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只是看了一眼，柳璃整张脸蛋就烫得好像要冒出蒸汽一般，连忙闭上双眸，赶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回给夏浅斟。
“你怎么了突然？”夏浅斟不解道。
“你说呢……！”
柳璃羞恼的连连后退，脑海回荡着刚才所看到的物品，久久挥之不去。
她有些神思错乱的捂住脸蛋。
这连番的冲击实在是刺激太大，在新宗名与夏浅斟递来的衣物这两件事中，柳璃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先为那件事崩溃才好了。
“干什么……这是给你穿的呀。”
夏浅斟将她失手丢落在地的软衣捡起，虽俏脸微红，但还是竭力维持着清冷解释道：“在少宗主闭关之后，师父大人没过多久就宣布了新的宗规，要求万娥所有的弟子都只得穿这种款式的亵裤，亦或者……不穿。”
“啊？！”
柳璃都听傻了。
记忆中那个素来温婉恬静的娘亲，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小师姐嘴里那肆意妄为的把宗门当后宫，宣布出这种宗规的人联系到一起。
怪不得万娥现在会被人称魔门！
别说别人了，连作为少宗主的柳璃都根本看不出这哪里像正经宗门！
夏浅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尴尬。
少女秀美的脸颊泛着潮红，嘴唇也像涂抹了胭脂，红得厉害，但还是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语气微颤道：“虽然款式是特殊了些，但除此之外对你并无坏处，相反，只要你习惯了，对修为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柳璃完全想象不出来是怎么个有利法。
确切的说。
她若是光看款式，眨眼间都无法从中认出那竟是女子所穿的贴身衣物。
尤其是那几根只有花带组成的织物，以及单薄得根本不知如何穿在身上的系带，柳璃光是看着，就已然是顿感头晕目眩，脸蛋止不住的阵阵滚烫。
“我，我能不穿这个么？”柳璃羞赧道。
“既然你拜入我门下，自然也就是要遵守门规，不可任性。”
夏浅斟语气严肃的认真道：“况且你先天身材本就优渥过人，又正处发育的年纪，正是最需要胸衣承托的时候，否则等以后胸脯长得畸形了，胡乱下垂，你这般尺寸的胸脯到了那是想要掩盖都难。”
“我……”
柳璃丝毫不了解女孩子的生理结构。
听夏浅斟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也分不出真假，只觉得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脯。
想想一下，若真是变得如夏浅斟所说的那般，柳璃竟真的有些害怕起来。
“怎么样，你要穿么？”夏浅斟问。
“我，我还是不穿了，这种软衣……我实在是穿不来……”柳璃扭扭捏捏的说。
夏浅斟善解人意的问：“你若是有难言之隐，可以与我直说的。”
“没有，就是我自己不想穿。”柳璃说。
“这样么？”
夏浅斟闻言，轻轻颔首，拿着包裹转过身去：“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在宗门的时日，你就直接真空上阵了好了。”
“等等！”柳璃连忙开口。
变成少女的她胸型圆润而挺拔，若是缺少胸衣的遮掩，哪怕是隔着衣服，也会有十分明显的凸点，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
要是让自己这样见人……
那还不如直接一头撞在南墙上死掉算了！
夏浅斟见她这幅模样，微微一笑，将手中包裹重新塞回到柳璃手中：“所以说大可不必害羞，如今万娥内只有女弟子，自然些敞开心胸即可。”
捏着手中那些软绵绵的东西。
从未体验过的触感，弄得柳璃几乎面红耳赤，整个人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一个从未经历男女之事，内心还只是纯洁少年的人来讲，这般直白接触女子的贴身衣物，无论是对于身心来讲，都实在是太过于具有冲击力了。
“选一个吧。”夏浅斟在耳畔轻语。
望着那花样繁多，琳琅满目的胸衣款式，一滴豆大的汗珠从柳璃额头上滴落下来。
“我……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只要你肯答应了，我就马上穿。”柳璃吞吞吐吐的说。
“嗯？”
片刻过后。
云雾缭绕，夜风徐徐。
一道剑光落在寒宫之前，清冽惊艳，夏浅斟收剑入鞘，柳璃抬眸仰望，一直落在那几个寒玉雕琢的大字上，望着落尘的‘合欢’二字，滋生出几分沧海桑田之感。
寒宫清幽照人。
夏浅斟领着换衣后的少女走入殿口。
曾经的万娥剑宗很大，但入宗却只能感到到凄清。
虽是门庭冷清，但殿门上空依旧还是如闭关前的那般剑气纵横，让柳璃终于寻回了一丝熟悉之感。
