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办公室的门早早被打开了。
潘希提着早餐进了来到工位，打开电脑，想要看看昨晚有没有人想面试打字员的岗位。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边是芳年文学出版社对吗？”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金发女性，身穿棒球夹克，带着一顶棒球帽，耳朵上是一个星星样式的耳环，或者说吊坠也不为过，大的着实有点过分。
比起吊坠，更吸睛的是她外套下的穿搭，工字背心下是一件牛仔热裤，平坦的腹部和纤细的腰身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国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王晓雨，凤玲社长在吗？她找我过来的？”
潘希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凤玲没提过这个名字，只能略带歉意地回复道，“抱歉，她现在没在，你要不现在会客室等一下，我马上联系她。”
王晓雨嚼着嘴里的口香糖，“不用，不在的话，我等会儿再过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按常理来说，社长允许她来出版社找她，肯定是跟出版社的业务相关。
这种情况下，为了互相留下好印象，互相寒暄几句才是常识。
这种人不在直接跑路的方式，潘希还是第一次见。
端木燕从工位探出头，询问道，“那人谁呀。”
潘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只能是社长根本没讲过这一种了.
对自己的记忆力，潘希还是有信心的。
“你说，她会不会就是那个网文高手啊？”
端木燕的话让潘希不由地心头一紧。
如果真的是她，看她的样子，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踩雷了吧。
哪有什么专家和大师会是这种辣妹打扮的？
希望出版社成功转型的人不止潘希一个，现如今老出版社的成员们，能留下的无一不希望出版社能回到刚接手时的状态。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强烈。
但如果仅凭外表就去判断一个人，似乎又对她有些不公平。
况且，失望也不是现在就开始的，万一她手里头有些能逆转形势的小窍门也说不定。
“希望不是吧。”
吃着早餐平复了一下心情，潘希打开了网站后台。
总共几十的访问量十分扎眼。
不甘心的潘希刷新了网页，发现访问又增加了一个。
刷新一次增加一个访问，就是这些全是昨天自己的访问的意思咯？
虽然知道这份工作没那么容易有起色，但潘希还是有些失望。
好在站长工具给了潘希一点安慰，搜索引擎的爬虫已经爬取了站内很多的网页，出版社以前的许多小说，还有网站的名称，已经可以通过关键字搜索到了。
这些操作都是制作网站的公司教给潘希的，她自己哪里懂这些。
包括后续的运营方向，还有如何提升网站权重，给自己更多展现机会之类的东西，潘希根本一窍不通。
此时的芳年文学日薄西山，没有钱招聘专门运营网站的人。
很多事只能潘希自己一点一点摸索着。
潘希又打开了招聘网站的后台，想看看昨天发布的招聘信息有没有回应。
只能说人倒霉时会接连不断地倒霉。
招聘也不是很顺利，可能是由于招聘时间过短，或者是详细工资里写着面谈。
又或者是在网上找打字员，并且索取押金的骗局过于常见，简历页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份简历孤零零的躺在那。
苏橙，女，十八岁。
“也是国人吗？真巧啊……”
潘希想也没想，就拨通了她的电话。
-------------------------------------
早晨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凤玲一个整个早晨都没有出现，王晓雨也是。
两人似乎冥冥中有某种默契，都如同人间消失一般，没有出现在办公室。
潘希管不到凤玲，也管不到王晓雨，她现在只想知道王晓雨到底是不是那个网文高手。
可两人都没来，她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把疑问藏在心里。
下午两点，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芳年文学出版社吗？”
潘希抬头向门口看去，一位棕色头发，身穿白衬衫和及膝长裙的女孩正站在门口张望。
相比于王晓雨张扬的打扮，这位女孩的装饰不由地让潘希心生好感。
扎成马尾的长发下，洁白纤细的脖颈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白色从衬衫上装饰着简单的蕾丝花边，搭配上深灰色裙子，给人一种温柔、可爱的气质。
“我叫苏橙，我是来面试录入员的。”
苏橙轻声细语地说着，明明是没有任何波澜的语气，却让潘希心跳加速。
如果她就是那位网文高手就好了。
可这样顺序明显不对，先是王晓雨找上门，再然后才是她联系苏橙面试这份兼职。
凤玲预约的那位网文高手，应该是先来的王晓雨才对。
“过来吧坐着，我教你怎么做。”
“喔……”
比起王晓雨那种不可一世的装扮和态度，苏橙简直乖到了某种境界，亦或说她本身就是个身怀大格局的人。
既没问薪资待遇，也没问工作时间，只是着潘希的讲解，一点一点地干起了录入的工作。
“你打字很快嘛，在家里有练习？”潘希随口问道。
“不是……是因为……因为……”
苏橙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潘希，敲着键盘的手也缓了下来。
自己问的话似乎有些多余了，难道打字快也有问题？
潘希赶紧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用回答也没关系。”
这时，潘希等待了许久的总编辑凤玲，拎着一个手提包进了办公室。
潘希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两点四十分。
怎么这个点才来。
“你早上去干嘛了？早晨有个叫王晓雨的女生来过了，她是那个网文高手吗？”
“累死了。”凤玲把包一甩，瘫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
“你先别忙着累啊，你还没说你早上干嘛去了呢。”
“咱们有钱了。”
潘希表情一滞，什么都没有说。
“我早上去银行，把手头的版权都抵押了。”
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所以把分成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原本想着逗逗潘希，问问她要先听哪个，但走进办公室，却又懒得讲了。
潘希问凤玲：“抵了多少？”
凤玲撇撇嘴，不想提这件事：“王晓雨她人呢？”
“她真的是那个网文高手吗？”
“对啊，是她。”
听到这个回答，潘希只觉得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堪堪稳住了自己飙升的血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