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过去的梦境里,艾莲娜无法冲着穹弈举起匕首,她将匕首丢到一边,几乎五体投地地放弃了所有抵抗。哀求道: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举起你的刀刃!艾莲娜·阿克提亚斯!”
即便艾莲娜放弃所有抵抗,霄晖既没有不战而胜的愉悦也没有无需战斗的放松。反而紧皱眉头,反倒有些失望和紧张,不断激励着艾莲娜拿起武器和自己对抗。
“不。杀了我!我能感受到!祂在吞噬我!祂会驱动着我的身体为所欲为!求求你!在这之前杀了我!老师!穹弈哥哥!你们不是说必要时候会杀死我的么!”
艾莲娜不断地央求。扰得霄晖既失望又烦躁,慢步走上前:
“你说的!”
“不!”
可就在霄晖走到艾莲娜身前,准备举起匕首狠狠刺下之时,“艾莲娜”突然失控,大喊着反手抓住霄晖手里的匕首朝他的胸口狠狠刺下去。
“你——!”
霄晖瞪大了双眼,冲“艾莲娜”惊讶地喊道,一只手牢牢捂住插着匕首的胸口。
“休想阻止我!”
此刻“艾莲娜”早被神明少女控制,她眼神凶狠地盯着霄晖一边说一边用力将匕首插得更深。
“那就看你本事了。”
霄晖突然传来一声讥讽,可“艾莲娜”明明一直盯着霄晖的脸,他的嘴根本就没动!只是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等“艾莲娜”反应过来,她猛然发现霄晖的身体开始迅速融化成地上的一滩冰水。显然眼前这个“霄晖”只是一个替身。而真正的霄晖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艾莲娜”身后,像沙包一样单手将“艾莲娜”举起后再重重压在地上。
“真是愚蠢。你连我们中最弱的穹弈的打不过,居然还妄想在这个维度里和我对抗?在这里我可不像现世那样有观测承载力的限制,你在这里根本没力量和我对抗。”
霄晖说。
“艾莲娜”立刻反呛道:
“哈!你和人类一样傲慢而愚蠢。愚蠢到随意将什么话都敢和敌人说,甚至是弱点。”
“因为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告诉你弱点又何妨?”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艾莲娜”咒骂着,全身骤然发出夺目光芒。霄晖立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其锋芒也只能松开“艾莲娜”侧身闪避。那一瞬间一阵巨幅能量宛如炸弹爆炸一般从艾莲娜身上释放而出。霄晖闪避不及也只能双手护住胸口构造起一面护盾硬生生吃下冲击的波及,虽说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也还是被吹飞好远。
而等霄晖稳定架势,发现“艾莲娜”早已趁着刚才的空隙仓皇逃离。看样子要回到现世那个对祂而言更有优势的维度。霄晖也立刻快马加鞭追上去。
逃回现世的“艾莲娜”乘着青色的光,拖着长长的光尾从天而降。而霄晖也拖着蓝色的光尾紧随其后。在人类看来好像两枚流星从天空中划过,甚至有人在这个绝望而迷茫的时刻虔诚地向两颗流星许愿。
丽祈目睹一切后意识到该是自己的行动的时候,可意识实体的行动实在太快,战斗也只是转瞬即逝。丽祈虽也是意识实体,但仅存不多的观测承载力若没有增幅装置,也就比人类强大而已,完全不能参和进去。可那套装甲现在还没接入辅助驾驶程序,就算手动操作也得跑回超级工厂手动启动。
“在想我么?”
就在丽祈一筹莫展之际,一切就像如她所愿的奇迹那样,那副装甲宛如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发声器里传出自己的声音。
“弥生?”
丽祈惊呼。
“毕竟我可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人工智能’呢。我就猜到你会在这个时候需要我。不表示些什么么?”
“谢谢!真的帮大忙了!”
丽祈兴奋地高呼。
可装甲伫立在丽祈面前,却没有展开驾驶舱。丽祈疑惑不解:
“怎么了?”
装甲看着她,控制装甲的弥生说:
“我是你最棒的造物对吧?”
“当然!没有谁比你更厉害!”
“比艾莲娜更棒!”
弥生的突然的追问一下子就怔住了刚刚还沉浸在欣喜中的丽祈,她甚至一时之间没法理解弥生的意思。
“这和艾莲娜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是我的造物......”
“你在回避这一点么?艾莲娜的出现不但因为你的技术,甚至他们俩融合成艾莲娜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她就是你的造物。”
丽祈这才终于明白弥生的意思,沉默而委屈地看着机甲。
突然,机甲自己行动,上前抱住丽祈,用自己的面部件紧紧压住丽祈的双唇,远看上去好像在接吻......
来到“艾莲娜”这边,落回现世之后。她直接来到白石公墓,伫立在“隐岐信介”的墓碑前。
“你什么意思?这下面就是一具无头男尸!”
手环里的露西也不解神明少女为何要驱动艾莲娜的身体这么做,便质问和警告神明少女不要做出出格之事。
“你不敢承认罢了。我了解这个女孩的一切,无论是怜还是阿尔忒弥斯。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深藏心底的,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哀怨和愤恨。”
神明少女操控的“艾莲娜”告诉露西道,她坦言:
“这不是冰冷的数字的判断。我能感知他们的情绪,你们以为的她所谓的自毁倾向,就是因为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对一切的不满和愤怒。不只是她,而是很多人。我向人类发送广播之后,他们许多人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投赞成票,即便在许多地方烧树叶这件事已经严密监视控制。所以说,末日根本不是我决策,而是许多人的选择......”
“我也知道!”
就在“艾莲娜”对露西交谈之际,霄晖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等艾莲娜回头一看,此时霄晖的头发已经变回了金色,站在她的身后。霄晖说:
“所以我并不反对末日。但你现在的做法显然不那么体面。你让我们还有人类都下不来台。”
“体面......不见到棺材,所有人都会为了体面把一切问题给抛诸脑后,任其恶化。”
话才说完,海伦娜·隐岐和隐岐信介的墓碑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粉碎,石子四散而飞,只剩下一点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