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潼雨(意识体)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如同风中残烛:
“夏晓,在爱情方面我注定是失败者,”她不敢看夏晓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喜欢你,但我也知道,你只是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愫,混合着苦涩与一丝病态的解脱:
“所以我顺势而为,将我心中对你的爱与能够帮助你完善力量与灵魂的那部分,融入你的体内,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她指向夏晓怀中那缕代表童年纯净与脆弱的粉色意识,“出去的那一部分,是没有遇见你之前的我,她更干净。”
“够了!”夏晓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意识洪流的咆哮!她的双眼因极致的愤怒而赤红!一股狂暴的破灭之力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将周围粘稠的意识流狠狠推开!
“我不接受!”夏晓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什么注定失败!什么顺势而为!谁允许你替我做决定?!谁允许你擅自牺牲自己?!”
她猛地踏前一步!无视那越来越强的排斥力!无视那灌入脑海的混乱记忆!苍穹绝刀瞬间出现在手中!刀身之上!混沌幽光疯狂流转!一股足以撕裂宇宙本源的恐怖意志轰然凝聚!
“未来想要战胜诸神?!”夏晓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无边的嘲讽,“你的力量不可或缺?!呵!没有你!老子照样能踏平诸神!至于感情?!”
她死死盯着曳潼雨,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还对我抱有那种感情?!那又怎样?!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负担!更不是你牺牲自己的理由!”
“破苍灭穹道——灭烬闪!”
“轰——!”
夏晓不再废话!手中苍穹绝刀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毁灭光柱!带着她所有的愤怒、决绝与不容侵犯的意志!狠狠斩向那隔绝在她与曳潼雨之间的无形壁垒!
“咔嚓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脆响!那由破灭核心意志构筑、坚不可摧的排斥力场在灭烬闪那无视防御、湮灭万物的锋芒面前寸寸崩碎!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光点!
“你……”曳潼雨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没想到夏晓会如此决绝!更没想到她真的能斩开核心的意志!
“破灭核心!”夏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曳潼雨面前!她看都没看黑渊意志一眼!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直刺那缓缓旋转的破灭核心漩涡深处!她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帝皇裁决般的无上威严与赤裸裸的威胁!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夏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意识洪流的咆哮,响彻整个黑渊深层!
“一!立刻!马上!放弃吞噬她的‘道’和与我相关的所有记忆!我既往不咎!不会对你出手!”
“二!”夏晓手中的苍穹绝刀再次爆发出刺目的黑芒!刀尖直指核心漩涡!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破灭意志轰然爆发!“我现在就当场再把你打爆一次!就像两年前那样!选吧!”
“轰——!”
整个破灭核心剧烈震颤!旋转的漩涡猛地一滞!无数意识碎片发出惊恐的尖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破灭核心的意志在疯狂颤抖!它清晰地感受到夏晓那玉石俱焚的决心!这个疯子当年为了上官云雪就差点自爆黑渊!她真的会再次打爆自己!上次有刘晓和第十皇残魂救命,这次谁还能救它?!
恐惧瞬间压倒了贪婪!
“嗡——!”
破灭核心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切断了与曳潼雨那缕意识的所有连接!那股强大的吞噬吸力戛然而止!笼罩在曳潼雨意识周围的黑色触手如同被烫到般瞬间缩回!
“哼!”夏晓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瑟瑟发抖的核心!她一步上前!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曳潼雨冰冷的手腕!
“跟我走!”夏晓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曳潼雨从地上拉了起来!
同时!她左手一翻!那缕被她死死护在怀中的、代表曳潼雨童年纯净与脆弱的粉色意识碎片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曳潼雨的意识体中!
“嗡——!”
曳潼雨虚幻的意识体猛地一震!原本黯淡的光芒瞬间明亮了几分!破碎的记忆开始重组!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
“夏晓……你……”曳潼雨看着近在咫尺、眼神坚定如铁的夏晓,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与温暖,心中百感交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被强行拉回的羞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狂风呼啸!吹动着两人的衣袂!
