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老人关于‘纵使该死，生命也并非能任人剥夺’的话？
她立马就会浮现无数反驳攻击警察的话，什么‘政府无作为’，‘警察不办事’。什么‘既然警察不办事就只能靠自己’的这种话。
不由得心底无奈苦笑。
如果真如此，那……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清澈的眼瞳在老人脸上扫了扫终究选择了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她并没有忘记过来的首要任务，节外生枝这种事并没有做的必要。
“一个学生承担起了一个家庭的负担，还真是了不起啊！”贺琪似乎带着感叹的说道。
实质上她对于实际情况并不了解，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可不吗？从前云英燕身体好的时候还好。现在呢，家里两个人都不做事，家谁来养？”显然在老人眼里，云端是一个受尽委屈的懂事孩子。
老人聊天的兴致很高，兴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年轻人的缘故，亦或者是因为许久没人能聊天的原因。
屋里透出浓重的霉气，以及有些地方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屋内没有太过于脏乱。但贺琪依旧觉得这是一个独居老人。没有太过脏乱，兴许只是因为老人没必要动的地方变多了罢了。
“不过，你们总调查云端做什么？那可是个好孩子……我从街道那边打听了，就是那几个流氓地痞做的事，不去捉那些人，还总在这儿调查云端！”老人也有点反应过来了，脸色立马有些不好了。
兜兜转转的话题，始终是围绕云端而展开。
“爷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工作，没有别的意思。”贺琪抱歉的笑了笑，却暗地里冲旁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
示意将这边的消息给夏宇传去。
她有些理解老人，毕竟任谁想到自己身边一个表象优秀的孩子会涉及到一起杀人案，怎么样都会感到恐惧。
而，愤怒，也只是恐惧的表现方式之一。
“云端是个好孩子，你们怎么查也不会有错。”老人继续补充了一句。
更像是在自我强调。
似乎是有些动摇了，毕竟云端这两年回家极少，并且与他们这些人接触也并不多。真要论起来，实际上并不算太了解。
“这点我们自然相信。”贺琪并没有反驳老人。
毕竟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直指云端。
就算现在怀疑有作案动机，但证据不足，连强制提审都做不到。
“不过，这家子……唯独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云端叫云英燕从来只叫奶奶，并且……他还是随母姓。”
贺琪不由得愣了愣，的确，这点放在老一辈眼中有些奇怪。现在许多家庭关于这方面都淡化了，不再在意是随母姓还是父姓，只随好听的姓。
不由的笑了笑说道：“兴许只是因为‘云’这个姓比较优美吧。”
贺琪继续聊了许多，可惜老人了解的东西并不多。
无奈，贺琪只得向老人告别，继续走访下一家。只是大家所说的都大相径庭，唯独有一家了解的比其他人比较多。
只有这一家知晓云英燕与云端的养子关系，以及云英燕与云端具体来到这里的时间。
是一户姓林的人家，女儿似乎与云端有些相熟。
当时只有女主人在家，大致提了一下关于叫‘奶奶’的这个问题。而那个女主人只是笑了笑。
只是说云端从小有些莫名的固执，云英燕让他叫自己‘母亲’，却偏偏不愿，最后只得以‘奶奶’相称，似乎‘母亲’这两个字是藏于喉管的毒药一般。
女主人只当是笑谈一般的提过，贺琪却暗暗的记了下来。
而在街道派出所查监控的夏宇终究也只是找到了那几个流氓地痞的身影，以及云端白天与叶逸一同去银行的记录。
看着贺琪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他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因为他的继续排查正一点点的将他的想法推翻。
视频一直锁定在了云端与叶逸去银行的画面，又看了看贺琪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他有一个想法渐渐浮现在心头。
“你是说，你怀疑那个少年有灰色收入？”马旭挑了挑眉毛，显然对于夏宇的说法他也保有一丝怀疑。
“嗯，根据调查，他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承担家庭的开支了，两年前还是刚入学浩海高中的时候。”夏宇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显得有些激动，继续道：“并且，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奖学金足够一个病重的老人，以及一个负债累累的赌鬼能挥霍的。”
“你不是说过吗？”马旭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什么？”
“他的背后有一个握有权势的人，给予一点钱财，也是不在话下的吧？”
然而，这话却让夏宇的思维走入了胡同里。
两年前，云端，不过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