仅仅是站在此处，她就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空荡荡的丹田之内，缓缓流入一丝真气，仿佛是溪流缓缓的渗入干涸开裂的河床，虽然杯水车薪，但从百川至东海，总有充盈的那一日到来。
夏浅斟拉着她的手走入寒宫之中。
柳璃很是别扭的迈开长腿，手总是忍不住透过长裤去摆弄里面的小裤，终于明白了往日所见的女子为何总是走路步伐极小，一副莲步轻移迈不开腿的模样。
光是这么走着。
那种细枝入瓣勒住身躯的感觉就没有停过下来，比起作为少年时所穿的宽松剑袍，满满的都是不自在。
修长的玉腿好不容易才跨过那道并不算高的门槛。
一步跨过。
九洲九境，她便水到渠成般来到第一境。
自从那日灵气复苏以后，世人就按照真气强弱，就修为分为九个境界。
以旧时的习武十年内力为一境。
柳璃方才跨过那道矮矮的门槛，就已然足够媲美别人苦苦习武十年的功力。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道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天堑，在柳璃面前也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半步罢了。
她很清楚。
这是在修炼天葵神女赋大成后，境界超然所带来的提升，所以才会修炼得这般轻松。
只是她暂时还未想明白的是，具体究竟是怎么做的，才能像刚才那样，让真气缓缓重新汇入自己体内。
一旁的夏浅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
走进寒宫后，一对穿着素衣剑袍，英气逼人的少女就快步走倒了夏浅斟面前，鞠躬作揖的恭敬道。
“见过师父。”
这是偌大的万娥宗如今仅剩的两名弟子了。
夏浅斟往前迈出一步，简单介绍起二人来：“她叫墨雪吟，是你小师姐，她叫沐琪琪，是你的大师姐，从今往后，你就是万娥宗的第三位弟子了。”
柳璃听得头都大了，心想你才是小师姐，忍不住道：“我还没认你当师父呢。”
名为墨雪吟的少女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眉清目秀的短发少女，已经抢先一步的怒气冲冲道：“怎么？看不起我们万娥宗啊！你也觉得我们是魔门邪道？那你别来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外面肯定大把宗门等着要你！”
“师父，师尊失踪前交代过，万娥宗不收男弟子。”墨雪吟也在旁冷冷的道。
她们口中所说的男弟子，自然就是指的柳璃。
作为穿上那些衣物的代价，柳璃让夏浅斟给自己换上了男装，以掩饰自己对新身体的不熟悉。只见她将清冽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高的马尾，像个剑道少女那般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如冰雪女王般冷艳的脸蛋没有任何神情。
一眼望去。
倒真有几分像是一个束发的清秀男子。
柳璃迎着少女怒气冲冲的眸光，本就心虚的她按耐不住的有些躲躲闪闪。
同样的以女儿身见人。
但夏浅斟本就是她相识的青梅竹马，虽是别扭，但还勉强能够适应，可眼前的两名少女她根本不熟悉，一想到接下来的朝日相处，随时都有可能被她们看出破绽，怕极了暴露身份的柳璃自然是胆战心惊。
偷偷垂眸看了眼自己重归平坦的胸脯。
要是视线能穿过布料的话就会发现，衣服之下的玲珑胴体的真实模样，材质极软的胸衣裹缠在胸脯之上，用极为巧妙的方式将突起的部分给压了下来。
根据夏浅斟的解释。
这种原理就像是躺下时，软软的胸脯就会自己变平一样。
虽然这种感觉比用绷带强行勒住舒服一点，可因为这两坨肉团本身的大小的缘故，每走一步，都能隐隐感觉到胸前的一阵晃荡。
“你怎么不说话呀，难不成是哑巴吗！”
沐琪琪性子活泼，见柳璃不说话，于是更来劲了。
夏浅斟见状，只得拦在两人之间，柔声道：“她叫小璃，别人也是女孩子家，之所以打扮成这幅模样，不肯叫我师父，完全是因为另有隐情，并非对我们万娥有任何看法，以后你们要好生相处，莫要欺负她。”
听到师父都这么讲，墨雪吟与沐琪琪两名少女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显然。
一个明明相貌柔媚极美，却连姓氏都没有，只能将自己打扮成少年模样的少女身份，其背景身世，就足够心思单纯的她们浮想联翩了。
几人谈话间，一道素白色的绒片从灰蒙蒙的天空上飘落。
寒宫地势特殊。
雪若下到这里，证明初冬已然遍布整个九洲大地。
沐琪琪笑着摊开手掌，蹦蹦跳跳的接下那瓣雪花，少女温暖的掌心在转瞬即逝间将那片薄薄的雪花融化消逝，但她仍是欢天喜地的道。
“下雪啦下雪啦！”
越来越多的雪花从天空中簌簌的坠落，让本就凄冷的寒宫仿佛更冷了几分。
气质有些阴沉的墨雪吟看着漫天雪花飞舞，也喃喃的道了声：“冬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