曳潼雨猛地睁开眼!惊愕地看着四周!脚下是冰冷坚硬的楼顶天台!远处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现代化都市!而最醒目的是那两座高耸入云、如同双子利剑般刺破夜空的中心城地标——双子塔!
“这里是?”曳潼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夏晓松开握着她的手,指向那两座标志性的建筑,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里是我心境空间的最深处,原本是由那个‘黑暗杀手’的我耗费心力一比一还原的中心城。”
“为什么……”曳潼雨转头看向夏晓,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要带我来这里?”
夏晓没有立刻回答。她再次伸出手,轻轻握住曳潼雨的手腕,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破开阴霾的阳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在打捞你的意识时,看到了你作为‘实验体3185#’的那段过去,”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心疼,“那些黑暗,那些冰冷,那些绝望,我都看到了。”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城市璀璨的灯火,声音变得坚定:
“现在,轮到我向你展示我的过去了,雨姐,我想让你看看我走过的路。”
“嗡——!”
夏晓心念微动!整个心境空间开始倒流!
高楼大厦如同积木般拔地而起又轰然倒塌!车流人流如同倒放的录像带般飞速倒退!日升月落!四季轮转!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疯狂拨动!最终定格在新历40年6月2日!
夏晓和曳潼雨如同两个幽灵,悬浮在中心城第一医院产房外的走廊里。焦急的踱步声,压抑的哭泣声,最终被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彻底打破!
“哇——!”
新历40年6月3日!零点的钟声敲响!一个健康的男婴诞生了!
“那时的我,还不叫夏晓,”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怀念,目光温柔地看着产房里那个被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婴儿,“我的名字是夏思凡,这是父母给予我最初的礼物。”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后来,我将这份礼物赠予了那个因自责而想要绝食自杀的孩子。”
时间在夏晓的操控下飞速流逝!她们如同穿梭在时光长廊的旅人!
“我的出身没那么特殊,”夏晓指着画面中那个在父母和姐姐宠爱下,笑得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一开始,我也以为我是一个有着机甲操控天赋的普通男孩。”
画面一转!来到夏思凡六岁生日那天!同样是六月三日!
中心城异能管理局!注册大厅!
小小的夏思凡,在父母鼓励的目光下,将小手按在测试水晶球上!
“嗡——!”
水晶球爆发出璀璨的银色光芒!空间微微扭曲!
“从这一天开始,”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我拥有了力量,空间之力。父亲、母亲、姐姐,他们都很爱我。虽然父亲因为工作特殊,不能常伴左右,但他们教会我要成为一个正确的人。”
画面中,是温馨的家庭聚餐,是父亲难得休假时带他去游乐园,是姐姐辅导他功课,是母亲温暖的怀抱。
“不得不说,”夏晓看着画面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小男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以前长得真帅,不然怎么会在每个上学阶段都是校草榜前三。”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怅惘,“可惜,再听一万遍反方向的钟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曳潼雨忍不住问道,目光从温馨的画面转向夏晓,“你又是怎么和第十皇扯上关系的呢?是破灭之力选择了你吗?”
“有些东西是命运,”夏晓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无奈,“无可违逆。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会执掌这份力量。”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
“后来,叶宇那家伙告诉我,被封印在木星的黑渊之力,在新历40年6月3日到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破开了万年封印!”
曳潼雨瞬间明悟:“因为黑渊真正的主人已经苏醒?!”
“没错!”夏晓点头,“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就源源不断地接收着破灭之力。每一次力量突破大境界,我心中都会涌起无名的怒火,那种想要毁灭整个世界的疯狂冲动。”
她握紧了拳头,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与坚定: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我自己的意志还不够强大,还会被破灭之力所影响。但现在,不会了。”她抬起头,看向曳潼雨,眼中闪烁着成长的光芒,“人总要成长。”
说到“成长”二字时,夏晓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那些成长的代价太过沉重,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
但她很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好了!不说那些悲伤的事了!”她拉起曳潼雨的手,语气轻快起来,“我是来带你看我的过去,并且开导你的!怎么能让你来安慰我!”
