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一手撑着天台最边缘,一边朝着夏冬武打招呼说道:“好久不见,当然,也不算是好久不见,在你的时间感知里,应该才与我分开几个月。”
夏冬武眼中带泪,说道:“所以说,我们的未来,没有了,对吗?”
“黑龙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为了我能离开,将自身存在的本源、将属于‘龙皇’的过去未来、将一切的一切……彻底点燃,化作了送我离开的‘薪柴’。他在最后的火光中对我说:‘我们这些走向bad end结局的人……也应该有资格,亲眼见证一次美好的结局。’” 未来夏晓的眼中泛起晶莹,但被她强行压下。
“我们无法拯救自己的时空……那是早已注定的终焉。但我们……可以倾尽所有,为现在的你们,为这个还有无限可能的时空,搏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不满的灵魂虚影从未来夏晓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正是这个时空的夏晓本人!她双手叉腰,虽然只是灵体状态,但那份桀骜不驯的气势丝毫不减:
“喂喂!你们的未来我听过了!悲壮是悲壮,感人也是真感人!” 夏晓的灵体飘到两人中间,眼神锐利如刀锋,“但是!根据你们透露的情报,那些历史上甚至神话传说中的老怪物们,他们的复苏是不可逆的!这是地球意志的剧本,或者说,是更高层面的某种‘清算’!它们断绝了你们的未来?好!那我们就让它们后悔与我们这个时代为敌!后悔招惹我夏晓!”
未来夏晓看着这个年轻气盛、充满锐气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坚定。她神色凛然,对着夏晓的灵体说道:
“夏晓,认清现实。你的战斗,从来就不是某个具体的敌人。在你的前方,是整个‘过去’的重量!是神话纪元的反扑!”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天台:
“梵天百兽的古老神祇与凶兽,阿斯加德的诸神与英灵,奥林匹斯的泰坦与神明,苏美尔的创世史诗与冥府主宰……甚至我们所熟知的洪荒大陆、封神战场、三教九派的仙魔巨擘……他们都将从历史的尘埃中爬起,成为我们最致命的敌人!”
夏晓的灵体听完这豪华到离谱的“敌方名单”,原本激昂的气势顿时一滞,小脸垮了下来,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扶额叹息:“嘶……这阵容……是准备开万神殿派对吗?”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这名单的分量也太惊悚了点。
未来夏晓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点戏谑:“怎么?敌方阵容太过豪华,怕了?”
“怕?!” 夏晓的灵体瞬间炸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烈的战意!“开什么玩笑!那种凭一人之力,执三尺青锋,独战漫天神明,杀他个天翻地覆、神哭鬼泣的壮举……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她的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热血沸腾是好事。” 未来夏晓的眼神却无比冷静,“但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追忆,“在未来……天灾之主联盟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甚至互相猜忌掣肘。结果……被那些复苏的‘古神’们抓住机会,各个击破。” 她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指节发白。
“等我终于挣脱束缚,将他们一个个从绝境中救出来时……太晚了。他们失去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活下去的心气和希望。” 未来夏晓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悲凉,“他们将最后的力量托付给我,然后……在我面前,如同燃尽的烛火,一个个……熄灭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得让夏冬武和夏晓都感到窒息。
与此同时,地球,以及二号殖民卫星。
就在未来夏晓诉说那绝望未来的同时,在地球的各个角落,一些看似普通的人体内,沉睡的古老基因正在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发生着诡异而强大的异变:
赤道,某热带雨林村落:一个在田间劳作的黝黑少年,忽然抬头直视正午的烈日,刺目的阳光无法让他闭眼。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周围的温度诡异地升高,脚下的泥土变得焦黑。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有无穷的光和热在体内奔涌。(太阳神阿波罗的权柄开始苏醒)
北美,黄石公园: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中,一名正在露营的探险者被数道闪电连续劈中!但他并未化为焦炭,反而在狂暴的电流中站了起来,浑身缠绕着蓝白色的电蛇,头发根根竖起,眼中闪烁着雷霆的光芒。他仰天咆哮,声音竟与雷鸣混合在一起。(风暴与雷电之神的传承激活)
太平洋深处: 一名进行无装备深潜挑战的极限运动员,在早已超越人体极限的深度,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如鱼得水。他的皮肤在深海中泛着幽蓝的光泽,水流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推动着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梭。(海洋神性的初步显现)
这些细微却关键的异变,没有逃过一双位于二号殖民卫星深处的眼睛。
二号殖民卫星,君王殿核心密室。
君王刘晓端坐在王座之上。他面前悬浮着一本散发着微弱白光的、仿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笔记本。笔记本的书页无风自动,一行行新的文字正在飞速生成、显现:
> 新历60年10月2日,地球赤道。一名16岁男性少年,体内“日冕”基因序列异常活跃,太阳神性初步觉醒。预计将在未来72小时内完成初步融合,代号:阿波罗(复苏体)。
> 新历60年10月2日,北美黄石公园。一名35岁男性探险者,于雷暴中引动自然雷霆入体,“风暴之心”与“雷霆之怒”基因序列激活。代号:宙斯/索尔(混合复苏体)。
> 新历60年10月2日,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附近。一名28岁女性无装备深潜者,“深海亲和”与“洋流主宰”基因序列突破阈值。代号:波塞冬/尼奥尔德(倾向性复苏体)。
刘晓面无表情地翻动着书页,看着上面不断刷新的、代表着古老神祇复苏的“预言”。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低沉的回响。
