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有资格和我饮同一杯酒？”
俯视的姿态和嚣张的态度的态度搁别人肯定很不爽，脾气差点的话会干脆选择动手。不过他倒能当做没听到。
喝醉了、况且是女人，站在士道的立场上有不去宽容的理由吗？
“别轻易拒绝啊，动怒可是会影响美酒的味道。”扶起倒地的椅子，在艾的身侧坐好，手上拿着的则是随手从柜上取过的便宜啤酒。
倾倒半杯左右，酒量极差的他选择沾着杯口慢慢品尝。
“劣等的臭水，或许适合你这种庸人！”
“高等的苦酒，也挺适合你这样性格麻烦的人！”
即便间隔不过几厘米的距离，二人发散的气场却将之变成千万丈的巨大裂谷。不同感触的气场自两人躯壳升腾而起，如同冰与火般彼此侵蚀，撇开战力不提，至少此时双方的气势同等强悍。
“苦？想说我喝酒时的开心是伪装出来的吗？就凭我独自来此的荒唐依据！”
踩在座椅上的腿放下，采取站姿的艾高举杯子，朝士道头上倾撒。似乎早料到她会恼怒，对方则在之前一口吞掉啤酒，手疾眼快的把酒杯举过头顶。全数将其接收下。
“不是讽刺你的孤单，只是感叹身边没人能与之分享喜好的人罢了。一个人的话，杯中之物再高级爽口，论如何仔细品尝也只能品尝到酒味！”
重新满溢的酒杯，青年接着小口酌饮。眼睛挤成细缝大小，艾反问：
“说得像你这个门外汉比我还了解。那么，你能够从舌中滋味尝到什么！？”
“幸福。”淡淡回答出，凝视面前的瞳仁犹如可望见往昔。眼前的熟悉景象自己深刻经历过。多年时光荏苒，虽然“物改”，却不是“人非”。因为重要的人就在身边相伴。
“以前穷困的时候我和相依为命的妹妹什么东西都吃过、喝过。以前渴到快死时，曾经从舔过富人扔撒在地上的酒，虽然很呛人、泥土的滋味恶心的要命，但是互相安慰的我们，瞳孔中却映射着对方的笑脸。那时的快乐，现在、未来，仍然品得出！”
被不可思议的氛围所影响，艾长久无法反驳，老板陷入缄默。似是为打破这沉寂，突兀出现的声音将平静搅乱，带来灾难与不详。“哟，店主在啊，没逃跑真是省下双方不少功夫。”
流里流气的声调，眉头弯折，艾不满的瞪向张口的家伙。
穿着不伦不类的服装，双手插进荷包、嘴里吹着口哨的几名混混模样的年轻男性，整齐出现在店里。
仿佛是要断绝出路似的，其中的两人一前一后，横在正反两处的大门前。一条腿踏在门边上，似乎在传达“谁都别想给老子开溜”的讯息。
“没跑算你有点脑子，得罪我们组，这个城市你以后都不要想再混下去。”
留着绿色莫西干头的小个流氓是几人的头目，他带头警示老板。
“不是说好明天才会把这家店交给你们吗？今天只是认识的人跟我道别下，这都不允许？”
“少废话！”那么小的块头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几步来到店长跟前，对着他的胸口就踹了出去，不等咧嘴哀嚎，对着他躬下来的身躯又是记飞腿。
咚。躯体重摔在地板上，将地面震动得摇晃。混混制住一手，并自上衣口袋抽出把弹簧刀，敏捷的对向老板脖颈。
“借钱得还，天经地义，在你还不出缴付组里的大量金额之时，这家破店就是属于我们的。何时收回、想怎么收回......你管的着吗？”
高利贷不该借，尤其是向黑社会，利滚利玩死人的！
“有话好说，我们离开，你把武器放下。”
士道张嘴劝道，对方没好气的回句：“都给老子快滚，晚步的话，嘿嘿- -”
在皮肉上开出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人质在手的他们底气确实足。摇头叹气，少年往外走去- -准确说来时青年，此时的士道怎么看都是副超过20岁的样子。
她不会离开的！除非艾自己想走，否则没有什么地方是她留不下的。
背对流氓发着酒疯，直到不爽的喊了一声才回过头。
“臭三八，耳朵是摆设吗？老子要你滚！不懂？”
“......”无言转过身，说来上回有人对自己不敬是多久前的事？
答案是，尚属首次，活过千年的她从来被人如此称呼。
有趣！嘴角勾起残虐的弧度，转头的艾视线半秒都没停在他们身上。令她感觉好玩的缘由是- -头回尝试把喝酒的周身环境改成一片深红......