时间继续流动!画面飞速切换!少年夏思凡的欢声笑语!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与朋友们的打闹嬉戏……一幕幕温馨、平凡、充满烟火气的画面如同温暖的画卷在两人面前徐徐展开……
直到画面定格在一座古色古香、门庭若市的武馆前!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蓝天武馆!
武馆内!人声鼎沸!少年夏思凡(约12岁)正站在训练场一角,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央的比试!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少女!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身姿矫健!动作凌厉!她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正在与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对战!刀光如匹练!身法如游龙!竟将那壮汉逼得连连后退!
“咦?”曳潼雨的目光瞬间被那少女吸引!她发出一声轻咦,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熟悉感!“夏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画面中,那少女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将壮汉踹出场外!赢得满堂喝彩!她收刀而立,英姿飒爽!目光扫过人群,在少年夏思凡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
“她啊……”夏晓看着画面中那个英气逼人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微笑,“我只记得她在武馆虚拟对战平台的ID,好像叫知无不严。”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
“她出名是因为她当初年仅十四岁,就凭借纯粹的肉体力量与登峰造极的兵器运用,干碎了武馆训练系统里大师难度的对练机器人!”
夏晓心念一动!一面巨大的虚拟屏幕凭空出现!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录像!正是ID“知无不严”挑战大师难度训练机器人的实战录像!
画面中!少女“知无不严”右手紧握长刀!刀尖斜指地面!左手反握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护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整个人的气势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滴——!战斗开始!”
随着电子音响起!训练机器人眼中红光一闪!右臂瞬间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少女!
“砰!砰!砰!”
三发特制橡胶子弹呈品字形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少女面门、胸口、小腹!
就在枪口抬起的瞬间!少女动了!
快!快到极致!
她左手短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在身前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
“铛!铛!铛!”
三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三颗足以击穿钢板的橡胶子弹竟被那柄小小的短剑凌空劈碎!火星四溅!
同时!她右脚猛地蹬地!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拉近与机器人的距离!右手长刀化作一道惊鸿!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精准无比地挑向机器人握枪的手腕!
“咔嚓!”
一声轻响!机器人手中的训练左轮应声而飞!
“漂亮!”夏晓忍不住低声喝彩!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快!准!狠!大师技艺!与其他初见挑战大师机器人手忙脚乱不同,她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开始的!”
曳潼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缓缓点头:“嗯,这个用刀的技艺,还有这种战斗风格,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夏晓,继续播放吧。”
战斗继续!
大师机器人不愧是最高难度!在武器被击飞的瞬间!它没有丝毫慌乱!左臂猛地弹出!三柄闪烁着寒光的合金拳刃如同毒牙般爆射而出!直刺少女因出刀而露出的胸腹空档!
这一击阴狠毒辣!时机把握妙到毫巅!正是少女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致命破绽!
然而!
少女眼中没有丝毫惊慌!
只见她左手一松!那柄刚刚建功的短剑脱手坠落!同时!她双手闪电般在身前结出一个玄奥的手印!
“嗡——!”
一道巨大的空间涟漪在她身前荡漾开来!紧接着!一柄门板大小!通体黝黑!散发着沉重如山岳气息的巨型双手剑如同从异空间召唤而来!轰然砸落在地!挡在她身前!
“铛!铛!铛!”
三柄致命的合金拳刃狠狠撞击在巨剑宽厚的剑身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却无法撼动分毫!
一招不中!大师机器人眼中红光骤然爆闪!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
激光眼!夏晓和曳潼雨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这是大师机器人的瞬发杀招!攻击前摇极短!眼中红光一闪即发!威力足以洞穿钢板!
“滋——!!!”
两道刺目的赤红色激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机器人双眼中爆射而出!直取少女因召唤巨剑而再次暴露的头部要害!炽热的高温扭曲了空气!生死只在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