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对肯先生有所提防，有把他算在叛变的可能性，但...我仍然震惊于他居然会叛变，而且主动现身。
“威尔先生，丽洁妲尔小姐...感谢你们的指路。”
...现在是，零点。
1920年 12月31日 0:00
“肯先生...能否告诉我们，你是我们的敌人吗？”
丽洁妲尔率先打破僵局，她试探性地向肯先生询问。
“...”
肯先生面无表情，眼中仿佛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等待狩猎的猎物。
他缓缓向我们走来。
“若是现在你们离开这里，并且不说出这里的事，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停下脚步。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丽洁妲尔再次询问。
“你们没有得知的权利。”
说完，他锐利地扫过我们。
我感到不对劲，他来...是为了那个已经死的女人？
“丽洁妲尔，里面...那位女士，她是芙丽丝吗？”
丽洁妲尔瞟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她不是，体型对不上...唔。”
丽洁妲尔捂住嘴，看来是想到刚才的画面了。
“这样吧，既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我们就离开吧。”
我把枪收起来，让开了一条道。
“你...？”
丽洁妲尔正对我的行为感到困惑，我顾不上她的困惑，立刻抓着她的手走开。
“聪明的选择，威尔先生。”
在与肯先生擦肩而过时，他头也不回地说了这句话。
我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带着丽洁妲尔赶紧离开。
不能跟他再扯上关系，无论如何。
这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难以迂回的困境。
“威尔！等一下！”
她向我喊道，我决定无视她。
“唉...肯先生！我有办法救活那个小姐！”
什么？
她...她想做什么？
我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她。
“丽洁妲尔？”
丽洁妲尔看向我，眼中透露着坚决。
接着，丽洁妲尔看向肯先生。
肯先生满脸讶异，眼中还带着一丝不知是何物的希望。
“你...你说什么？”
肯先生的惊讶显形于色，直直看着丽洁妲尔。
现在的丽洁妲尔，以一种不可置疑的气势站在我们面前。
“肯先生，我能救她，同时，我需要你的解释。”
她的语气如此强硬，使我感到...她的确是位“魔女”。
“...你怎么能向我保证...她，可是被关了十年。”
肯先生收起了惊讶，面色阴沉，一副随时把我们捕杀的模样。
“十年...”
丽洁妲尔低声自言自语道，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大可放心，我以‘丽洁妲尔’一名起誓，我绝对能救活她。”
说完，她看向我。
我这才理解...她要用时间魔法把她救活。
可这...这是可能的吗？
一个铁门或许可以...可那是人，连我们穿越过来她就费了很大劲，要把一个人的时间调回生前，这是可能的吗？
“威尔。”
丽洁妲尔抓着我的手，疾步向那处牢房走去。
“等等。”
走到牢房门口时，肯先生突然叫住我们。
“请...您务必要拯救她。”
我们没回头。
“放心。”
丽洁妲尔淡淡地回了一句，继续拉着我往里面走。
“唔...”
看见那具尸体，丽洁妲尔又开始感到不适了。
而我早就从那股视觉冲击走出来。
“丽洁妲尔，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扭头别看，然后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丽洁妲尔别过头看向我，然后对我说:
“我需要你把魔力转移给我，让我能全力以赴。”
“...你能把魔力从我身上转移吗？”
丽洁妲尔沉默了一会，随后紧紧抓住我的手。
“能成功，不过能不能全部用上就是其他问题了。”
“...我来帮助你们。”
肯先生走过来，我们看向他。
他语气里流露出一股低沉。
他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痛苦地闭上眼，扭头不再看她。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告诉我。”
黑暗掩盖他的伤痛，出于礼貌，我不再看他的神情。
“...你能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丽洁妲尔向他说道。
“威尔，等会开始时你也尝试调整自己的魔力流动。”
“我尽量。”
肯先生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说道:
“...我辅助丽洁妲尔小姐，如果你们无法成功，我立刻杀了你们。”
他就像变了个人，阴沉，哀伤而极具杀意，与此前那位一直面带微笑的慈祥先生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难道之前那些礼貌与和蔼都是装出来的？
...即使是我，我也看不出他微表情下隐藏的真实自我。
“威尔。”
我循声看向丽洁妲尔。
她直直盯着我，深蓝色眼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美丽宁静，我瞬间平静下来，心中居然凭空生出几丝哀情。
而...这竟让我有些难以撇开视线。
“威尔，集中注意力在这件事上吧，这个女人...我们得救她...”