“咦，是个小鬼啊，长得倒挺可爱啊。哈哈，今天走运。”
赞叹于其绝世的美貌，混混们眼睛发直。生平头次看到仿若仙境仙女的美女- -虽然是微缩版的！
“老板。原来你认识这等人物。”
瞳里射出的是饿狼看到可口猎物的邪恶目光，阅历丰富的店主怎会看不出他们打的什么歪念，当即大叫道：“小姐快跑，这些流氓......啊！”
刀刃在大腿部位留下剜口，小个混混低吼：“给老子闭嘴。”
凶相毕露的下刻变换成猥琐的笑容，喉咙吞咽着涎水，他说：
“别听信谣言，我们哥几个就是长得可怕点，心底是很善良的。”
几分钟前预备给大活人抹脖子的家伙现在忽悠说自己是好人，他是要给全世界恶棍洗白的节奏。
“哼，确实不是......”艾冷冷道。
众混混大喜，谁知她随即补上句：
“我见过的恶人流氓无数，那些家伙散出的气场可不是你等三流外的渣渣能够比拟的。流氓？你们不配！充其量是给真混混开路的几条野狗！”
明明身高差许多，艾的瞳仁却透露着俯视的味道、且是鄙夷垃圾之下废品的蔑视眼神。
脸紫得胜过熟透的茄子，将她祖宗骂个遍的一人低身冲出，带着劲风的拳头呼呼砸了出去。
不知死活！预备收割几条贱命。打来的拳头带上那只手，立刻把它整条扯下。
但最终混混的身体依旧保持了完整。原因是，那记朝向艾的攻击，由蓝发的青年接下。
形骸往后方呈酒的柜子倒去，咚，害的许多酒瓶摔碎到地上，化成玻璃残渣的碎片往周遭飞出，划开脆弱的布料，在士道腿部上刻下数道血痕。
“对女性出手，敢再人渣些吗？”平和的面部少见的映现出愤怒的神态，士道迈前数步，护在艾的前面，大喊道：
“我绝不让你们动她！”初次见面仍自愿挺身而出，这可能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吧。无法坐视有人被欺压，尤其是女性。
“小兔崽子，胆挺肥啊！我们‘虎牙组’的事都敢插手。”揍了士道的那个混混骂道。打着组里的名号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警察都不愿招惹上的苦差，今日不曾想到会有个瘦鸡跑出来坏好事。
“不让你横着出去，我们该被其它弟兄小瞧。”
舔下舌头，小个露出嗜血的气息，指令发出，让堵门以外的三个人冲扑上去。
“躲在我后面。”说着漂亮话，但从结果上来看却不怎么可靠，几招的功夫，在拳脚领域等同门外汉的他便被制服。
两边的流氓各自架住士道的一只臂膀，使出全力，中间的那位瞄准心口就是连串的踹击。
“啊......”白色的唾沫混杂着猩红的液体被喷出，整套连击下来后，士道发出不成声的只言片语，身形前倾在冰凉的地板上。
“废物。”艾轻声嘀咕说。底气是建立在实力上的，没相应的能耐偏要强出头，下场就是这样。
“呵呵，抱歉，耽误点时间，眼下再无小虫来纠缠。小姐，请随我们走趟！”
凶恶的原型已经暴露无遗，那就索性用粗暴的方法把人带走吧。
哼，绕一圈依旧得本皇动手。拨弄完耳垂边的发丝，打算好好回敬痞子们些许颜色的艾，她瞳孔中的风景又被人影给填满。
方才被打倒的士道顽强的站起身，叫住三人：“结束了？太扫兴。我还十分精神呢！”简单擦拭嘴角的血印，拿出副“有种再上”的血性气势，敌人，实现了他的要求......
