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再走了一段路,赵白和唐琳真的走出的那片自然形成的迷宫区域,又走了一段山路,来到了一处全新的地区。
是一座村庄。
只是这村庄残破不堪,大半的房屋都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泥土和山石,甚至还有不少断裂的树木残骸。
这种景象,给人一种村庄被泥石流侵袭了一番的感觉。
而这一带的寒花的确非常稀少,与刚刚随处可见数都数不完的状况不同,这村里只有部分地方有,而且好像还都是在房屋外面的部分。
即便如此,这区域的环境依然十分冰冷。
但从整体来说,这里确实要比那自然形成的迷宫暖和的多。
“周围应该没人了。”此时的唐琳才终于开口,她感知不到周围还有任何其他的动静或者灵力。
“找个屋子休息一会儿。”赵白说着,背着唐琳进入村庄,找了一间大致完好的房屋,进去关上门窗避避寒。
进了屋,赵白把唐琳放在角落,然后自己在屋里四处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
但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因为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冻上了一层冰霜,就连寝室里的被子都冻成大冰块了,根本没办法让人盖在身上保暖。
赵白也不敢生火,毕竟敌人还在。
那两个阳神或许没唐琳这般的感知力,但一旦生起火,难保不会被感知到。
就算他们感知不到,可一旦两人离开村庄后,他们来到这里,就很可能会发现生火的痕迹,这无异于暴露两人的行踪。
因此,赵白只能是无功而返,坐在了唐琳的旁边,从行李包里找了间毯子出来,给唐琳披上。
唐琳双手抱肩的坐在墙角,身子还有些微微的发颤,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冒着热白烟。
“还好吗?”赵白关切的问道。
“没事。”唐琳摇了摇头:“还撑得住。”
“你不是主修寒系功法的吗?”赵白忍不住问,他见过唐琳的战斗几次了,挥出的剑气与剑招都带着寒气,透着蓝光,寻常人很容易就会觉得,她修的是寒系功法。
而唐琳说:“那是我的剑意,不是我的功法。”
“哦,是这样。”赵白点点头,他前阵子才领悟了剑意,因此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自己手中的兵器,自己的剑心与剑气,能够与这一方天地的某种事物产生共鸣或感应,都能被称之为剑意。
其他兵器基本也是一个道理,只是没有剑普及罢了。
唐琳的剑招剑气之所以如此冰寒,是因为她的剑意,能与这天地间的寒气产生共鸣。
寒冰剑法,那只是她的剑意而已, 而她本身是不修行寒系功法的。
因此她的抗寒能力,自然也就是常规的战神境水准。
“要不要再多调动点灵力暖一暖。”
“不行,风险太大。”唐琳看向赵白:“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而没一会儿,唐琳低下了头。
赵白望着她,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唐琳好像要说些什么。
而过了一会儿,唐琳低着头说:“对不起。”
“啊?”
“我又连累你了,之前中毒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赵白闻言后,笑着耸了耸肩:“嗨,没事的。”
“可我.....”
“我没觉得你连累到我,真的。”赵白说:“在玄门镇是你出手救的百姓,帮的我,我带你去天机阁救你那是必须要还的人情。现在的话,如果我没有你,我可能还在那白茫茫的迷宫里瞎转悠,甚至是被发现,被追杀的到处跑。”
“......”唐琳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帮我。”
“你不也帮助了我吗,有什么区别吗?”
唐琳不语,因为她知道赵白什么意思。
两人总是在不经意间互相帮助。
从南郡天命教开始,到玄门镇,到天机阁,再到承县,再到现在。
“哈哈,别多想了,或许,这就叫缘分吧。”赵白笑着摇摇头,然后说着,从行李袋里再摸了一袋酒:“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说完,赵白把酒袋递给唐琳。
唐琳双手接过,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
赵白也接过,喝了口然后说:“嗯,这天机阁的酒是真的不错呢,也不知道他们做不做这生意,我都想买一大堆了。”
“你睡一觉吧,需要有人保存体力。”唐琳看向赵白。
两人从承县一路来到这里,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过了。
“嗯。”赵白没有反对,而是顺势再提出了进一步的意见:“交班吧,等白天这些花都不再释放寒气你再睡。”
“嗯。”唐琳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唐琳可不能睡觉,否则一旦睡着体温降下来,被冻死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赵白主动往唐琳这边靠了靠,凑得非常近。
“凑的近一些,我们都暖和。”赵白说。
“嗯。”唐琳没反对,点点头。
片刻后,赵白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他几天几夜没休息了,睡着当然快。
赵白的体表泛着微弱的灵力,体内的墨蕊也在涌动着,同时帮助赵白抵抗寒气,对于赵白来说,他睡觉倒是没什么危险。
唐琳就坐在他的身边,望着赵白的脸。
而赵白脑袋此刻歪了歪,身躯失去平衡,一下子就要朝右边倒去。
坐在他左边的唐琳立刻拉住他,犹豫了片刻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防止他东倒西歪。
“睡觉挺不老实的。”唐琳小声的说着,然后便感受到了从赵白身上传来的一股暖意:“真暖和.....”
唐琳低着头,在她自己都察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笑了出来。
赵白的温暖,似乎不止是传递到了她的身上,仿佛更是传到了她的心里。
自乱世再起,战乱不止的那一刻开始。
不知多少个夜晚,唐琳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过的。
最开始,双亲不在的时候,唐琳只觉得好冷,那颗冰冷的心似是比这地下还要寒冷。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冰冷,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只要自己能帮助其他人,不要像自己一样就好。
在凤凰卫的时候,唐琳以为自己这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以自己的心冷,成全别人的温暖。
但望着就靠在自己身上的赵白,唐琳只觉得,心里好暖和。
感觉包裹着心的冰,似乎都要被这股暖意给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