“在与夏晓接触之后……地球意志的‘筛选’和‘催化’进程明显加速了。” 刘晓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它果然明白,仅仅依靠那些历史上曾是我们手下败将的‘古神’投影,已经不足以对抗我们这些洞悉了‘剧本’的‘变数’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棋手看到对手走出意料之外一步时的兴奋与算计。
“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都想要掀翻桌子……那么,这一次,就让我们把这场棋局,玩得更大一点*吧!”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直接在刘晓的脑海中响起,那是零的意识:
`「哼……刘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么?与虎谋皮,小心反噬。」`
`「不过相对的……你我之间,未来必有一战。这是宿命,避无可避。」`
`「但在我们决出生死之前……你可别被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提前按死了。」`
零的声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密室中,只剩下刘晓一人。他面前的光屏上,代表天灾之主的通讯界面亮起,显示着严筱的头像。刘晓接通了通讯。
“严筱,” 刘晓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根据未来夏晓共享的情报,在她的历史轨迹中,你将在十五年后,于木星宙域,遭遇木星帝国历史上所有最强统领的围攻……那一战,你……”
通讯那头,第五天灾之主严筱的影像清晰而冷静。她听完刘晓的叙述,那张绝美而冷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十五年后?那只是她的历史,是她的过去。” 严筱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透着绝对的自信与锋芒,“对我而言,那是尚未发生的未来。过去无可改变,但未来...未必不能改写!”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刘晓看着严筱,眼神深邃:“严筱,你我都清楚。黎星那家伙,之前不惜代价亲自去地球‘考古’,名义上是收集‘不灭的强者意志’用于研究天行者系统…其真实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加速甚至引导这些‘古神’的复苏进程!一旦超过二十位拥有半步十阶二重天实力、且完全境界都深不可测的古老存在集体复苏…你要如何在短短的十几年内,提升到足以一人将他们尽数斩杀的地步?”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充满了严峻的挑战。
严筱的影像微微抬起下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战意和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
“很简单。” 她的回答简洁而霸道,“只要我能在这十几年内,将自身境界提升到半步十阶三重天以上!那么……纵使他们数量翻倍,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刘晓:“……” (他被这简单粗暴又无比自信的回答噎得一时无语)
片刻后,刘晓才揉了揉眉心,换了个话题:“好吧……你的自信……一如既往。但严筱,记住,你不是孤家寡人。我们天灾之主联盟,是一个整体。即便未来我……不在了,你也需要可靠的盟友。”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夜曦和血屠那两个小丫头,虽然目前实力在我们之中垫底,但她们的潜力……深不可测!特别是她们所代表的道路,与我们截然不同,未来或许能成为关键的奇兵!”
严筱:“行,那你给火星那边通个气,我再去找夜曦,从现在开始,我要带着她俩进行一段时间的特训,直到她们悟出了自己的道为止!”
刘晓看着刘晓眼中那罕见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憋屈和怒火?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促狭:“严筱,你该不会……是被夏晓在五号卫星的‘丰功伟绩’,给气到想离家出走吧?关她一年,本意也是想让她沉淀……”
“是!我就是被夏晓那小祖宗气到了!” 严筱仿佛被戳中了痛点,一向沉稳的君王形象瞬间破功,他对着通讯器几乎是吼了出来,虚拟影像都波动了一下,“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ノ=Д=)ノ┻━┻!” (一个愤怒掀桌的表情符号意念直接传递了过去)
刘晓:“……” (影像中的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维持着高冷形象,但肩膀似乎微微耸动了一下)
所以在新历60年10月14日那一天,严筱硬生生拽着血屠和夜曦离开了地月圈,来到曾经黑龙王大战何愁的地方,柯伊伯小行星带,她将会在这里对这两个还没有踏上应行之道的天灾之主进行特训,直到她们二人悟出道的意境为止。
五号殖民卫星暂时交由四剑侍来主持大局,四号殖民卫星则是由夜曦麾下的四大天王治理,在他们的王回来前一切照旧即可。
新历60年11月3日,五号殖民卫星,“新秩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曳潼雨在一位(被夏晓“物理说服”后变得无比恭敬的)黑西装引导下,推开了厚重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无语。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一张宽大得夸张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夏晓整个人几乎陷在柔软的顶级皮质老板椅里,姿势慵懒得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她的左脚随意地搭在一只体型庞大、散发着5阶凶兽气息的斑斓猛虎头上!
那猛虎非但没有丝毫凶性,反而像只温顺的大猫,趴伏在地毯上,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更离谱的是,夏晓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萌态十足的白虎幼崽,正用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幼崽也乖巧地蹭着她的手臂。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慵懒、霸道又带着点荒诞的氛围。
曳潼雨嘴角抽了抽,作为资深电影爱好者,这排场她可太熟悉了!她忍不住扶额吐槽:“好你个夏晓!搁这儿玩cosplay呢?!教父是吧!就差叼根雪茄放《Speak Softly Love》了!”
