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正中央有一块用于跑操和集会的广场。林诺和宁书真在详细询问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后，结束了与方青的对话，现在刚刚穿过校门，走入广场。
“砰哐。”
“啧！”
林诺一边看手机一边向前走，结果被路边的花坛绊倒，头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地声和痛叫声同时响起。
宁书真赶忙凑过去，取出无花果书做紧急治疗。
“没事吧？就叫你别边走路边看手机，果然出事了吧。”
林诺坐起身子，感觉脑袋虽然有些晕眩，但也无伤大雅，便抬起紧攥着手机的手，继续看手机。
宁书真有点傻眼地看着他。
林诺说：
“我没问题，学校的地图应该还在你那吧？请继续带路吧。先去教学楼。然后，我也不是喜欢才这样的，监控实在太长。”
林诺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上面是学校的走廊，只是一片暗淡，显然已到了夜间。
他刚刚去保安室，按着方青提供的调查员失踪时间摸了一通监控。然而，调查员有足足五名，学校里的监控又星罗棋布，即使林诺选择性地挑选了一些接近侦探失踪地点的记录快进查看，仍然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
血字提示让林诺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次不能像之前那样优哉游哉地在旅馆里慢慢分析情报。
宁书真不再坚持，走到左侧的教学楼，在走廊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印在楼身上的、正在阳光下煜煜生辉的铁字，喃喃自语。
“从善楼……”
林诺随口回应：
“犬犬小姐和吴吴先生分别在这里的二楼茶水间和四楼厕所失踪……这些侦探报的是假名吧。”
接近正午，太阳正在白云点缀的蓝天上高照。校园选址在城市僻静的一角，两人只听得见细碎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虫鸣。
宁书真握紧无花果书，缩短与林诺的距离，然后慢慢踏上走廊，拿着方青给的万能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1年级1班”的门。
监控此时也恰巧播放到丛善楼一楼的部分。一名戴着墨镜、穿着大红衣服的靓丽女人站在一班门口巡视一圈，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个人为什么会选择搜查这里？根据方青刚刚提供的信息，孩子们的尸体共出现了两次，分别是在办公楼一层和二层发现的。自己之所以选择先调查教学楼是因为她失踪在了那里，她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而且，为什么要在晚上调查？是因为孩子们在晚上出现吗？
还是说，她掌握了什么额外的情报吗？
……那个莫名其妙的组织真的参与其中了吗？
林诺一边思考，一边跟着宁书真和犬犬走进了教室。一股淡淡的甲醛味飘入他的鼻腔。
他将监控切到教室内，接着抬起头，一边瞄着手机，一边粗略地看着教室里的陈设。
犬犬小姐在讲台上、课桌的抽屉里搜查一圈，然后回到门口，直起身子，动了动嘴巴，似乎说了点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着没什么不对。”
宁书真结束了自己的搜查，在教室门口向林诺宣告。
“继续吧，我也没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话说回来，这教室真是又大又宽敞，我小学时可没这待遇。”
林诺一边回应，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除了日光与月光带来的差异，监控里的教室与现在所见到的可说是一模一样。
犬犬、宁书真和林诺一起走出一年级一班，锁上门，在走廊前进。
一年级二班，一年级三班，一年级四班，一楼卫生间。
三人走完了一层。宁书真一直有点紧张，积极而不着要领地随意翻动，林诺一直对比着监控与现实，犬犬则有条不紊地按序搜查，时不时敲敲墙壁与地板，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过，三个人都一无所获。
太阳西移，已经升至最高点，教学楼一层的搜查也接近尾声。
“最后一间了。”
宁书真说着，用钥匙打开一年级办公室的门，在门口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嗯……？”
走入办公室的一刻，林诺讶异出声。
屏幕中，犬犬并没有像以往一般快步进入房间，而是站在门口，嘴巴微微张开，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窗边。
林诺循着她的目光，试图确认她正在看的东西。
监控没有覆盖房间的每个角落，林诺只能站在犬犬的位置，与她看向同个方向。几张空无一物的办公桌，几台摆在办公桌上的、黑漆漆的显示屏，几张椅子，吊着时钟的墙壁，窗外的广场。
太自然了，什么怪异、骇人的东西都没有。
“我漏了什么吗？”
林诺还在仔细观察墙壁，手机里的犬犬忽然迈开双腿，冲入房间。
与此同时，监控忽的黑了下来。
“……书真，先等一等。”
林诺叫住正要接近窗边办公桌的宁书真，死死盯住屏幕。宁书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移动到林诺身边。她没有凑向屏幕，而是警觉地看着周围。
监控很快便恢复了。犬犬正站在办公室中央，脸上仍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她如之前一样开始翻找办公桌和档案柜，但动作却明显焦躁了许多。
搜查完一圈之后，她似乎一无所获，茫然地看着房间中央。接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结果，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刚刚那串黑屏只是故障吗？
……不，她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
“稍等一下。”
林诺向宁书真说了一句，接着自己靠近犬犬所盯着的那张办公桌、办公桌旁的一片墙壁。他仔细地端详，终于发现了墙上的一个小洞。
“……”
看来，这边曾经挂了什么东西，一样会令犬犬恐惧，但与孩子失踪事件没有显然易见联系的东西。
宁书真打断了林诺的思考。
“怎么了吗？”
林诺若有所思地看向右侧的另一张办公桌。那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照片，里面的人看着应该是方青，只是更加年轻、精神了一些。
……一张照片？
一张恐怖之物的写真？不，那样不至于引发犬犬的恐慌，她毕竟有调查经验。
一张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没理由出现在这里的照片？
林诺闭上眼睛，停止猜想。
要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不好说。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