“是你？！”坐上将军的长车的文上凛第一眼看到里边的人，不止只有老将军一个人！还有一张让他有点讨厌又不得不继续看下去的脸。
“看到我很意外吗？”一如既往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舒服地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看来大英雄很不喜欢我呀！”中年人笑着转眼瞄向老将军。
“若是我，对你也是一样！”老将军点点头。
宽敞的车厢即便塞进去七八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其中的控制台还能调出一些饮品和食物，也包括必要的指挥设施，像个移动的指挥部。
文上凛冷着脸坐进去，小声嘀咕道：“妈的……”
“开车！”中年人严肃地往身后驾驶室里的司机哼了声。
“遵命！”司机点点头，踩下油门的同时点了一下塞在耳中的无线电。
轿车启动引擎向机场的门口驶去的时候，两辆黑色的猛士越野车四辆警用摩托车接着从侧面靠过来将轿车前后包围在中间。
深灰色基调装饰的车厢内，只有三个人、文上凛、老将军及中年人。
文上凛视线飘向窗外的白色世界，目视着渐渐缩小的坠天使号一言未发。
老将军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腿上，对文上凛说：“辛苦你了！做了那么多。”
文上凛的视线转回车厢，面无比起：“不用解释，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明白你的态度，孩子！这件事的立场上，你是倾向于舰娘的提督。”老将军点燃一根烟抽起来，表情生硬，宛如百年不融的冰雕。
“既然知道我是她们的提督！我为她们着想很正常，不是吗？首长！”文上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不单单是我们的态度，还有世界各国。”
“所以你们利用、控制她们作为自己的工具？甚至不惜残害？”文上凛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整天想着以为舰娘会对他们怎样。
“她们是一种不可控制的族群！若有一天，她们离我们而去，我们该用什么来保护自己？你经历过瓦胡岛之战、广州湾大战，飞马行动、终结者行动，甚至包括今天发生在海宁市的悲剧！你比我们更明白另一个世界的外星人通过虫洞向我们的世界投送的怪兽还有深海栖姬有多么恐怖！当然，还有舰娘。”老将军严谨地继续说下去：“海宁市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意想不到的！对于你们提督，望能谅解一下！”
“你们不懂得感恩不说！你们怎么知道她们就一定会背叛我们？或者说你们根本利益被她们所威胁，而你们的行为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简直不可理喻。”文上凛握紧拳头反驳道。
“感恩？”老将军嗤笑道：“我们会的，但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你会感恩一头随时会夺走你性命的猛兽吗？即使那头猛兽赶走了快要将你咬死的虎豹。”
“真是杞人忧天啊你们……”文上凛在此不禁想起教授的话。
‘一切都改变了，世界……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文上凛。’
‘人类贪婪、狂妄、自私的本质注定无法容忍另类的族群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舰娘的出现，打破了世界的平衡！习惯了称王称霸的政治家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是不折手段的，他们才不在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你们不担心——”文上凛手肘架在微张的双膝撑起下巴目光无神地宛如同时对上两个人，四只眼睛：“舰娘反过来与深海一道消灭人类吗？”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很期待七十亿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那种哭天喊地的样子，他盼望亲眼瞧瞧。
“这才是我们所担心的，因——”
“不，如果有那么一天，那将是你们自找的！而且正在向着那天冲刺！为成全一个人来改变。”文上凛冷笑地答道。
60分钟前，坠天使号上
截取自一号审问室二次审讯录音
教授：【想必，从一开始，你不断、不断不断地思考，猜测，琢磨我的动机？你很疑问，我的目的来自何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有更好的机会和能力。】
文上凛：【你能说句人话吗？】
教授：【……我是一名科学家、野心家、梦想家！】
文上凛：【你是个只会叽叽喳喳的混蛋！】
教授；【想知道吗？当年，你的狙击枪瞄准我的时候我在想做什么吗？你知道为何他们会派你来杀我？】
文上凛：【……】
教授：【我在想，该怎么利用我的知识造福这个世界！我痛恨战争、恨不得杀死所有自以为是、压迫弱者的恶霸、消灭只想发动战争，用无数人的尸骨筑起功绩伟业的政客和将军还有军火商们！但我发现我错了，我发现光凭自己的实力改变不了！然后，我的对手们便指使你来把我杀了，很可惜，你没把彻底杀死我……也可说是有些人不愿意看到我死！于是，我决定等待！直到……】
