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我的初衷是不会改变的，”千零色眼神复又变得坚定不移，“我当初加入局里就是为了能够拥有足以保护身边亲友并帮助他人，避免不幸的力量，即使不幸还是发生了，但我相信，总有一些东西在我努力下还是改变了的。”
“白溪，你也一定改变了些什么吧？既然愿景在实现，那么再多的牺牲和苦难也是值得吧？”千零色凝视着她说。
“哼，也许吧，”白溪扭回头来，撩撩头发，“不过谁管你的初衷有没有变啊，真是幼稚死了。再者说事情还没盖棺定论，半月那女人的凶多吉少也只是建立在悲观的发展上，如果乐观来说，也许只是失踪了吧，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与局里失联，迷失在虚界里，短则几天，长则几月甚至几年，但只要不是一生的尺度，以局里的能量就多半无碍，怕就怕在虚界里遇到的危险和小概率的永久迷失…这也是最可能的情况了，我估计零度那家伙这么着急也是因此，说不定刚好就卡在倾尽全力或许能救到又或许救不到的不定状态…”
“当然，也可能是那个**半月大难不死，想来个一炮，才把零度匆匆叫过去了吧，也不是没有这种事…不过零度还真好骗，呵呵…”白溪半开玩笑地说，然而尬笑一阵后，却只见千零色直勾勾地盯着她。
“说正经的吧，就算情况恶化到最糟糕的地步，其实你也犯不着担心那群执行部的牲口，他们经验丰富得很，鬼知道藏着怎样的王牌和手段…”白溪叹了口气，双手拢成塔状，几根手指却不安分地动弹着，“而零度虽然退役了，但好歹也曾隶属于执行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苟活过来了。怎么说也不至于热血上头干出和你一样乱来的蠢事，搞得自己九死一生别人也提心吊胆的…至于上官冶那狐狸，虽然喜欢榨取劳工价值，但还是有点能力和大局观的，绝对会安排妥善她的工作，而以零度那副半吊子改造的身体，也最多只能干干后勤了，接触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小，说起来这家伙真的是凭资历一直吃到现在的啊…”白溪脸上显出几分惯常的嘲弄，但保持不了多久，便被浅浅的倦色代替了。
“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啊，我姐姐也说越是深入这世界的真相，就越容易迷茫。”千零色说。
“喂，你特么才一副教科书式的热血漫主角表达了自己的凌云壮志怎么这么快就颓了？”白溪讪笑地说。
“我这并非是自言自语啊。”千零色脸上的表情大概像安慰浑噩度日的坏学生那样，虽很照顾坏学生情绪地没有怜悯，但那股子悲天悯人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白溪的颊线绷直了，皱了皱鼻子，她强作镇定地说，“所以说，我才讨厌和你搭档啊，你太自以为是了…”
“白溪…”
“得了，别再瞎逼逼了，”白溪伸手示意让千零色闭嘴，“你也说我们过于渺小了，那么就让我们多关注关注广大一些的东西，作为蝼蚁去仰望天空，虽然遥不可及，但总还是会留点念想的，没准就得到雨天的征兆，有足够的时间搬家了呢？”
千零色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你是说不是拘泥于半月或者某某人又或者几个小队的生死与否，去思考更深层，本质的问题吗？”
“是的，”白溪说，“半月之所以落难无非就是因为上官冶缺人手才从文道部去把她调来，而他调动人员无非就是为了探索虚界，频繁开启劣隙才让人手紧缺，探索虚界又无非是为了推动东瀛计划的进度。上官冶是个典型的利益至上者，他这么着急，不难推断是东瀛计划有了某种巨大突破。东瀛计划的具体文案我没看过，但既然是围绕蓬莱三仙岛展开的计划，那么肯定得先登陆三仙岛啊。”
“然后就是获取上面的特殊资源…”千零色明白了。
