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风吹来,吹起了地上的枯叶和纸钱。江凝雨扎起的单马尾在风中仿佛旗帜般舞动,绑着发丝的黄色的符纸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战斗至此,江凝雨全身上下仅有明目符仍然起着作用。但是长时间给江凝雨提供夜视、战斗视觉、抗视觉干扰效果,明目符的效力已经濒近末尾了。
当一片枯叶落地的时候,江凝雨和女僵同时冲向了对方。女僵高高跳起,双手无视了江凝雨的攻击抓向江凝雨的脖颈。
江凝雨哪能让女僵故技重施,她仗着女僵关节僵硬,大胆的擦着女僵的侧面身体闪避,想要绕到女僵身后发起攻击。可没想到,女僵在这时突然做出了惊人的动作,她居然扭动了腰,横臂重重砸向江凝雨。
情急之下,江凝雨只得收回桃木刀格挡。结果很显然,她又一次被轻而易举的打飞了,落到好几米开外。
女僵并没有给江凝雨喘息的机会,她在江凝雨还没缓过神的时候逼近了江凝雨,一手作爪状指甲宛如利刃划过。情急之下,江凝雨只能猛地后缩,女僵的指甲擦着她的肌肤划过将江凝雨上衣下摆撕成碎片。江凝雨在避开被开膛破肚的结局后,眼角一瞥,看到第三特别行动小队缓缓前压抬起枪口似乎要再一次进行火力压制,于是赶忙朝着侧面飞扑而出。
可江凝雨没想到的是,第三特别行动小队已经用完了弹药,此刻他们同样打算死战。在亲眼目睹了队友被感染的一幕后,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就算是他们全员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女僵进入市区。
当江凝雨看清他们枪口上加装的刺刀后,她同样也意识到他们想要干嘛。
“你们都别过来!你们不是它的对手,别过来找死!”江凝雨大声地说道,接着又和女僵战成一团。闪避之际,江凝雨又抽空说道:“你们快呼叫支援!封锁这片区域!”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江凝雨知道西元区有一支特别的小队,多半就是他们了。那支小队擅长与对付意识残留体,并不擅长对付这种具备实体的敌人。
说话间,江凝雨闪过女僵的利爪挥刀斩向女僵的侧腰,接着桃木刀被女僵单手握住连人带刀被女僵丢了出去。后背重重撞上一棵大树上的同时,女僵也阴魂不散地缠了过来。血红的指甲像尖刀捅向江凝雨的胸膛,江凝雨背靠着树横刀挡在身前,开始和女僵角力。
就在这时,江凝雨看到女僵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盏提灯。近看之下那提灯的灯芯果然是婴孩的形状,看上去阴森诡异。接着提着灯的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人戴着一顶黑色高礼帽穿着一身厚重严实的亚麻色大风衣,头上戴着乌鸦面具,黑色的喙又尖又长。
乌鸦面具微微扭头看了江凝雨一眼,一层黑色的气流以它为中心猛地迸发,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江凝雨最先感觉到的是轻微的困倦,接着她开始觉得四肢乏力。她惊骇地看着乌鸦面具,渐渐地,她已经挡不住面前的女僵了。
眼皮越来越重,江凝雨甚至都能闻到女僵身上淡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女僵双手抓着桃木刀,将桃木刀往江凝雨的前**去,同时俯下身子,张开腥臭的大嘴露出獠牙。
铛——铛——
两声清脆的金属相撞的响声响起,女僵的动作僵住了。女僵缓缓扭头,充满着残忍和怨毒的猩红眼睛盯着两名用刺刀捅她的小队队员。刺刀没能破开女僵的防御,发起攻击的那两名队员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再次铆足了劲用刺刀捅向女僵的后背。
这下,他们算是把女僵惹火了,她直接放弃杀死江凝雨松开桃木刀,一手一个抓住了两名队员,将他们的双脚腾空,想要活活掐死他们。
江凝雨深吸口气,再也顾不上什么乌鸦面具,脚下一点跳到女僵肩上用桃木刀锁住女僵的喉咙,接着旋身下坠,拉着女僵一起倒在了地上。两名队员因此死里逃生,却一时半会也难以继续战斗。
“快......点逃!”江凝雨勒住女僵的喉咙,想要将女僵压在身下,但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她难以实现这个想法。
当女僵从地上挺立站起的时候,江凝雨也被女僵抓着后背丢在了地上。
接连的重击终于让江凝雨侧腹处的伤口彻底裂开,不断的失血让江凝雨力气消失的速度变快了一倍,她甚至感觉自己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当场昏睡。
就在这时,一个让江凝雨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地上的一系列缠斗角力,女僵身上沾染到不少江凝雨伤口中滴落的鲜血。而女僵沾染上江凝雨的鲜血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在冒着白烟的同时还发出了物体被腐蚀时特有的轻微滋滋声。女僵在被腐蚀了一大片白毛和血肉后发出了尖锐短促的叫声,进攻的节奏也因此被打断。
女僵刺耳的尖啸几乎化作实质,江凝雨不禁捂住了耳朵,大脑进入了短暂的空白期。另一边的第三特别行动小队的情况更加糟糕,女僵的尖叫彻底摧毁了他们战斗服的内置电子装置,无论是视觉系统还是语音系统都彻底瘫痪了。
江凝雨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用伤口流出的鲜血涂抹上桃木刀的刀锋,她微微弯腰,将精气神全集中。她准备孤注一掷了。当眼中画面只剩下女僵的头颅的那一刻,江凝雨双手握刀,脚下猛然贲发力量。
几乎是瞬移般,江凝雨突然消失在原地,以一种肉眼难以锁定的速度对女僵发起了突击。
刀锋切开了女僵的喉咙,江凝雨踩在女僵的胸腹上,拼尽全力用整个人将女僵撞倒在地上。江凝雨凝视着女僵的眼睛,手中的桃木刀划过脖颈。
一颗头颅像是皮球似的轻轻滚到了一旁,头颅上的猩红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