文上凛：【瓦胡岛之战后？！】
教授：【对！舰娘，上帝的天使、世界的福音！可愚蠢的人们只想着如何从她们身上获取本没有资格获取的。深海，代表着毁灭！于是，她们让我发现机会到了，开始了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游戏！我对手便是你们提督。】
文上凛：【这不好玩！】
教授：【是的！非常不好玩的是我游戏无法遵从我想法来进行！但别把责任全都压在我身上，如果没有动机者，我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有趣的是你，文上凛！你能让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那次暗杀，是你的身世还有你的为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后来我才发现你已经被改变，那么只有成为我的对手的份了。】
文上凛：【……我们从来不相同。】
教授：【是的，因为我母亲是人类，你母亲则是怪物！你的鲜血很有意思。】
文上凛：【……白痴！】
教授：【游戏的最后阶段要开始了，文上凛！你为了舰娘，我为了世界。】
文上凛：【你是不会成功的！】
……
车上
“文上凛！我理解你……”
这时，中年人抬手插话，气氛一时间峰回路转！他说：“我们把你叫来不是强求你为我们做什么？是找你来进行一次谈判，希望我们可以从中互相让步，这样对你我而言都有好处！”
今天发生在海宁悲剧令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政要发现，对舰娘的监视管理，或利用，摧残下去，提督们的反弹必将引起人类世界大规模内战！！内战所造成的伤害是各国政要难以接受的，甚至会将人类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引向绝望乃至灭亡！
世界各国在对舰娘不信任的同时也对掌握重兵的提督极为忌惮！例如文上凛，他在海宁的表现对高层产生了很大的震动。
因此，政要们在避免内战发生的同时也要一个交代，一个保证，保护好自己的权益！
可见各国堤防的对象不单单仅限于深海了，还包括舰娘！
基于本质，他们压根就没信任过这些闯入世界的女孩子们。
“让步？”文上凛深深带有警惕的眼神。
中年人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档放在设置在车厢中间的玻璃桌上，说：“中南海在几个小时前与各国领导层的对话中经过讨论，一致决定在重新召开的联合国峰会上出台一项监督法案！对象便是你们提督还有舰娘。不过请放心，我们不会再侵犯到舰娘的自由和尊严，甚至会给予一定地位和保护的合法规定！当然前提是你们提督必须管好自己的舰娘，别做出任何侵犯到各国包括我国的权益。这套法案的具体规划我们也与汉默将军还有艾尔将军，威尔士王子联系过，他们也表达了一定的赞同。”
双方谁都不让步肯定谈不拢！回头必定撸袖子捡砖头互拍，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提督们不愿自己的舰娘成为工具，不信任舰娘的各国军政要员想要控制舰娘真正目的出于担心其会伤害到本国的基本权益！
（Ps；要知道世界上很多国家彼此可都是世仇来着，特别担心会被对方用到已方身上！这早在第一卷具体说明过。）
那么互相让一步会如何？舰娘在保证不侵犯到各国权益的同时，各国也给予舰娘一定的权利和地位。
“之前你们做了的呢？”文上凛话语矛头直指叶雄支持，教授所负责的12号计划。
“12号计划高层决定永久性停止！涉及相关人员，我们决定会移交给联合国海军高层来处理，想必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应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呵~”文上凛寒笑一声，心想这帮家伙不愧是混官场的，做人比泥鳅还滑！推卸责任狡黠起来恐怕个个连让诸葛亮都自叹不如。
两边下注，左右博弈，玩的真是66666~
若是打赢的不是文上凛，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下场唯恐不比希特勒好到哪去！
明显，文上凛对面前的老将军和中年人失去了所有好感和信任。
只存在……利益！
这种肮脏，充斥着黑暗、灰色地带的官场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很抱歉的是，我代表不了所有舰娘和提督！”文上凛点上一根香烟抽上一口，惬意地勾起嘴角：“你们既然想要一个交代，但谁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过这么算了？不可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什么都没发生过？
去跟牺牲在海宁市的战士说！
去和死在海宁市的人说吧！
去告诉今天那些失去亲人；丈夫、妻子、儿女、父母的人！
去和被你们伤害到的舰娘说去吧，去跟那些死掉的克隆少女讲去！
果然教授说的一点也没错……
一个人死掉，人们可能会伤心，但死掉的是小白鼠呢？
别讲什么他妈的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文上凛是军人！不是整天满口仁爱，站说话不腰疼的儒家蠢猪或白左圣母！
账！该算的必须算清楚！他说过；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你还想怎样？孩子！跟我们谈条件？”老将军怎能看不出文上凛的想法。