“比如传说中的神兽和不死药…如果顺利的话就干脆把三仙岛一并掌控，作为稳定的庞大虚界，即使只是用来做战略部署也足以它被重视了，更别提其中蕴含的研究价值了。这世界上那么多神秘侧的势力和传承能保留至今，不就是靠得有一小撮人早早就入住了某个类似的虚界，然后才靠着虚界与现实世界平行分离的特性，即便人才凋零，天下大乱，也能龟缩着休养生息么，比如国内的龙虎山秘境，西方那里的欧若拉仙境之类的…而政府目前真正掌控的虚界也才寥寥几个罢了，这就和上世纪的中子弹威慑一样，威力没别国的大，数量没别国的多，心里就不安，所以才要近乎不择手段推动东瀛计划，真要能完成我说的最浅显的目的，哪怕只是获得了不死药，哄得大人物开心了，就不虚此行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经费批下来哈哈。”白溪说到后面不禁戏谑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啊，”千零色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前两次阻挠了我们的不知名存在么？他的行动特点明明很随机，对待我们的态度也很大意，只是和碰到只虫子挡道要拍死罢了，虫子死不死无所谓，只要不拦着他。去往三仙岛就行。”
“偏偏上官冶不重视这个信息，啧，这家伙真该给我们个解释…态度也太敷衍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日理万机嘛，呵呵，”白溪保持着嘲弄的笑意说，“估计他是觉得有底牌在手，还可以叫来勃朗登那些外援，最强异能者，天下第一之类的…丝毫不杵，又或者想放长线钓大鱼，后台有大人物撑腰所以不怕给鱼扯进水里…”她推测说，“东瀛计划虽然进行得很隐秘，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民众来说，如果是西方的某些势力兴许还是能够听到些许风声的，千百年来的底蕴也不是白攒的，但肯定不会做出头鸟的蠢事…再就是一些超自然生物了，以那个不知名存在为代表，他应该也很想低调，对付我们俩还行，正面刚执行部就无异于犯蠢，暂且排除吧，这种货色就好比游戏里的关底boss，总该到最后解决的，留给上官冶头痛才对…所以搅乱的必然是被人当枪使的家伙，如此一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青冥会吗？他们被端了老巢，与局里的仇恨定然是化解不开了，再加上会员又大多是一群睚眦必报，不计代价的亡命之徒…不对，他们应该要么被击毙，要么就是投入秩序之环了才对，连zone药剂这种东西都被我们缴获了，怎么可能还有翻身的资本，是余党么，还是同伙？局里会犯养虎为患的错？”千零色摸着下巴说。
“估计是同伙了，想来是他们的姊妹会，当然你这个菜鸟肯定没听过，叫做苍穹会，一样是以随心所欲使用异能为主旨的组织，不过相对来说没那么激进，更倡导合理开发异能，而不是凭借药剂之类的身外之物强行提升能力，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就是好人了，他们为了试验异能，培养善用异能的死士，在非洲和欧洲杀的人鬼知道有多少，不乏很多儿童因为觉醒异能失败被虐杀的…”白溪说，她似乎对揣测阴暗的东西很熟练，逻辑虽然有些混乱，但大抵还是能听懂的，“说是姊妹会，这两个组织的领袖也还真是姊妹，有这么一番联系，虽然因为理念不和分家了，但杀亲之仇…特别是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至上的恐怖组织，做出什么蠢事也不稀奇了，我想最近东京几起爆炸案和谋杀案就都有他们的影子，很可能就是东瀛计划需要开启的虚界节点吧，只是我们权限不够被蒙在鼓里罢了。不过我想他们估计也损失惨重，这才让上官冶和零度迷之自信了，再加上一直在说的强大外援…可能这次就是刚好被阴了一把吧。”
“总觉得还是隔着一层雾，但已足够恐怖了。”千零色突然想起了史记里记载的那些环环相扣，黑暗血腥的权谋，绕是经历过了史官润色，小部分的失真，仍然令人不寒而栗。她意识到平日里了解到的真相往往同样都是经由政府“润色”，且从源头处就不知掐断了多少线索的和谐版，便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一想到那些普通人在闲暇时当做谈资的新闻很可能隐藏了无数杀孽，关乎大势力之间的博弈，
“那还用你说…”白溪翻了个白眼，猛的沉声说，“但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不妨把目光放到更广大的东西上去？”