她...一副满牌皆知的感觉，即使眼中荡漾深蓝涟漪。
“好...嗯。”
我说完后，那股暖流感开始传来。
我知道...魔力流动开始流动。
而我能感受到...我的魔力流动明显变快，是肯先生在推波助澜。
四散于我身体各处的魔力渐渐被吸引，如同被卷入洪流之中，持续不断地冲向我被抓着的手，也同时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即使是稳定在我脑海的那股魔力，也有了被吸引的感觉。
我控制着集中于脑中的魔力，使它不被魔力流动的洪流带走。
自此，它不断从我身上流失，
我半睁开一只眼，这种不适应感让我本能地睁眼。
这时，我才看到，丽洁妲尔握着我手的位置发着一股异样的紫光，它无限接近与灰靠近，丽洁妲尔稍微有些难受地闭着眼，肯先生稍稍闭眼，眉头紧锁。
我突然感到一丝异样感，我反应过来，紧闭眼睛，集中注意力于脑中，这才稳定了差点外露的魔力。
...怎么回事？还加大力度了吗？他们。
“丽洁妲尔...还没好吗？”
我开始感到头晕了，失去魔力的身体有些卸力，我的大脑在警告我需要休息。
“威尔，再等一会！”
丽洁妲尔抓得更紧了，肯先生也抓紧起来。
“...威尔先生，我们正在放慢速度。”
肯先生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
光照亮了整个牢房。
或许是牢房太久没见光...
这股光亮似乎把常年累积的泥土清洗，血与泪的铁锈洗涤。
渐渐地，光越来越亮，迅速往白色靠近，我也开始睁不开眼，只得闭上眼睛。
而卸力感开始渗透我的身体，混乱感开始侵入我的大脑。
“威尔，抓住我的手。”
在头脑趋近混乱的恍惚中，我听见她的声音。
于是冲破束缚，在无法睁眼的眩光下，我抓着她的手。
之后，我可是听不清声音，只能听到回音在我大脑回荡。
呕吐感涌上来，我感到极其不适。
可恶...以后我说什么也不干这事...
我感到自己的手被按住，按在一个冰冷的湿软东西上。
...别想太多，这是为了救人。
此刻，我突然浑身一颤，手不住地抖动。
一定是魔法在发动...
“Tempus, iterum obedite mihi.”
我听到了她的拉丁语，即使模糊，而且回音震荡。
可我只是一介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无法思考她在说什么。
不...坚强点啊，你在干什么？这可不是“威尔”该有的样子。
是的，这样下去情况也不会好转，只会影响丽洁妲尔使用时间魔法罢了，还不如撑到最后一刻。
想通了这一点，我抛弃了软弱的念头。
我强撑身体，控制手臂的抖动。
“Ego sum tempus veneficae, et in hoc nomine repeto suo tempore.”
那些晦涩的拉丁语我仍旧不清楚，只是我明白，这是丽洁妲尔在诉说她无法被超越的造诣。
思考问题总会转移注意力，让我身体对我精神的压迫稍稍减轻。
这时，我感到一股暖流从另一只抓着我的手传来，这股暖流怡人心脾，让我身体恢复了些许力量，如同甘露，救我于死觅之苦中。
不适感被消除了大半，我很清楚，这是肯先生及时的支援。
“Et non debet mori hic ego vadam ad tempus, ad tempus illa superesse.”