“这是谁的错？”文上凛反问道。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们没有义务帮你，除非……”中年人烦躁地摸了摸额头，带有几分怪味地说道。
“……”
中年人和老将军互相对视一眼，侧目阴险的眼光纷纷落在文上凛身上。
“除非你能向军方提供一些帮助，最近听说他们挺喜欢你镇守府上那些好玩的东西！”中年人用和小孩子看到新玩具一样的眼神抚摸着公文包内的战地照片。
老将军了解文上凛的老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认为给予文上凛一些糖果会达成更好的效果！他很肯定地说：“我们也不是白拿你的！小蚊子！从今开始，国防部会定时向你的镇守府提供必要的战时物资援助和一些军事技术方面的支持，你不是一直眼馋成飞的歼20吗？我会打电话给空军司令部让他们腾出一个中队歼-20调过去给你，并且我们决定，向艾尔推荐你晋升准将，守好马里亚纳海。”
西太平洋战区是华夏给予支持力度最大的战区！可负责掌管关键防区的提督不是自己人，让他们很不舒服！可有文上凛在了，把他扶持起来。华夏在联合国海军的话语权肯定能大大增强。
“没问题！”文上凛经过几分思考后答应了！
若没有老将军后面的话，他肯定会跟打太极一样敷衍下去！或者绕开这个话题。
没好处就想从文上凛这里空手套白狼，做梦！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忽然，文上凛口袋里的个人终端振动起来，他咧开嘴阴笑地掏出来摆在桌面。
“也许你们该听听这个！”
中年人与老将军顿时面面相靓，对于个人终端播放出来的声音神情变得目瞪口呆。
……
在另一辆车上，被叶雄带走的教授正和他对峙着。
戏剧性的是此前两人还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不过终究不过是同床异梦！
“嗯~我们的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说是件格外搞笑的喜剧。”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当初早该把你杀掉！”叶雄发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如此动怒了，他不顾一切咬牙切齿地狂吼：“看看你！做了什么？一切的努力都泡汤了，其他人不好说！我让你去负责12号计划，目的就是能掌控一支属于我们的克隆深海、舰娘军团，通过俘获利托里奥引起意大利舰娘的反弹，舰娘监视管理法案通过构造出一个舰娘与人类对立的局面！我们接着便能以正确的方式出面解决掉狗娘养的文上凛等反对的声音牢牢将局势掌握在手里！而如今……整个联合国海军都被你推到了对面去！你想做什么？向全世界所有提督开战？到最后你我将万劫不复！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你——”
声嘶力竭地吼完后，叶雄鼓着胸口缓缓平静下来，良久便有些侥幸地说：“这是你自找的，12号计划将被全盘供出！而你，会作为最终主谋前往海牙接受国际审判。”
“叶雄，你别把我当成傻瓜！以为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吗？”教授表现得镇静自如，他保持着几分微笑，对叶雄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刚才那句’狗娘养的文上凛’真的让我为你和还有你们叶家上下老小的小命着想了。”
“他区区一个文上凛能翻得起什么大浪？也许事后我还会在他头上盖一顶判国罪！私自发展军队，不可饶恕的罪臣逆子。”叶雄不屑一顾道。
“他是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逆来顺受从来不适用于我。”教授双眼润发血红，他的肌肤瞬间褪去了正常的颜色，取而代之的紫色及其惊悚地展现在叶雄面前，轻藐得像是看待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
“你——”
“这才是我想要的力量！改变的力量。”教授的双手越来越膨胀，很快就将已被换成常规手铐挣开！金属撕裂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让叶雄体会到了绝望，因为一张恐怖的爪牙正在向他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雄的轿车沉闷地传出凄厉沙哑的嚎叫声，经过一阵短凑的晃动，刺眼的血色渗过车门滴在被雪花覆盖的公路上。
“游戏开始了！文上凛！”
……
叶雄座驾中，他与教授方才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从文上凛的个人终端中播放出来。
“一个游戏！俘获舰娘还有深海克隆出一个军团，制造人类与舰娘对立，引导舆论，接着以救世主的面孔临世！你们真的想看到那一天吗？我相信明天，那一刻的到来不再是杞人忧天！想想看，舰娘与深海一道向世界发起进攻！并且，你们能保证提督们不会背叛人类世界吗？”文上凛处于泰然地保持方才的姿势。
“我要把他的脖子扭下来！”老将军气愤地一拳落在玻璃桌上，厚重的拳头砸出了几道骇人的裂痕。
“需要我帮忙吗？首长！”文上凛脸上恍然洋溢黑色的笑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