“你的意思是…”千零色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知道的，我的体质让我先天会对一些变故产生敏感，这种事情通常要么是天灾，要么是大屠杀之类的恐怖事件…而我今天刚好有了这种敏感。”白溪说。
“知道是知道，但没想到范围超出想象那么多。”
“这也是这能力废物的地方之一，因为感应范围太大了，以至于有关自己的变故根本无法有什么预感。灾难阻止不了，自己的俗事也解决不了…”白溪把手拢成的塔捏成了山包，随后再看向露台的方向，那里的玻璃只是装饰性质，景色全是全息影像模拟的，但她的目光却好像穿过了虚假的光影和战舰的舷窗，俯瞰到了电闪雷鸣，黑海般翻腾的对流层，“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今天气氛很不对劲吧。”
“是零度说的元素潮汐造成的天气异常吧？”千零色说，“现在外面是在下雨？雨天即使排除空气湿度的影响，也会使人心情变差吧…”
“不，没有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就好比天气异常是元素潮汐引发的现象，天气异常平常作为自然现象很少见…同理元素潮汐这种事放眼百年来也是很少见的事，平均几年不一定发生一次，科学上说与地球物理学有关系，我就不多做解释，光从玄学上说，就是地脉的问题，但也不止地脉运动会导致元素潮汐，还有所谓大妖出世，天道启示，龙脉改道的说法…元素潮汐就是这些神秘现象引发的次级现象罢了，当然，还有其他的说法，比如一些虚界的运动…仅凭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我们虽然无法确定神秘现象究竟是哪种，却也可以料想到那神秘现象的恐怖之处了。”白溪神色凝重地说。
千零色一边想着零度也许当时离开战舰时也是这幅表情，一边陷入了沉思。
“希望只是我神经过敏了吧。”白溪说。
门口响起了穆林的声音，“你们要的东西到了。”
“拿进来吧。”
穆林把包装好的吃食和汽水放下，又退了出去。
白溪正踌躇要不要动筷，就看见千零色早就开始狼吞虎咽了。
“靠，你饿死鬼转世啊。”白溪骂了句。
“没有…只是想问题想得很烦。”千零色竟然还能口齿清晰地搭话，“我的异能又被伤势限制了，不能加入分析，唉，白溪，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里逻辑错误有六处以上啊，想委婉提出来让你改正还真是费脑筋。”
“切，你激将我也没用。”白溪说着，一口气把汽水喝光了。
“喂，我说，倘若在我们身边真的发生了不可估计的灾难，你会怎么做？”
“太没实感了，就好像你说小行星要落到地球上。却不告诉我确切时期和证明小行星的存在一样。让我想想…我应该会先和父母通个视频，然后回家和兄弟姐妹待在一起吧，当然，要是战舰也遭殃的话，就得和你死在一起了，虽然很遗憾，因为你貌似还没来过我家吧…但也算是反向实现了我的愿望，拥有保护亲友的力量，或者…和亲友死在一起。”
“你倒是很会说漂亮话…”白溪低头扒饭，“对了，有件事忘记说了，我以前有次预感比这次更强烈千百倍，按理说应该是要毁灭世界的灾难，但还不是平平稳稳混到现在了么？所以我想我这个能力估计也有不准的时候，你就当…”
“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和普通的初衷女生讨论灵异鬼怪一样，说些上升到人类高度的话题，也蛮有趣的。”
“啧…”
千万别发生啊…
那种怎么说也得死个成千上万人的灾难，就算发生也别发生在东京…
但愿只是我的错觉罢！
PS：周五模拟考，所以…
写完这章，我突然明白为何我会扑街了呵呵
预计下一章女儿上线…
最后，这种命名标题的方式真适合我这种取名苦手啊
然后，很想剧透…我描写的角色大多是有用的，比如在目前出场过的角色里有会变成二五仔的，有会成为大boss的，也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总之这本小说到现在也只是开了个头啊…奈何我文笔辣鸡，更新龟速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