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与迷茫环绕在心头，苏维安无心地倒在粗布床上，沉重的身躯压在红漆上。
“被虫子救了，那是虫子吧，是虫子，人虫还是虫人……”
“好乱。”
那怕身体已经在床上，苏维安依旧还是无法静下那颗烦躁的心，她需要一些物理冷静法。
脱去有些碍事的长裙以防坏掉的水龙头飞溅沾湿，又将长过下跨的衬衫向下拉至膝关节与大腿根部之间，最后取个盘子到卫生间。
盛了一盘水后，苏维安用手弯成个小盘捞起水洒到脸面。
一下，两下，三下……
脑子有些冷静下了。
说起来这座城市表明上看似和以前一样，但是似乎物资上有些提供不上。
之前工作时云济提过半成品也可以端过去，因为是工作状态没太注意，仔细回想一下菜单都是清一色的价格，正好卡在贵与不贵之间，却对生活物资不多的贫困户来说是天价，也就是说咖啡店真的是一个提供咖啡的地方，还是给特定群体。
还有雨相的那张卡，怎么所有人会认识，兰雅不是高层人士，代表身份的银行卡应该只有一部分人认识吧。
这里有银行吗？
头脸冷静下来后，苏维安终于是能思考一些其他的东西。
“等等，这是在虫子的帮助下建立的！”
脑子又热起来了，苏维安又将水拍向脸，但是这次却冷静不下来了，无论是任何事都变成与虫子有关的话题。
“可恶！”
最后整盘水洒向头顶，苏维安喘着气看向天花板。
自己以前到底在干什么，真的是从侵略者手中保护家园与人民吗？
“去找霍振未，他说过有问题找他。”
苏维安带着上半已湿透的衬衫走出卫生间，提起床上的红漆走出门。
“苏维安？你上衣怎么湿了，发生什么了？”
“苏维安姐姐？”
此时安蒂提丝与黯正好在门口，旁边房间门口正站打开房门的雨相。
“我……去下隔壁。”
苏维安带着滴着水的头走向雨相。
安蒂提丝明白似地带着疑惑的黯进了房间。
隔壁的房门轻轻关闭，雨相用头倾向房间里示意进去。
“那，请进。”
“嗯。”
些许非修善的房间内，霍振未与雨相坐在相制的沙发上，而对面是坐在小木凳上的苏维安。
“你坐这我这吧，这样像审讯似的。”
“啊，嗯。”
苏维安与雨相的位置对换后余下又是沉默。
红漆被重重放在桌上，苏维安深深吸口气。
“我的刀是荣誉也是使命，将入侵的虫子与摩格乌一个不留清除正是我们的愿望，可是有着这般愿望的我却被虫子所救，并居住在虫子建造的城市中，我开始不明白了，当初讨伐虫子的意义难道不是让入侵者消失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握着红漆的手更加紧。
雨相翠绿的双眸看着霍振未期待他说些什么。
“苏维安，你记得北方联合军宣言第一条吗？”
“北方联合军宣言第一条，将入侵者永远驱除国境。”
苏维安宣读北方联合军宣言第一条时，眼中无尽的迷茫中闪烁着名为信仰的光芒。
“那纳塔改造协议第二条呢？”
“以此钢之躯守护柔弱之人。”
“嗯嗯，请问你是是否做到以上两条。”
“我以苏维安之名宣示，我一直遵守以上两条。”
霍振未点点头表示赞同。
“将入侵者永远驱除国境，那如果入侵不再是入侵者时，你们会怎么处理呢？”
“若仇敌真心改正则给予他们与公民同等的权利并不再仇视。”
……
苏维安察觉到了霍振未想表达的意思，只有这一刻苏维安才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守规矩的士兵。
“它们悔改了是吧。”
霍振未点头表示赞同。
“也许你并不知道，因无驼只提供技术上与原理上的帮助，这座城市是完主由人们一点点构建起来的，你无须去厌恶这座城市。”
苏维安低着头盯着红漆，思考过一阵后她拿起红漆从中间折叠起来装入左臂中。
“抱歉，让我再想想吧，等我想透了再用它吧。”
苏维安带着迷茫的表情摸着左臂，然后起身示意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雨相与霍振未。
雨相站起来坐到霍振未的身旁紧紧地靠着他，没有言语。
“效果不佳啊。”
“没事的，你不是霍守心先生那样有安抚人心的体质，但是只要多努力下去总会有成效的，多想想霍守心先生怎么做的。”
“想想老爸怎么做的，有点困难啊。”
毕竟霍守心可是带他们回到北方去了。
看着霍振未一脸困惑的表情，雨相把手放在霍振未的手上。
“按自己的方法来吧，毕竟你不是霍先生，是吧。”
沉思片刻霍振未叹了口气表示妥协。
“对了，你今天在做什么？”
忽然之间想起雨相这一整天的踪迹他都不知道，于是他就问了下，而雨相则是很高兴地聊了起来。
大体上霍振未是知道雨相在背后向苏维安她们解释了现在的世界状况以及明白苏维安怎么突然之间来找他问那些问题，以及雨相在咖啡厅干了半天活。
“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霍振未深思不说话雨相以为自己的行为可能影响了他的计划。
“雨相怎么可能会做错事呢，倒不如说你做得很棒。”
霍振未摸摸雨相的头，丝滑的钢制发丝却意外地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别摸啦，会乱的！”
“好好，下次我能去你那点杯咖啡吗？”
“又……又不一定会在！”
明明说的时候很开心，一调侃就害羞得脸红了。
咚，咚，咚咚咚。
最后的敲门声像一阵轻松的音乐。
雨相看看霍振未又看看门，一个眼神让她明白外面是什么东西。
“你在城里搞分身？”
“这里又没有人认识我，就算搞个分身也没关系吧。”
“最好是啦，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不是已经被知道了吗，再说这座城里大半人都在组织里，我的身份可能早就人尽皆知了吧。”
霍振未边说边逃跑似地给门外的自己开门。
门后是个跟霍振未无差的人，它径直走入屋里并把上门，在霍振未伸出手时自觉握住然后融合为一体。
“嗯，还是没线索呢。”
“什么？”
“关于拉曼还是没消息，不过构成分身的肉块有点让我在意。”
短暂的沉默后，霍振未摇摇头。
“想不出来，去吃饭吧。”
霍振未很随便地将问题抛之脑后，但肉块有问题可是很重要的事，雨相认为还是多想为妙。
“这应该很重要吧。”
“但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额……也对。”
仔细想想的确与他们无关，雨相也就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