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状态下的夏晓(夏潼雨)凝望着地球的方向,眉头微蹙。在她的感知中,那个被她分身引入地球的白虫星战士——白角,其半步十阶一重天的能量信号在闯入大气层后,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爆发激烈的战斗波动,没有垂死挣扎的能量逸散,甚至连一丝像样的涟漪都未曾激起。
“不对劲……”夏潼雨(夏晓主导意识)低语,“就算地球藏着什么老怪物,以白角半步十阶一重天的实力,就算不敌,也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弄不出来。这种‘秒杀’级别的压制……地球上的‘诸神’,到底复苏到了什么程度?”
她心念一动,与体内的曳潼雨意识交流:“雨姐,你来主导夏潼雨的身体,维持警戒。我要集中精神,回溯一下我那具分身最后时刻看到的画面。”
“明白。”曳潼雨的意识接过主导权,夏潼雨周身的气息微微一变,多了几分灵动与锐意,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破碎的星空。
夏晓则沉入内心,调动与那具已消散分身之间最后的黑渊物质联系。如同翻阅一卷残破的胶片,模糊而断续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那是分身坠入地球大气层时,最后的惊鸿一瞥……
(回溯画面:分身夏晓的最后一刻)
分身夏晓在穿越厚重云层时,感受到的并非只是空气的摩擦,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踏入另一个规则领域的滞涩感。云层之下,并非预想中的现代城市或荒芜大地,而是一片难以想象的景象!
在她的左侧远方,一座巍峨壮丽、金光万道的巨大天宫悬浮于云端!琉璃瓦,白玉阶,仙鹤翔集,瑞气千条!隐约有庄严神圣的圣歌从天宫深处传来,洗涤灵魂,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那是……天庭的虚影?或者说,是某种力量对古老神话的具现化!
而在她的右侧,与之遥相呼应的,是一座横亘天际、散发着古朴苍茫气息的巨型白玉拱门!门楣之上,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四个遒劲有力、蕴含道韵的大字——南天门!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南天门前,赫然矗立着四尊顶天立地的巨大神将虚影!祂们宝相庄严,神威凛凛:
一位手持青光宝剑,剑身缠绕风雷,目光如电——增长天王!
一位手持碧玉琵琶,弦动间空间涟漪,音波慑魂——持国天王!
一位臂缠一条赤龙,目光如炬,洞察三界——广目天王!
一位手持混元珠伞,伞开则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多闻天王!
四大天王!神话中镇守天门的存在,竟然以如此具象化的形态显化于此!
分身夏晓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在极速下坠中发出了畅快甚至带着几分嘲弄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南天门?持国、增长、广目、多闻!想不到啊想不到!地球的‘诸神复苏计划’,竟然已经进行到了这种程度!连看门的老几位都拉出来站岗了!好好好!就让我看看,就凭你们这四个‘门神’,能不能拦住我身后这个来自星外的‘恶客’!”
她的大笑,既是惊叹于地球隐藏力量的惊人,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她要将祸水东引,看看这些复苏的神明,究竟有几分斤两!
然而,她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
“轰咔——!!!”
一道纯粹到极致、蕴含着煌煌天威、仿佛代表着天地法则审判的紫色神雷,毫无征兆地撕裂苍穹,精准无比地劈中了正在下坠的分身夏晓!
这道神雷并非简单的能量攻击,其中更蕴含着一股裁决万物、破灭邪祟的至高意志!分身夏晓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在这雷霆一击之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瞬间气化,连带着她残留的那点微末意识和黑渊物质,被彻底湮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溯结束)
“呃!”水星上的夏晓本体意识猛地一震,从回溯中惊醒。即便只是观看记忆画面,她也能感受到那道神雷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绝非普通的雷电,而是某种更高层面的规则打击!
她望向地球的方向,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混合着兴奋与不屑的冷笑:
“真武大帝的北方玄雷?还是雷部至高神雷祖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神通?算了,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侵略性:
“反正,这些所谓的‘地球诸神’,最终都得死在我的手里!古人愚昧,将天雷视为执掌审判、决定众生乃至修行者命运的神明之力,甚至连飞升成仙都要经历什么‘雷劫’考验?在我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找雷劈!”
她的信念坚定无比:
“试问,倘若一个人真正拥有了足以颠覆天地、重定规则的力量,他想要位列仙班,何须经过谁的同意?又何须承受那所谓的天劫?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敬畏?那是对更强者的暂时低头,而非对虚无缥缈神权的永恒跪拜!”