如长年的战争终于结束，时间魔法终于完成，那刺眼的光芒开始退散，折磨我的那些痛苦也在消散。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汗与泪随之滴下，那因痛苦而紧锁着眉头的丽洁妲尔。
她也一样，她承担的痛苦或许比我还多。
我感到惭愧，她坚持了下来，我却有了消极的心态。
于是顾不上其他的任何事，无论魔法是否成功，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
接住她。
我用尽力气向她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让她轻轻卧在我的手臂上。
随后，她闭上眼，疲惫地笑了笑。
“成功了，威尔，还记得我说了什么？”
我听着，即使有些头疼，我也识趣地回应她:
“你说‘我绝对能救活她’你成功了。”
我们无力地笑笑，我感觉我随时能睡着。
...只是，现在的问题还有很多。
“艾塔...！”
那声音...百感交集。
艾塔？那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吗？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我能听到肯先生言语中的激动，他或许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仿佛要把一切都倾诉于她。
这种感受让我忍不住想回头，当我准备回头时，丽洁妲尔突然轻微拉了拉我。
我知道，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于是我识相地看向丽洁妲尔。
丽洁妲尔眼中是平静的黑色，她以一种无奈的目光对上我疑惑的眼神，她无力地笑了笑，用她一贯的温柔语调对我说:
“威尔，你有些地方真的很迟钝呢。”
我有些不理解。
“什么...？”
她不再言语，只是将右手食指抵在自己嘴唇，比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我虽然不明白，但是照做了。
我靠了靠墙，左手捧着丽洁妲尔，以一种较异样的样子背靠墙壁休息。
在不清晰的迷乱下，只能听见...
“艾塔...你还好吗？”
“咳...肯，你...你怎么会来？”
“艾塔...我等了你十年，艾塔！”
或许是抱紧了她，之后不是很能听得清了。
我只能听到那位艾塔女士那将万千温柔归于一身的细微话语：
“...肯，都结束了...谢谢你，我会好好弥补这十年的...”
“不...是我要补偿你这十年...”
...
我居然...昏昏沉沉睡着了，我睁开眼，看向手表。
“00:10”
大约睡了一分钟，实在是太过放松了...肯先生可不一定会放过我与丽洁妲尔。
而幸好，肯先生与那位艾塔女士才刚刚整理好情绪，我往他们方向看去时，艾塔女士刚好披上了肯先生的大衣。
“看来你也休息够了，威尔。”
我听到一个小声得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道。
是丽洁妲尔。
“既然你也休息够了，那威尔，我们要办正事了。”
丽洁妲尔起身，这时，那位艾塔女士也才注意到我们。
“好了，是令人感动的重逢，那么肯先生，您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丽洁妲尔语带暗示，她似恭喜般摆了摆手，边说边向肯先生的方向走去。
我也走上前，稍微把手别近枪套。
“...”
肯先生背对着我们，沉默不语。
“你们...就是‘命定之人’？”
艾塔女士向我们说道，知性平静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欣喜。
可...“我们”？而且还是“命定之人”？
丽洁妲尔也是“命定之人”吗？
我看向丽洁妲尔，她同时也看向我。
黑暗里她渐变的眼瞳如萤火般闪烁，虽然现在的距离很难看清她眼瞳的颜色，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读出了她的不解。
看样子，她也不清楚。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等回去我再跟你们详细说。”
在理，这里不是个闲聊的地方。
“好，而且现在他们应该撤退了，伦敦塔里的人应该大部分回去巡逻了，现在的情况极其不利，我们估计又得靠飞的方式离开伦敦塔了。”
我向肯先生说道。
“塔上有枪手，我们是没办法飞出去的，但是我早已留下后路。”
看不清他的脸，他拿起我放在地上的提灯，抓着艾塔女士的手离开牢房。
我正准备走上去，丽洁妲尔突然拉住我。
“我们慢点。”
随后，丽洁妲尔才拍拍我，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走在肯先生与艾塔女士身后，肯先生的脚步有些急促，此时的他，失去平日的沉稳。
“肯，我...不，现在我们...”
