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魔可可洛亚。
可能是……死了吧？
可能是。
城堡大厅的战斗已经结束，阵亡的不仅有普通驻守魔族，还有有不少身着怨念铠甲的魔族精英士兵。穿过大厅，跨过那些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尸体后，从大厅最深处右手边的螺旋楼梯上楼，最上层，便是纳斯卓堡堡主，城堡指挥官，飞天魔可可洛亚的房间。
被击破的木门，有如山洞般的装潢，简单得连窗框都没有的窗子，还有，房间正中，那堆灰白的灰烬。
飞天魔死后化成的灰烬。
“是……他吗？”特蕾西娅轻声问。
“嗯……”我舔舔干渴的嘴唇，收起天枪·伊莉丝枪尖的白光，苦涩道，“是他。”
天枪认识可可洛亚，也只有天枪才能确认得出那堆灰烬是不是可可洛亚。
可可洛亚死了。
继兽人卡洛后，樱的朋友，飞天魔可可洛亚，又因为我……
又因为我……
因为我……
“是突然被杀的，”特蕾西娅没我那么多纠结，她仔细查看那堆灰烬，又看看周围后，问使泰福，“你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嗯，”使泰福正任由士兵为他那满是肌肉的裸露上身擦汗，“进来就这样了——没劲，还想进来痛快打一场呢！——我可以走了吗？”
“攻上来的时候，魔族一直在抵抗？”特蕾西娅懒得管这大叔翻版的肌肉男抱怨，又问。
“嗯，一直没停。我可以走了吗？！——前线还在打……”
“那些精英士兵？也是誓死抵抗？”
“誓不誓死我哪知道？”使泰福边说边往门口挪，“反正一直抵抗，没逃跑的意思——没我事了吧？”他转而向我求助，“那，雷斯……”
“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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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娅关注点和我一样——可可洛亚怎么死的？
城堡大厅在被攻破前魔族一直在抵抗，只要指挥官还在，他们便不会放弃“坚守待援”的想法。
也就是说，在城堡大厅被攻破前，可可洛亚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能很好地向士兵传达命令。
而且，拥有“魔界将军”称号的可可洛亚实力很强，就算被袭击，也不会毫无反抗地被杀。可整个指挥官室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这说明可可洛亚很可能是被信任的人近身刺杀。
更重要的是：从可可洛亚死到使泰福进门，期间时间很短，凶手逃脱的方式……除了魔法阵传送就是跳窗而跑了。
“会是那个魔族剑士，风吗？”特蕾西娅问。
特蕾西娅和风交手过，知道风的实力，也知道风那恣意妄为的心性——若说能在这么短时间杀死可可洛亚并迅速逃脱的人，风的嫌疑最大。
可我知道不是。
“不是他，”我摇摇头，扶着窗沿向外看去——窗外是绝壁，从窗口逃的话要么会飞，要么就要顺绝壁往下爬，“亚舍塔罗和风对我说过，他们不喜欢干涉——这种直接刺杀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你就那么信他们？”特蕾西娅一只手抚着耳朵，侧耳倾听了下，“菲莉说，没见什么从这个窗口出去。”
“我想也是。”
这个时候菲莉正骑着飞龙，率领天马骑士团在纳斯卓堡上空盘旋——按照我的要求，她们仅做不深入战场的警戒支援。
特蕾西娅和她都擅长风魔法，可以依靠魔法互相联系。
刚刚特蕾西娅还用风魔法侦测了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密道什么的。
“那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可可洛亚？”认真思索了一会，特蕾西娅又问，“是因为你？”
“你都猜不到，我哪能猜得到？”我苦笑，“我还没有那种受害妄想，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堆——要真不想可可洛亚和我见面，直接带他飞走不就好了？何必杀了他？”
“也可能可可洛亚非要见你坚决不走——哈！”说到这特蕾西娅自失地笑了，“这个更不可能了。”
“嗯，可可洛亚想见我有的是办法，没必要非在这么高的指挥室等我。”
“其他不说，就是直接和使泰福说一声，使泰福绝对会派人通报你的，”特蕾西娅看看周围，“若是他真想见你，确实没必要在这个指挥室，若是身边有人对他是威胁，他没法直接说想要见你，那——”
“那这样一来，他身边的人便是需要戒备的对象，可可洛亚怎么什么反抗都不做便被人杀了？”我接口道。
“对，就是那样。”
思路一致，我俩相视一笑。
“下去看看吧，再呆在这也得不出什么了。”我转身拄起手杖。
“去看看你的另个成果？再公开炫耀下‘红眼流星’的奇迹？”
“这个自然。”
“小心。”
“嗯？”
“爬得越高——”
“嗯，知道，摔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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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射！”
出了纳斯卓堡，便是那条有着三道关卡的山道，现在第二、三道关卡已被远征军占领，只有山脚下的第一道关卡还在魔族手里。
这里便是现在对魔作战的前线。
此时萨曼莎和吉尔福德正交替指挥一队队的弓箭手和魔法师向山下攻击。
左面纳斯卓堡遭袭，中间的坎纳尔堡和右面的维拉堡自然会过来救援——可惜纳斯卓堡在山上，上山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因此，魔族空有大量的兵力却无法展开，只能挤在一起顺山道往上冲。
远征军只要守住山道，不断等身后过桥而来的生力军换班就好。
这是我上次带小队进攻纳斯卓堡时便想好的优点——首先抢占山上纳斯卓堡，可以让魔族无法全力救援的优点。
其他优点么……
“老头我算是彻底服了，”见我踏上关卡的瞭望塔楼，早到一步的霍尔将军钦佩道，“你小子——有你小子在，我们谁还敢打多兰纳克国的主意？！”
“就是，”蒙特利卡点头赞同，“多兰纳克有‘红眼流星”在，我们没胜算的。“
“过赞，”从他们的表情上就知道我的计划完全成功了，但谦虚还是要谦虚点的，“若不是大家配合得好……”
“我呸！”霍尔将军笑啐了口，“我们是被你耍，被你利用得好！——艾维尔利恩斯，你说是不是？！”
“一直到昨天，我还以为他真的是要我帮他训练法师。”艾维尔利恩斯苦笑，“谁能想到是这个用途？！”
“这下又给吟游诗人多了个传唱英雄的素材，”大行商劳伦斯摇头感叹，“说真的，罗克塔尔伯爵……你这已经是诗人传唱的那种‘魔鬼的智慧’了。”
“在对魔作战现场，说他是‘魔鬼的智慧’，有些不妥吧？”大法师兰纳特罗忍不住调侃了句。
“哈……”众人一阵哄笑。
“亏这小子是残废！”霍尔将军往看台边让了让，给我留出位置，又说，“要你是个正常人，多兰纳克国还不统一大陆？！”
“当年沙伊利斯平原会战，萨拉邦特王没任命你为主帅，真是我们塔耶克国的幸运，”还没等我在瞭望台边站稳，达克西姆将军便伸手拍拍我肩，“老头我现在真觉得攻下圣城——”说着他伸手往远方那座远征军的目标，圣城拉托维斯一指，“和郊游般轻松了！”
“那是！”众人连连点头，“有罗克塔尔伯爵做总指挥，能不轻松吗？！”
“呵呵……你们轻松，我这个残废就累咯……”
确实轻松。
比预想的要好。
眼前的战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