咚咚咚，拳脚施暴声不绝于耳，成为人肉沙包，他被几人轮番痛殴着，随着时间的推进，地上的血洼越来越多。
“哈哈，不疼不痒。使点劲啊！”浑身浮起各色鼓包、整张脸几步变形的士道，持续不改的是他大笑的呼喊、以及在第一次倒地后，再没弯曲过的脊梁。
“住手啊，他患绝症了，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再打下去会死人的！”老板伏身痛哭。
店主没撒谎！早在半年前，士道就罹患上某种现今医疗技术所不能治愈的罕见疾病，如今做着保险药物治疗的他，不出意外，大约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活。
“管你真假，先打废再说，今天不给他个铭记五内的警告，来日会有更多的家伙效仿。死人？病秧子的话干脆去死就行，我们哥几个可以好心代劳......”
殴打声愈发响彻，店长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留着悔恨眼泪的在原地痛斥自我的无能。
至于艾，至今没动的她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的观看着士道的努力，她不懂！特别是在老板道出身体情况后。
干嘛出头帮自己？非亲非故的，招惹上这些对他们而言极不好惹的地头蛇，稍不小心就完全可能把小命搭上。
有力量另当别论，但其身体素质如此孱弱，犯得着豁出生命去袒护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吗？貌似也不是贪图回礼或是想动歪心思啊......
“总之，让本皇好好观赏下去吧。五河士道，你的勇气，足够维持到何种阶段！？”倘若幸运日是今天。那操心多年的“儿子”人选，马上便能定下！朝思暮想的专属于自己的孩子啊，说不定终是到收获答案的时候。每念及此，艾都想不顾现况的狂笑......
“呼呼呼......”人打多的话手是会痛的，看着肿起的手掌和笑容不减的士道，一个混混心一狠，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对着他刺出。
意在夺命！反正本地的条子不敢动“虎牙组”的成员，当是提前送这个将死人上路，流氓捅出的刀杀气腾腾。
“哎呀，搞真格的，我先离远点吧......”
架起士道的二人不愿被喷洒出的血溅到，考虑着他都被揍的半死，因此他们也就没有再束缚着他。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这两个饶有兴致的准备欣赏一番鲜红的好戏。
仅有的机会来了！
“兄长大人，身为男儿不能老是副枯萎植物的样子。”
头脑中再现出亲妹妹- -崇宫真那过去对自己的说教。这绝非是临死前的人生走马灯，而是让他活下去的关键。
“一两招都行，真那来教你实用的格斗术，仔细看好......”
“抱歉。愚笨的哥哥硬是要你教授十几遍才学会粗浅的皮毛。如果10分钟后还能有口气在，回去后保证好好跟你道谢。”
明晃晃的凶刃发射出的白光，下刻它即会染上血红色，只是- -
步子踏出，士道体形偏移到原来站位的左边，并主动迎上敌人。
“什么？”万没预计到被猎杀的猎物居然会来这手，从没遭遇过类似情况的混混行动怔了下，分出胜负的决定性步骤来临。
拼尽全力的赶至跟前，士道手腕伸探，抓持住敌人持刀的手部，此时，对方也清醒恢复状态。
在目标同样发力的情况下，硬夺武器是不现实的，拖久了另外的家伙会上前助阵。事实上，剩余的两人已经奔来。
反其道而行，假意争抢匕首，在他将力度释放至最大，突兀转变施力方向，把向外拉改换成向内送。
呲！刀口进入肉里，流氓的腹部染成血色，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青年重新握上由于受伤而被放开的匕首，将其抽出。
咚，异物被拔出的瞬间，血液喷吐成小喷泉般的水流，眼瞳挣得异常大的流氓，彻底倒下，在地板上有烙印上新的痕迹。
赶来的其它人惊呆了。对此，他只淡淡道：“正当防卫！”
相比30年后的自己，因未成年时便要为得生计奔波吃苦，所以虽然同样有着温和的方面，可但凡凶恶起来，他无疑比那个自己更富有狼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