“艾塔，听着，现在我们要出伦敦塔，那些警卫们已经回来了，并且戒备加强，像这样的局面我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我也是趁乱潜入进来的，只能希望我用不上那招...一个魔法阵。”
我们步伐很快，很快就到了楼梯处，我们爬上去，推开木板。
响彻云霄的警鸣声，警车的响声，眼前教堂灯火通明，里面发出众多脚步声。
我看向一旁，那个警卫还在昏迷着。
“该死，他们迟早会查到草丛这边，我们得想办法转移。”
我看向四周，由于我们被树遮挡，我们并没有被塔上的哨兵枪手的灯光照见，眼前唯一的出路却都是在搜寻我们的警卫。
我拿出手枪，拉开保险。
该死...手软了。
我们在下面拖得太久了，现在已经被重重包围。
“肯先生，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三个选择，一个是飞行，拼枪手的子弹会不会打中我们，或者从面前的教堂突围，最后一个，就是使用你刚刚说的魔法阵。”
丽洁妲尔冷静地分析道。
艾塔女士看向肯先生，询问道:
“肯，那个魔法阵...会导致什么后果？”
我们看向他，等待他的决定。
月光从树缝照射下来。
手表的指针在细微转动。
似乎要踏破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急。
他的眼睛被帽檐遮挡，似乎在想着什么。
“艾塔，这是无可奈何的...”
肯先生突然高举右手，直面那轮月光。
一瞬间，周围风声四起。
“靠近我！”
肯先生向我们喊道。
“不...不对！肯！你这是！”
我们迅速靠近他，丽洁妲尔连忙把惊慌失措的艾塔拉过来，风涌起，卷起树叶花草。
似乎要把一切卷起般，压倒性的风力正在席卷着伦敦塔，而位于中心的我们甚至连风都感觉不到。
人群逃命的喊声消散在这风里，雪被风卷起，夜色的照耀下，却是黑色的雪在绽放。
“肯！快停下啊！你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艾塔女士抓着肯先生的领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
丽洁妲尔突然走上前，拉开艾塔女士。
“艾塔女士，不要打扰施术中的魔法师，你同样作为一个魔法师，你应该明白的。”
说完，她放开手。
“你...”
艾塔女士正想对丽洁妲尔说什么，可丽洁妲尔头也不回地走近肯先生，伸出手。
“虽然我刚刚才透支了魔力，但是帮别人调整一下魔法力度还是绰绰有余的。”
丽洁妲尔把手放在肯先生的左侧肩膀上，闭上眼。
“...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希望一位继承了空气魔法与‘魔法不应该用来伤害人类’理念的人要被迫去杀害他人。”
说完，她眼神里多了一丝失落。
...失落。
我记得她是提出这个理念的人...
啊...！原来我们穿越来这个时代前，那次飙车战斗她不小心让一个人摔下车时，神情那么恐慌原因是因为这个。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感激不尽。”
肯先生如此回复着。
说完，周围的风似乎变得没那么狂躁了。
“风，予我摧毁一切的力量。”——肯。
“以于空气，不因此殒命。”——丽洁妲尔。
“若善需为恶，我辅以纠正。”——艾塔。
艾塔女士走上前，伸手触至肯先生的右侧肩膀。
她也加入了对这一魔法的控制，三人散发着闪耀的白光。
突然，我感到天空掷下一股压力，风的形式改变了，它不在以龙卷风的方式盘旋，而是以一种大面积垂直向下的力量向地面强压。
而这一切，对于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实在太过震撼。
若非方才使用时间魔法后的不适感还在传来，我一定不会觉得这是真实的。
强压下，树枝弯曲，风中的景象时有时无。
眼前教堂里，灯的光在摇摆不定，时灰时亮，不断闪烁。
这股强压实在非一般人能承受，于是我转身，向三位魔法师喊道:
“这样子就可以了！这种强压不可能有人能清醒，最好还是别杀人，趁现在赶紧跑吧。”
我话音一落，肯先生便开始收手，但是他的手高举在空中，刚想收回，就开始剧烈地颤抖。
“咳！”
肯先生随即吐了口血。
“威尔！快来！他现在魔力流动不平衡！”
丽洁妲尔紧闭双眼，催促我赶紧过去。
“...！”
我立刻走到她身边，她看也不看就用另一只手抓紧我，开始利用我身上的魔力。
“肯，抱歉...坚持住！我们在调节。”
艾塔女士语气里流露着无尽的愧疚与哀伤，她正在调整肯先生体内的魔力。
“肯先生，现在，放松下来。”
丽洁妲尔向肯先生说着，我突然感到手中一颤。
一股暖流从丽洁妲尔的手上涌入。
不对...她不是在利用我的魔力？
是...以自己为媒介，把肯先生的魔力转移到我身上？
随着暖流不断地流向我的身体，我越发确信是在转移魔力。
...看来我作为“魔力容器”的用处还很多。
“肯先生，你现在感觉如何？”
丽洁妲尔问道，艾塔则伸出手，用手指摸了摸他的颈动脉。
周围的风力变弱，风压也明显下降。
“肯他现在没事了，只是...”