是的,夏晓从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敬神明、只尊力量的人。她体内那份源自第十皇的高贵灵魂,不允许她向任何存在卑躬屈膝(当然,某些特殊场合、特定情境下,对特定的人除外,比如在床上被逼到极限时喊出的“安全词”)。
在她看来,那些需要依靠凡人信仰、香火愿力来维持存在和力量的神祇,有一个算一个,根基都不稳固,绝非真正的顶尖强者。在地球这些复苏的诸神中,她最感兴趣的,反而是那些传说中不靠信仰、全靠自身硬实力打出一片天地的战神、杀神!比如……
地球,核心意志空间
在一片由星球记忆和能量脉络构成的虚幻空间中,地球的集体意志化身为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浩瀚气息的光团。此刻,这光团正“注视”着眼前悬浮的三块散发着不祥、狂暴、战天斗地气息的“灵魂印记滚石”,眉头紧锁(如果意志体有眉头的话)。
在过去几年的“诸神复苏计划”中,它优先复苏了那些在人类神话中被广泛崇拜、象征着秩序、守护、祥和的“正派”神明,如天庭诸神、各方上帝、菩萨等。然而,有一些极为特殊且强大的存在,它始终不敢轻易唤醒。
这三块滚石,分别代表着:
刑天: 战天斗地,即便头颅被斩,仍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挥舞干戚誓不罢休的战神!其意志之坚韧,战意之癫狂,堪称不死不休。
蚩尤: 上古魔神,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统御九黎,曾与黄帝争锋的兵主!其煞气之重,兵锋之利,足以搅乱乾坤。
齐天大圣孙悟空: 桀骜不驯,闹天宫,反神权,追求绝对自由的叛逆者!其神通广大,心性难测,无法无天。
“星球意志,你真的不打算复苏这几位吗?”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旁边,一条巨大的龙影盘旋,随后光芒收敛,化为一位身穿古朴麻衣、面容矍铄、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正是龙族始祖之一,应龙。
地球意志的光团微微波动,传递出凝重的思绪:“应龙,你不懂。刑天、蚩尤、大圣……这三位,几乎可以被称为‘魔神’或‘弑神者’!他们的本性深处,充满了对现有秩序的反抗与破坏,与夏晓那个‘破灭之主’的秉性,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便我在复苏他们的灵魂时,强行埋下灵魂禁制,让他们无法背叛,但他们骨子里的那份不屈与叛逆,也绝不会真正臣服。他们只会遵循自己的本心行事。”
应龙抚摸着长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既然如此,这种无法完全掌控的‘神’,确实风险极大。或许……只能当做一次性的终极武器来使用。在最关键的时刻,释放出来,搅乱战局,无论敌我。”
他顿了顿,看向地球意志,语气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不过,他们三人的‘不灭意志’和战斗经验,倒是极好的研究素材。不如,将这部分交给我来保管和研究。正好,老夫沉寂太久,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亲自试试看,那位被尊称为‘史上最强’的第十皇,她的继承者……究竟有几分实力和器量?”
地球意志的光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一道意念传出:“……可。但务必谨慎。他们的意志,如同野火,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地球,战场尾声
就在地球意志与应龙交谈之际,外界针对白虫星入侵者的清剿,已然以雷霆万钧之势接近尾声。
白塔抱着重伤垂死的兄长白涯,如同丧家之犬般闯入地球,还没来得及寻找三弟白角,便被一道自武当山金顶冲天而起的玄黑色水德神光拦住去路。神光中,一尊脚踏龟蛇、披发仗剑的帝君法相显现,正是真武大帝!大帝甚至未曾出剑,只是袖袍一挥,一股蕴含北方水德、荡魔诛邪的无上伟力便将白塔连同他怀中的白涯一同笼罩。白渊神铠在那至柔至刚的神力下如同纸糊,瞬间连同内部的机体被净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于天地间。
而早些时候闯入地球的白角,则更惨。它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陌生世界的面貌,就被一道自梵蒂冈方向射来的、纯粹到极致的圣光彻底净化。那圣光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审判与救赎之力,仿佛来自上帝的亲自出手,白角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形神俱灭。
这场突如其来的外星入侵,在地球诸神复苏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整个过程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恼人的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