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我哪里也不走,你振作一点!求求你,听着我的声音!艾莲娜,你振作一点!”
露西很焦急地冲艾莲娜呐喊,对艾莲娜而言却又是如此地莫名其妙。为什么呢?露西为什么这么歇斯底里,就好像在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一样。她用着安妮的声线,就好像安妮在歇斯底里地呼唤着自己。为什么呢?露西为什么只是在歇斯底里地叫喊,却不愿过来呢?艾莲娜甚是不解,因为她没有意识到,她坐在的木椅上伸出藤条将她一点点包围,渐渐将她“吞噬”。
而露西,她看似自由地站着,可她们之间,却在不知不觉中树立起一块看不到的高墙。露西想要跨过去,却总被这堵无形的墙所阻挡。
“振作起来!艾莲娜。”
艾莲娜的意识逐渐混沌,她甚至分不清那究竟是安妮还是露西的声音。
坐在自己的对面的神明少女依旧用着艾莲娜啊的面貌,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跟前。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温柔与怜爱,一只手触摸艾莲娜的脸将其托起,两人四目相对,她温柔地说:
“他们都在骗你,都在打着大义凛然的旗号利用你,其实都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廷妥蛊惑着你,利用着你,让你与我们为敌,与这个世界做对抗。可你明白么?不会过多久,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不再回来。你明白这意味什么么?”
艾莲娜费了一番力气低下头,拒绝与她对视。可神明少女还是将她的头扶起:
“无论如何,你都会被再次抛弃。艾莲娜,到最后只会剩下我们彼此。那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呢?记得么?艾莲娜,这件事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你是一只追光的飞蛾,不该是一只听话的‘蝴蝶’。”
“你又懂什么?我的神明大人......”
艾莲娜依旧在嘴硬,可那逐渐细微的声音和逐渐缠绕包围她身上的藤蔓出卖了她。她意识到自己愈发难以抑制情绪中的崩溃,精神也变得愈发脆弱,渐渐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可我真的懂你呀。你是我的一部分,你的痛苦我一清二楚。包括你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和厌弃,你厌恶着算计背叛和贪婪的弹冠相庆,可目睹太多这一切以及这一切后果的你却又知道着根本不可改变。你始终回避着自己,也回避着那所谓的拯救世界的叙事。”
神明少女抱住她,言语轻柔像是一个在安慰孩子的母亲:
“所以我爱你,艾莲娜。你我都清楚这世界已经破破烂烂,也看到那细心缝补的人都在备受煎熬,大家都很痛苦。你也是,甚至那份痛苦更甚。你就像看着一个饱受晚期病症折磨病人的医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总得有人去当这个罪人。艾莲娜,你休息吧。让我来承担这份罪孽......”
说着,艾莲娜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她身上的藤蔓也将其彻底吞噬。而艾莲娜模样地神明少女早已松开手,神色冷漠地望着那包裹起艾莲娜的藤蔓团。
“草了!311!你XX的!你为了吞噬艾莲娜说的那些虚伪的话!让人恶心!你和你所厌恶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艾莲娜被吞噬,而假艾莲娜安然无恙。一旁被无形的墙所禁锢住的露西愤怒地冲那个艾莲娜的“赝品”大骂道,即便她是“神”:
“虚伪的话?”
神明少女扭过头,反问:
“露西?对吧?你怎敢假定我说的是假话呢?你在指责我恶心的时候,思考一下你的造物主,‘廷妥’们。他们假装人类,他们撒过的慌,手上的血,玩弄的伎俩都比我多得多。最多最多我们只是一丘之貉,在这点上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不是你身后背着大义,所做的一切都名正言顺!”
回到现世,霄晖和丽祈和美亚约定晚上来隐歧信介的墓前见面,于是美亚借着看望姑姑的由头趁着夜幕来到墓园。在墓园见面后,三人相见却并不相认,直等最后三人默契地一齐上了接送美亚的定制行政车上。
“我联系不到艾莲娜了。安妮小姐说是你们带走的。”
车内三人都穿着一声肃穆庄重的黑衣,各自的脸都绷得很紧。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要真变成女孩子可就麻烦大了。”
丽祈知道安妮和美亚解释了自己和霄晖的事,索性也不再隐瞒,以穹弈的身份和她说。
“还记得你昏迷时候是阿尔忒弥斯救的你吧?他就是那时才彻底变成阿克提亚斯的。那时候,你们的神,在你脑子里想要占据你身体的神,钻进了阿克提亚斯的身体里。”
霄晖补充解释道。开着车的青木借着车的内后视镜看到霄晖那金发穹弈的样子,回想起那时就是他的出现才让怜把阿尔忒弥斯给‘带’了出来。
“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艾莲娜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总之不是什么好梦。”
美亚意识到了艾莲娜遭遇不测,便说。
“全世界的人都会梦到。现在暮邦城有人烧树叶么?”
霄晖反问。
美亚点点头,说:
“不只是暮邦城。你应该问现在哪里不烧树叶的,甚至全球好多地区已经全国范围戒严,统一管理火和树叶了。只是效果不太好,几乎都是越管越乱。”
美亚从车上取下一个小平板,将几个内参新闻交给霄晖和丽祈。二人翻阅简,看到一个熟悉的地区单词,相视无言后将平板还给美亚,各自偷偷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悲哀。
“艾莲娜还能回来么?”
美亚小心地问。
“比起这个,你现在稳定住局势就行。艾莲娜那边我们来想办法。”
“稳定住局势。那些大国都因为这事陷入内乱,有的甚至已经进入战时状态。要稳定住局势谈何容易。这时代人人都压抑到了爆发的边缘,没有谁能承受人们压抑已久的怒火。”
美亚满脸惊恐地抱怨着,仿佛看到了眼前的刀山火海。
霄晖却神色淡然,平静地对待着这一切。
丽祈却思考很久后给了美亚一个答案:
“那就告诉世界,那场梦是个被精心设计的谎言,而谎言的编织者,就是‘神旨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