艾塔女士向丽洁妲尔说道，说完后，又看了看周围的风压。
“我们还得继续，至少把目前的风压降到百分之四十。”
丽洁妲尔严肃地看向肯先生，肯先生紧绷着脸，口中鲜血应是堵住了喉咙，使他说不出话来，不断咳嗽。
“咳咳...”
不过...现在风压的程度应该不再致死了，而且我猜测大部分人都因为这股风压的原因昏了过去，刚刚哨兵的灯，教堂里匆乱的脚步声现在都一声未出。
“你们还要继续调整肯先生的魔力吗？我们现在最好快点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调整。”
我向她们提议道，我们闹了这么大动静，现在整个伦敦估计都醒了。
“即使伦敦塔里危机大概率解除，但是不代表没有武装队伍来，到那时候...我们即是被肆意捏碎的蝼蚁。”
我抓起枪，看向两位女士。
“...”
艾塔女士似乎有些犹豫，而这时我才因月光而看清她的长相，一张白皙而因囚禁而显得有些煞白的脸，看向肯先生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与哀伤，淡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星星的轮廓，身形修长，身高在金色的长发，因长期的囚禁生涯而显得有点蓬乱肮脏，身上仅披了件肯先生的大衣，甚至连双鞋也没有，这样的她站在此处，如那时雪地上的丽洁妲尔一样，看上去那么单薄，孤独。
“...艾塔女士，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我无视她，当场把肯先生扛起来。
“请原谅，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等安全后我会接受惩罚。”
我转头再看向丽洁妲尔。
“丽洁妲尔，老样子，我们飞出去。”
“好。”
说着，丽洁妲尔牵起我与艾塔女士的手。
“艾塔女士，担心着凉。”
我们腾空而起，我能感受到，丽洁妲牵着我的手，在使用我身体里的魔力。
我们飞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塔上的人也无一例外昏倒，我们飞跃两道城墙，顺利离开伦敦塔。
“丽洁妲尔，虽然整场行动里满是意外，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回归计划吧。”
“嗯。”
丽洁妲尔突然看向艾塔。
不用多说...我们知道如果魔法协会的人知道了艾塔就是魔力波动的源头，他们就会...
艾塔女士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会面对着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好。”
...
伦敦塔桥桥下，接应我们的人早早就在此等候，他们匿藏于阴影下，即使今晚整个伦敦都沸腾了，也无人知他们居然默默地待在这里。
一路上，警车巡视，武装部队已经到达，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周转至此。
而在到了地方，我们才惊讶地发现，肖恩队长居然也来了。
“丽洁妲尔小姐，威尔先生，刚刚伦敦塔那边的动静...是你们？”
“这...”
我们与他面面相觑。
“而且...这位小姐还有...肯先生！？”
唉，麻烦来了。
“肖恩队长，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们会在酒店再细细讲述，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回酒店，把情况告诉沃夫会长与赫列斯先生。”
丽洁妲尔反应迅速，趁问题还没发酵，先打断了肖恩队长的疑惑。
“好...您说的对，那...魔力波动的源头找到了吗？”
“呵，行动结束，任务完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