夏晓闻声抬起头,看到曳潼雨,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那副“黑暗大佬”的慵懒表情瞬间切换成了见到老友的灿烂笑容。她抬脚轻轻踹了踹脚下的猛虎:“去去去,带孩子一边玩去,我跟老朋友叙叙旧。”
那猛虎如蒙大赦,赶紧小心翼翼地叼起自家还在懵懂状态的幼崽,夹着尾巴飞快地溜出了办公室,还体贴地用尾巴带上了门。
“嗨!雨姐!” 夏晓从老板椅上跳起来,几步走到曳潼雨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啊!异界探险家!怎么样,那边风景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土特产’?”
她挤眉弄眼,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曳潼雨推开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还行吧,差点被蜘蛛当点心吃了。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听我说,我在那个被第十皇和救世者打烂的世界里……发现了人类!而且,他们还建立了国家,在巨兽环伺下顽强生存,其中甚至有实力接近9阶中层的强者!”
“什么?!” 夏晓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惊讶和凝重,“那种星球都被劈成两半、法则都紊乱不堪的鬼地方……还有人类文明存活下来?还发展出了接近9阶的强者?!这可真是……生命的奇迹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好奇心。
“所以,” 曳潼雨抓住机会,直接提出请求,“要不要抽空去一趟那个世界?亲眼看看第十皇曾经统治下的世界,一万年后变成了什么样子?而且……”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恳切,“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这个忙……恐怕真的只有你能帮。”
接下来,曳潼雨简略但清晰地讲述了自己在异界的经历:从初入北罗的迷茫,到出手救人获得落脚点,再到遇见玥朗,最后发现她体内被残忍抽取“皇火”本源、生命正在流逝的惨状,以及背剑黑衣人(中州)的线索。
夏晓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惊讶,再到最后压抑不住的怒火!当听到玥朗的遭遇时,她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深处,寒光暴闪!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办公室内的温度骤降,昂贵的装饰品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霜!她原本因为整顿五号卫星灰色地带而稍微好转的心情,瞬间被这令人发指的恶行破坏殆尽!
“抽髓取火……用一根棒棒糖换一个孩子一生的根基和寿命?!” 夏晓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是……好大的狗胆!而且,皇火……”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结合曳潼雨的描述和自己的知识,“根据你的描述,那个小女孩体内的力量本源,其性质与第十皇的‘皇炎’高度相似!这绝非巧合!她的力量源头,很可能与第十皇有着直接的血脉或传承关系!”
夏晓来回踱了几步,强压下立刻杀过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这样,雨姐,这事我管定了!不过……” 她无奈地摊摊手,“我现在头上还顶着‘轮流软禁’的帽子呢。得先跟‘房东’报备一下。我去找严筱……呃,或者跟她的代理人(四剑侍)交个底,看看能不能特批个‘异界考察假’。”
曳潼雨理解地点点头:“嗯!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相信夏晓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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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夏晓的申请信息,通过加密的特殊渠道,传递到了遥远的柯伊伯带深处。
在一颗被临时改造成训练场的巨大冰质小行星上,景象堪称壮观(或者说惨烈)。严筱仅仅单手,就幻化出无数由黑渊能量构成的刀、枪、剑、戟、甚至巨兽虚影,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击着中央两个苦苦支撑的身影——正是血屠与夜曦!
血屠浑身浴血(主要是她自己的),身后的血海虚影不断被冻结、破碎,又顽强地重新凝聚,每一次破碎重组,那血色都似乎更加粘稠、更加深邃一分,她的眼神充满了野兽般的疯狂与不屈。
夜曦则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周身的永夜领域被压缩到极限,如同风中残烛,在严筱那蕴含“最后境界”的恐怖攻击下艰难闪避、格挡,每一次接触都让她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在极致的压力下看到了某种黑暗中的曙光。
严筱的另一只手正拿着一个特制的、能在狂暴能量乱流中稳定通讯的装置。
她一边维持着对两个后辈的恐怖压制(这对她来说似乎游刃有余),一边听着通讯器中关于夏晓想去异界的请求。
听完后,严筱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她一边随手凝聚出一柄巨大的冰锤将试图反击的血屠狠狠砸进冰层里,一边对着通讯器,声音清冷而干脆地回复:
“嗯,知道了。夏晓想去那个世界?可以。” 她甚至没有询问细节,“软禁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她远离地球这个即将爆发的火药桶,沉淀一下她那颗无法无天的心。既然她想去异界……”
严筱看了一眼在冰坑里挣扎爬起的血屠,随手又一道黑渊锁链将她抽飞,“只要她去不了地球,随她折腾。告诉她,别死在外面就行。”
说完,她直接掐断了通讯,将全部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两个快要被榨干最后一丝潜力的“幼苗”身上,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休息时间结束。下一轮,开始。” 她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让刚刚爬起来的血屠和夜曦瞬间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