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每天都在长时间的睡眠里度过，永恒的生命也开始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但这次科黎在身边，他没有离开。
“科黎？”
艾薇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吃力地坐了起来。
“嗯，早上好。”
“要来杯红茶吗？我以为你想说这个。”看见科黎之后，艾薇心情好了不少。
科黎也露出了暖意的微笑，像专业的执事一样，俯身行礼，“小姐，要来杯红茶吗？今天的早餐是北国的艾尔莎奶油蛋糕，以及泽尔蓝的烘烤面包。”
“真的？”
“假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做。”科黎开始煮茶。
“唔……骗子，每天只有水喝，要被饿死了……”艾薇趴在了床单上，一蹶不振。
“既然这样，要不我做一点糕点吧。”
“骗子……只会泡茶的傻瓜……”
“……”科黎看了看桌上的茶具，自嘲地笑了笑，楼下传来了人群大喊大叫的声音，闹哄哄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外面好吵。”艾薇在床上探起头，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科黎也感到很奇怪，但是作为一名专业的泡茶人士，他得先把茶泡完。
“阿鲁卡德先生？在不在？艾薇酱？”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从声音来看是裁缝店老板的女儿，蒂华纳。
“谁啊?”艾薇看向科黎。
“是昨天的裁缝，艾薇去开门。”
“唔……你居然命令我……”
“你昨天还扑倒她吧？得道歉吧？我忙着呢。”科黎找着理由打发她，总觉得艾薇越来越傲娇了。
艾薇虽然表现得很不乐意，但动作却没有丝毫怠慢，她很快地打开了门，迎上的就是蒂华纳满带笑意的脸。
“早上好，蒂华纳小姐……”
“哇，今天好乖，早安！”蒂华纳高兴地捏捏她的小脸。
“早上好，蒂华纳小姐。”科黎背对着她打招呼，他得注意面前的开水的温度。
“好!阿鲁卡德先生!不过稍稍看我一眼怎么样……”
“抱歉抱歉，我有点忙，你有什么事和艾薇说吧，我看看……还有两分钟……”科黎掏出怀表，聚精会神地弄着他的红茶。
“傻瓜，只会泡茶的傻瓜!”艾薇冲他大叫着。
“泡茶吗，好高雅～但是现在不能说这些，”蒂华纳拉起闹情绪的艾薇，“现在跟我走，我要让阿鲁卡德先生从茶叶的世界里带到我蒂华纳的精制艾薇中。”
“啊啊!科黎!”
“乖，跟我来。”蒂华纳把艾薇拖进了一旁的隔间里，碰地关上了门。
“完美，”科黎赞叹着拍拍手，满意地看着面前澄澈透明的泽尔蓝皇室御用红茶，“艾薇，艾薇？”
没人了，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泡的茶。
“来了来了。”隔间的门被打开了，蒂华纳把扭扭捏捏的艾薇拉了出来。
面前的艾薇已经换上了新的服装，刻意转开的小脸透着血色，羞怯而带着稚气的眼睛来回地在科黎与自己身上徘徊，身上宽松的绸布简洁地环绕着，淡粉色的荷边裙点缀着蝴蝶结，给人一种乖巧可爱的错觉（……）。
科黎会心地笑了笑，这与他平时所见的少女比起来实在是别具一格，比起泽尔蓝那满带颓废而浮华的黑白装束，艾薇实在是太活泼可爱了。
“……怎么样？”
“非常漂亮，我很喜欢。”科黎满带微笑地回应她，给予了高度评价，一旁的蒂华纳则小声地鼓起掌来。
“说……说什么呢……你喜欢我也不会给你穿的……”
“嗯，只给你穿。”
“……”艾薇一时语塞，心里有些高兴，原本没有太大感觉的衣服现在也变得十分上心起来。
“蒂华纳小姐。”
“诶？什么，没有哦，我什么都没拿，什么衬衣什么的。”蒂华纳慌忙把手挡在背后，不住地摇头。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想要多少报酬尽管开口吧。”
“不不，报酬什么的，布料是您的，我只是简单地加工了一下而已，随便给几个银币就行，订金已经够我吃几个月了。”
“那我改天到您府上，现在要和我们一起去楼下吃顿饭吗？”科黎笑着抚摸着艾薇柔软的头发。
“好啊好啊。”
三人离开房间，开始往楼下走去，话唠的蒂华纳喋喋不休地夸赞着艾薇的可爱，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艾薇感到不自在站得更靠近科黎了。
一楼的大厅里还算空阔，他们挑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似乎非常热闹，大家都在互相交谈着什么新鲜的话题，不时露出惊讶害怕的表情。
“今天一直都好吵。”艾薇好奇地看了看大厅里的人们。
“是啊，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科黎看向蒂华纳，征询她的意见。
“据说是北边城市的一个小女孩，她是神的使者，要带领起义军抵御泽尔蓝人的侵略，最近打了几场圣战，大获全胜，名气也高了起来。”蒂华纳用吸管搅拌着杯里的冰块，似乎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神的使者……好厉害。”艾薇惊叹着，透亮的眼里带着几分憧憬。
“神使。”科黎陷入了沉思，疑虑着。这世界里没有神权，只有君权，泽尔蓝靠供奉魔女维持信仰，精灵则是有着自己的自然之神，但诺德莉兰公国，有着真正意义上的神？
“你怎么了？”
“艾薇，你这里有‘神’的存在吗？”科黎凑近她耳边，这举动在别人看来就像在亲吻她脸颊一样。
“……不知道，没有吧？蒂华纳听说过吗？神？”艾薇有些慌张起来。
“圣龙就是神吧？反正这国家也叫圣龙公国。”
“额哦……”艾薇红着脸，咬了一口蛋糕，趴在了桌上。
也许所谓的信仰，也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才会被弱者想起，被弱者传播，他们想借助神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坚强。
“这里这么热衷于这个女孩，是因为她快要来我们这里了哦。”女服务生在上餐点时，无意听到了谈话，于是笑着说了一句。
“来这里吗。”科黎有些惊讶。
“是啊，有点期待，会是个怎么的孩子呢？”服务员自言自语地离开了，只剩下艾薇和蒂华纳默默注视着脸色阴沉的科黎。
“怎么了吗，这样看我……”
“看见了傻瓜，所以看久一点。”
“我只是单纯地百看不厌。”
“好吧，我也很想看看这是个怎么样的孩子。”科黎耸耸肩，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起义军的领袖，神的代行者么……
我在很久以前听过一句预言。
在世界毁灭之际，就是神权的兴起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