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十月份怎么就下雪了?”尤娜金让仆从点燃了火炉,虽然她对这点寒冷没有多少感觉,但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坐在暖和的壁炉前,别有一番风味。
在拉莫拉的魔法影响下,同魔王城的结界一样,马达尔城的天气大多时候,舒适宜人,不过这也是看公爵大人的心情,她想给城邦浇点水,吹口气,马达尔城的上空便会来一场风雨,而此刻的大雪,应该就是拉莫拉的所为。
“被白雪笼罩的城市...我上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色是什么时候。”尤娜金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她擦去窗子上迅速接起的白雾,原本片片朵朵的雪花变为了鹅毛大雪,脑海中浮现起一座隐藏在浓雾下的城市,白雪覆盖着那片由钢筋水泥打造的高楼,它们数量众多,高耸擎天,她走在地面上,伸出空荡荡的手,竟没有一片雪花落下。
“即便是在那个世界,我也没有摸过它们吗?”
“无论是普罗米修斯(魔王城),还是马达尔城,它们都处在几乎不会下雪的环境里。”不知何时,夏尔雷德出现在尤娜金身旁,与她一起观看着白雪皑皑的城市。
“这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雪,有人便上书向马达尔公爵求雪,这是最近城中的热点。”
“想不到她还挺好心。”尤娜金喝了一口饮料,说道。
“对了,夏尔雷德,本王听玫尔丽斯说,你这段时间在城里闹出了不少岔子,屠杀了许多...同族?”尤娜金一直在公爵庄园里跟拉莫拉谈论关于如何兵不血刃地进入艾尔迪利特,她却在迫尤娜金以马达尔公主的身份访问联合王国这个方式上咬着不放。
堂堂的魔族之王,哪能当你这个小小城邦的公爵的女儿呢?
结果争论的将近一个月也没有结果。
反正吃她的住她的,耗着也不是不行,魔王城的那些巨婴们的破事给梅瑞狄斯处理,尤娜金很放心。
至于八魔将们在魔王身边派遣的助手们,血族的夏尔雷德·白银执行官,魅魔玫尔丽斯·无面者,他们空闲的时间无非是在马达尔城里随意逛逛。
即使夏尔雷德将马达尔城的血族屠戮殆尽,这是他职责,结束掉迷茫堕落的同族,终结掉意外诞生的血族。
“脏了您的眼吗?魔王大人,请恕罪。”夏尔雷德向尤娜金欠身道歉道。
“不,不必如此,本王听说过你在血族里威名,你那专一的意志是本王所需要的。”尤娜金说道:“艾尔迪利特有不少前代魔王派遣的魔族,有些还可以联系,但是大部分都失联了,本王无法保证他们还是否愿意效忠于本王,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意志就可以了。”
“是的,魔王大人。”
“你的武器,那把亮银打造的刀,真的可以对付你们的始祖吗?”
夏尔雷德愣了片刻,他过了一阵子才理解魔王大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爱德斯邦德大人交待我的任务,不过放心,魔王大人,协助您在艾尔迪利特的活动,是首要的。”
“本王不是在意这个,雷德卿,我听闻过关于血族三大始祖的传说,澈血乐王,你确定她叛逃了?”
“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甚至还不是血族。”夏尔雷德摩挲着腰间纯银的刀柄,他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说道:“您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是曾经刚刚成为执行官的我,从爱德斯邦德大人口中听来的过往。”
那是人类帝国凯尔特斯尚未成立的时代,大陆的北方城邦割据,领主们攻城掠地,厚厚的积雪下不知掩埋了多少尸体。
战死的士兵,饿死的饥民,还有数不清的奴隶。
一个枯瘦的女人走进了奴隶们的队伍,她双眼无神,耳边嗡鸣不断。
但隐约间,昔日与同伴的谈话再度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猜这些人类在获得力量之后会不会反抗我们的奴役?”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长期以往的奴役已让他们习惯现状,听从于命运的序曲早就铭刻在他们的灵魂之中,代代相传,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真的认为他们甘愿永世为奴?我们可不能代表命运。”
——我愿意穷尽所有的时光去寻找挑战命运之人,无论种族,无论出身,他们理应拥有击破桎梏的意志。
这一刻,她心中埋下了一颗与命运对立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