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也不是。”路文斯敲了敲桌面。
瑞希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着两人的谈话，她意识到这事里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怀疑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是调查员，而且我们刚好在调查欧利绑架案，死者还是和欧利案有关系的人，我怀疑是你找到了什么线索，那个背后的势力把欧利灭口了。”
露西米娅点点头。
“而怀疑你的原因，是因为，今天又来了一位调查员，她拿着证件给我看，和我说有一个连环杀手从卡兰城逃到了这里，凶手专门伪装成调查员欺骗执法部门，以此在杀人后脱罪，或者把罪行栽赃到其他人身上。”
说到这里，路文斯盯着露西米娅观察，边笑边说。
“你说好不好笑？还有这种事发生？”
露西米娅没回话，脸上平静如水，只有微微皱起的眉表示自己在思考。
“你觉得我是假的？还是说你觉得她是假的？”
“我不知道。”路文斯说道：“按常理来说，持有证件的明显更有真实性，你没有给我看过证件，但是我的记忆中，队长和我说过，会有一位黑发的调查员过来，队长的话我是相信的，所以我不确定你和她谁是真正的调查员，也有可能都是，她要找的可能是另一个人。”
“呵呵，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表示，你可否把你的证件给我看看？”
瑞希看了眼露西米娅，内心有些紧张。
“等会儿给你看，你先带我去见见那位调查员。”露西米娅直接推辞掉了。
路文斯一听，稍微有些遗憾，但他没在意，因为露西米娅不是解释自己没有证件。
她甚至还提出要去见对方，这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假的一般不敢直面真正的调查员。
而露西米娅内心倒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她大概知道这个拿着证件的调查员是谁了，极大可能是安莲娜。
“所以，按她现在的动作来看，她想玩污蔑，以求更快的结束决斗？也就是说，她用留影石确认了自己是调查员的身份？她甚至什么花招都没玩，留影石还记录了她的同伴？两个人全都待在卧室里对着留影石看，直到记忆清除？”
“可我不是才是调查员吗？”
露西米娅犹豫了。
知道商户老板有罪的人应该是执法部门和露西米娅瑞希。
调查员杀掉有罪之人不会违反规则。
自己杀掉他们是为了验证自己是调查员的身份，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三个？
还有，记忆清除的方式是死亡后就瞬间消除记忆，还是有延迟？这个规则中没有说明。
——
三人走出酒馆，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是路文斯过来时的车，他让车夫在这里等候一会儿，一会儿载他回去。
三人上了车，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瑞希直接使用权能朝露西米娅脑子里塞了一段记忆——接下来怎么办？会被揭穿吧？
露西米娅眨了眨眼，看了眼瑞希，在脑中默念默想——其实我有个方法，这个方法需要你牺牲一下。
——什么方法？
——到了执法站，我们就一起去卫生间，然后我把你伪装成证件。
瑞希微微张大了嘴，但想了想，因为规则不让露西米娅把伪装作用在其他人或事物上，只能作用在她自己和同伴上，所以把自己伪装成证件好像确实没问题。
于是，瑞希点了点头。
说实话，露西米娅内心有点紧张，安莲娜这招确实让她感觉到了棘手。
这要是让对方污蔑成功，执法队的人相信安莲娜，认为露西米娅是假冒的，那她直接就输了。
根据之前的判断，调查员前期优势很大，可自己怎么看起来这么弱势？
但是根据三具尸体来看，自己应该是调查员才对。
这场决斗里，调查员为了保证自己的前期优势，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开始就确认自己的身份。
相对来说，连环杀手才是最需要玩花招的人，它不玩花招，前期就是巨大的劣势，甚至没法玩。
可自己如果是调查员，为什么偏偏出门呢？但是三具尸体又看起来表明自己是调查员。
露西米娅在内心思考了一番后，突然开口道：“先带我去商户的死亡现场看一下。”
路文斯一愣，有些犹豫。
“顺路的吧？先去看看。”露西米娅语气不容拒绝。
“嗯……好。”路文斯点了点头，同意了。
毕竟他内心深处还是更偏向于相信露西米娅是真的调查员。
马车行驶进商业街区，停靠在一家早就被围栏围起来的首饰店前。
店旁边站着几位执法队员，见路文斯过来，上前打了个招呼。
路文斯带着露西米娅走进店内。
刚一进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传进鼻腔，露西米娅微微皱眉，借着灯光看去，下一刻瞳孔一震。
尸体有三具，全都死在店的正中间，最重要的是，死状极惨。
他们的肢体全部被切断，散落在四面八方，皮肉像是被小刀一下一下刮下来，一个坑一个坑的。
血液喷溅到四周，墙上，地上，天花板，饰品上，全部都是。
这看起来就像是仇杀似的。
露西米娅震惊的不仅是死状，她在震惊，这些人真的是自己杀的吗？
她觉得如果自己是调查员，想假装杀人让连环杀手动摇，不应该这么残忍啊。
虽然有回溯可以救回他们，但也不至于这样……
她想不通。
她四处观察了一圈，一时间也没发现有留下什么标记或提示。
真要说标记，那就只有一个——残忍。
如果自己是连环杀手，应该会留提示才对。
“死亡时间？”
“20点到22点。”路文斯答。
怪……
露西米娅陷入思考。
瑞希回来的时间是23点，自己是凌晨2点，路文斯说有目击证人见她和瑞希在20点进入，22点出来。
自己又为什么要让人目击到？明明可以用隐身魔法。
自己为什么和瑞希是一前一后回到酒馆的？期间自己干了什么？
消除记忆的时间点是什么？方式呢？
露西米娅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要抓到什么线索了，就能找出自己身份的铁证，可就是差那么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