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过来坐下吧。”
雨山莲坐在看上去很柔软的白色床垫上,穿着肥大的裤子,袒着胸毛,温柔地说。
“没事,开始后才算时长。”
林诺敷衍一句,背着身体,将门打开一条缝,向门外瞥了一眼。
这间公寓挺大,考虑到住户只有一个人,简直可以说得上奢侈。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可说是应有尽有。
不过,能藏人的地方却并不多。
他刚刚在客厅呆了数分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除非黎慧小到能躲进门口的鞋柜里。雨山莲煮茶时打开了厨房门,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不像有什么足以藏人的地方。卧室也可以暂且排除,毕竟雨山莲主动把他带了进来。
那么,可疑的地方就剩下卫生间了。想到这里,林诺猛然一震。
刚刚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将自己带进卧室?
虽然不能排除他太过饥渴的可能,但是,他的态度分明是在什么东西坠地后发生了改变。
卧室、厨房、客厅都不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样子。
就是卫生间,黎慧就在那里!
“你在看哪里?”
雨山莲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令林诺惊得立刻回头。这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汉正像堵墙一样堵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腿上的裤子不知何时还脱掉了。
林诺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没,没事,我在研究电视上盖的棉布。呃,多么精致可爱的纹样啊。”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是的。我上大学时参加过手工社,社长带我们编了很多桌布、毯子一类的东西。”
雨山莲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黑布,慢慢地逼近林诺。林诺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绷紧双腿,做好时刻跑路的准备。
“那能绑绑我吗?我还没试过这种玩法?”
……
林诺确实参加过手工社,不过目的不是手工而是社长,因此绑人反而专业对口。他挽起织物,轻轻地缠住雨山莲的眼睛。
“先从眼睛开始?我看的大多数只绑手或者脚啊。”
“那是因为绑眼睛太刺激了,容易出人命。所谓术高莫用。我看您身心健壮,就为您表演点真本身。来,请躺好,靠近床头一点。”
林诺将高礼帽倒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掏出彩色的布条,将雨山莲的左手栓在床头,以防万一多绑了几圈。接着走到右边,对右手,左腿,右腿如法炮制。他觉得还有点不够,就又在雨山莲的肚子上缠了几圈布,将其绑死在床上。
“……有必要绑这么多吗?”
“这是木乃伊法。让您获得法老一般的高级体验。”
林诺一边说着,一边放了个抱枕在雨山莲身上,然后拿出手机,找出以前为前女友排解寂寞录的音频,立在床头柜上放了起来。
“****,*********。****!****!”
里面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雨山莲似乎听得很开心,但林诺却有些不高兴。
这未免有点粗糙了……反正雨山莲也暂时无法行动,干脆完善一点吧。
他在卧室的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到一些木工工具。
……
“啊!继续!干得好!”
“**!****!”
卧室深处,一架电风扇力在床边,装在电风扇上的鞭子被扇叶带动,以合适的频率抽动在雨山莲身上;再远一点的是一台时不时动一动的、被一根红绳操纵着的垂直起落木偶。
红绳垂落到地上,跟着一大串多米诺骨牌一起蔓延到客厅,另一端被握在林诺手中。林诺小心地避开多米诺骨牌,一边时不时拉下红绳,一边伸手去开卫生间的门。
“咔咯。”
门锁着。林诺掏出一根铁丝,开始撬锁。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门锁开了。林诺心中一喜,将门拉开。然而门背后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卫生间,而是一扇保险柜用的、绑着一个可疑的定时炸弹的金属门。林诺撬开门时,定时器的时间开始迅速地倒退。
“他妈的!”
好在定时器用的是一台机械闹钟。林诺暗骂一声,一手拽一拽红绳,一手摁住闹钟的秒针,让它不能前进。接着,他将耳朵贴在金属门上,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用舌头拨动开门的圆盘。
终于,齿轮再次排列到了正确的位置,金属门即将应声打开。
“恭喜!恭喜!恭喜!”
然而,在开门的同时,金属门竟欢快地叫了起来。林诺吓了一跳,正要推门而入,却见脚边的多米诺骨牌一个个倒下去。他悚然一惊,转身看去,发现一具七彩木乃伊……不对,雨山莲正站在自己面前。
林诺知道无法隐瞒,干脆挺起胸膛,冷笑一声,大声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来找你麻烦的。该死的出生!你我都明白,这扇门背后有什么!”
趁着雨山莲愣神的片刻,林诺丢下红绳,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果不其然,里面藏着几个穿着格式各样女装的人偶模特,其中还有一个倒下的……等等。
林诺沉默片刻。
“等,等一下,一定是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林诺走进卫生间,拨开一个洛丽塔高个人偶和一个jk人偶,走到洗手台旁,将下面的柜子打开,只看见一些不太方便在这里描述用的、用来自娱自乐的好东西。
林诺叹一口气。他关上柜子,将人偶放回原位,把倒下的也扶起,走出卫生间,将金属门和木门关上,又拉了两下确定锁好,然后拍了拍雨山莲的肩膀。
“哥们,对不住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雨山莲怒吼一声,挥拳要打林诺。林诺自知理亏力也亏,转身逃去卧室,将门关上,用刚刚制作的小机器将门堵上。雨山莲身体被布条拖累,行动不便,然而他穷追不舍,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林诺赶忙拿出一叠钱和一张纸,在纸上用花体字写了一封赔罪信,然后将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翻出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