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璃看着沐琪琪那张稚与媚并存的脸，生怕这第六感过人的妮子悟出了什么言出法随的本领，赶忙将其打住。
“停停停！我说的是想要安静一下！”
沐琪琪也蹲在面前，看着她，很是认真的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专门给人煮东西吃呢！”
柳璃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小白虎状糕点，轻叹了声，檀口微张。
沐琪琪见状转悲为喜，笑着将其喂给柳璃，新鲜的糕点入口即化，甘甜的暖意回荡在周身，柳璃由衷的感叹道。
“很不错。”
“哼哼，那当然！”沐琪琪欣喜道。
忽然，柳璃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把沐琪琪拉到身旁，低声道：“虽然那丫头……你师父不会同意，但我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修道就是追求本心的过程，你自己的身子如何处置全在于你本身，不必太过在意什么少宗主的想法。”
“可我们压根不知道怎么办呀。”沐琪琪困惑的眨巴着眼睛。
“再想想不就知道了。”
说完，若有所思的柳璃就准备再吃块糕点。
正欲抬手。
雪夜间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猫鸣。
顺着声音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赫然立着个幽灵般的绮丽白影。
后知后觉的沐琪琪吓得赶忙躲在柳璃身后蹲下。
柳璃眼疾手快的捧起那碟尚有余温的糕点，对着风雪中那婆娑苗条的身影，轻启红唇的平静道：“这是琪琪给师傅精心准备的糕点。”
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夏浅斟，看着相依在一起的少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起来吧。”夏浅斟说。
柳璃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暗暗偷笑，心想小师姐看着清冷，其实还是和以前，这么容易就心软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感慨着宗规里幸好没有穿裙子的一项。
“小师妹你顶得住么？”沐琪琪看着她问。
“顶什么？”
“当然是师父的拷问呀！”沐琪琪想了想，认真地说：“你可千万不能当那种出卖同门的叛徒呀！”
柳璃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朝着寒宫走去。
寒宫穹顶以疏云流石铺筑，宛如烟云堆雪，如今室内燃着幽幽烛光，将那云雪照得艳若霞色，璀璨生辉。
夏浅斟凝立一角，白衣如雪，望着那一屏薄纱丹青怔怔出神。
柳璃推开门，晦暗光线中她望见暖焰里那个女子，夺去了满堂神采。
她没有穿那件黑白贴身的剑装，此刻宽松的白袍虽不能将身材勾勒得淋漓，却更大袖飘飘，犹似谪仙人，她看了她那被寒风冲刷的身子，将她唤到身侧的铜铸暖炉旁，将那件狐白裘盖在她身上。
暖意伴随着微香袭人。
夏浅斟捋了捋柳璃被风吹乱的发丝，望着少女，认真叮嘱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晓的朱颜血，但是切记从今往后，都不可使用或者传授他人。”
“那种方法叫朱颜血？”柳璃问。
“嗯。”
夏浅斟螓首轻颔，想了想，说：“这几天你一直呆在书房，如今万娥内功你应该多少已经知晓，在这其中，有一种禁忌的修炼方式，就是用处子元阴血灌溉佩剑剑身，以达到人剑合一，增强修为的禁术，届时滴落剑上的血会红若朱砂，朱颜血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已。”
原来是要用佩剑的剑柄……
柳璃神情微愣。
怪不得万娥内功的合欢术只需女子双修，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为何要告诉我？”柳璃问。
“你不是琪琪那种只知道用手指的傻丫头，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会猜出大概。”夏浅斟顿了顿，盯着她道：“但我将实情相告，不是想要让你涉险模仿，而是要让你知晓朱颜血的危害。”
柳璃点点头。
心中忽然疑惑，既然是禁术的话，那么小师姐又是从何得知的？
她刚想再问，夏浅斟就打断了她：“还有，今天你和琪琪擅离宗门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不过明日醒来，你得让她打消之前的想法才行，你如实交代，初次之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么？”
柳璃想了想，确定道：“没有了。”
“那就好了，夜深了，你也快回去歇息吧。”夏浅斟说。
等柳璃刚起身走到一半，忽觉有什么东西凑到了自己附近，发出一阵千回百转的啼叫。
“喵呜——”
柳璃心中困惑。
按照道理来讲，如今既是深夜，又正值寒冬，猫这种小生灵即使不冬眠，也甚少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外面太冷，被此处的温暖吸引过来了？
“这声音熟悉么？”夏浅斟问。
“好像是在哪里听过。”柳璃沉吟着说。
夏浅斟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道：“我前几日在夜里也听过。”
“那是……”
柳璃先是一愣，接着，她飞快的想起了一件事！
在那天夜里，她无意中闲逛回了自己曾经的寝宫，窥视一番后，害怕被小师姐发现宫门被人推开，于是躲在转角处，装了几声猫啼叫后才离去。
夏浅斟看着她，从少女惊愕的眼神中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是你。”夏浅斟淡淡的说。
“好深的套路。”柳璃由衷的感慨。
“你不是说已经没有事瞒我了么？”夏浅斟微笑着问。
柳璃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不语。
出乎她意料的是，夏浅斟竟没有动怒，反而是问：“你看到了么？”
“嗯……”柳璃索性破罐子破摔。
“惊讶么？”
“有点。”
“那……好看么？”
“……”
灯火朦胧间藏匿的一切涌入脑海，柳璃本想将此事遗忘，可此刻被这么一问，回忆却更显清晰，几乎纤毫毕现。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反问道：“为什么？”
夏浅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她张开冰冷的唇，认真道：“因为无论万娥宗如何式微，我都会一直把这个火种延续下去。”
柳璃摇首道：“我不明白。”
“万娥的合欢术虽然对修为的提升裨益巨大，但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合适的双修道侣就是制约的一种，琪琪她们境界相仿，因此双修收获颇丰，但她们和我差距太大，我若想尽快提升修为，就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刺激自己。”
夏浅斟的语气透着决绝：“这是师父留给我的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其传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