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菲米娅的飞行速度自然不是百灵能相比的，由多菲米娅背着，百灵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
自己明明是天使，却被部分人类吊打。
在天堂学到的，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么，光如此就能断定天使族欺骗背叛了自己吗？
或许也有可能是天使那边很久都没有人下凡来做真正的调查，导致天堂上的记载与实际有所偏差。
不知道飞了多远，多菲米娅把百灵带到了某颗大树底下。
这是一片同样人迹罕至的地方。
安全着地。
百灵也放开了多菲米娅，她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穿着与那些村庄的村民别无二致的粗布麻衣，。
“多菲...对不起。”
堂堂王女，却甘愿穿这种衣服隐藏在背后，可想而知她对多菲米娅来说有多重要。
相反，她自己虽然想要逃跑，却一直不舍得脱下自己身上漂亮的衣服。
每次都用魔法清洗，根本不舍得换下来。
“你还挺临危不乱的，我还以为见到你的时候，会哭鼻子呢。”
“才没有！”
百灵脸色微红。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可能就这么看着我落入教会的手中。”
多菲米娅微微一愣过后，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变得舒缓起来。
原来自己在百灵眼里这么万能么？
心中的骄傲感得到了满足，多菲米娅也有了跟百灵重归于好的台阶下。
她走到树边，把西琳娜放在地上靠着大树。
“是这样吗？那也就是说，你一直知道我跟着你啰？”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会来。对不起，多菲，我闯大祸了。”
“闯什么大祸了？”
“就是，就是...我不小心，杀人了，对了，莉莉丝呢？！”
之前来救自己的时候，百灵也看到了莉莉丝，当时多菲米娅负责她和西琳娜，而莉莉丝貌似是去找那个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了。
多菲米娅起身转过来看着那只小天使。
“你现在才想起莉莉丝啊？”
“这不是情况紧急嘛，莉莉丝，她是不是去把那个老人带出来了，你们是不是能让他复活？”
“什么让他复活，我只是让莉莉丝打扫战场而已。”
百灵瞪大了眼睛看着多菲米娅。
也就是说，她还是 闯下了大祸么？
“事情是这样的，我传给了西琳娜一点天使能量，本来想让她救人，结果，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西琳娜误杀了那个病人，而这一幕被教会的人记录下来了，他说会向民众直播，就是，展示现场场景，让民众发现我在杀人，发现我是那么的无能，我在民众之间的信誉，要跌到谷底了，多菲...”
“你为什么还会为我着想呢？小鸟，你不是想要逃跑吗？为了你自己想要的东西，逃得越远越好，隐姓埋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我没有！我是天使，我的职责是，消灭魔王，我这次下凡来就是为了如此，我相信，我相信，任务完成之后，大天使会来接我的，一定会的！我离开你，是因为，你太可恶了...”
百灵握紧了拳头。
小脸因为不甘和委屈微皱着，眼神里闪烁着摇摇欲坠的信念。
她已经，快要对天使族绝望了。
眼看着小天使快要哭出来了，多菲米娅却不想看到百灵因此而哭泣，她想了想，还是张开嘴巴，轻声说道。
“对不起。”
“什么？！”
百灵的震惊一扫脸上的阴霾。
她这是幻听了吗？
多菲米娅竟然会道歉？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女吗？
多菲米娅话锋一转。
“虽然，我也有问题，但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我已经承认了我的错误了，关于我犯下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多菲米娅饶有兴趣地走到百灵身前，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怎么惩罚你都可以吗？”
“嗯...”百灵也知道多菲米娅等着她自己承认错误，然后名正言顺地惩罚她，“但是，你不能做出太过的惩罚，你这么有自信，是不是有办法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算是吧。”
百灵扬起笑脸，果然，多菲米娅不会预料不到这种事的发生。
“但是你闯祸了，要我给你擦屁股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
好了。
该认的错都认了，百灵可没有向强权屈服。
她内心也有话要跟多菲米娅说。
走到西琳娜身边坐下，她抬手轻抚着西琳娜的脸。
本来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现在遭受了这样的打击，眼睁睁看着自己杀死了一个人。
“对不起，如果，我们没有相遇，你就不会经历这种事了。”
百灵叹了口气。
多菲米娅给人能兜底的安心感的同时，也让百灵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果然逃不出多菲米娅的手掌心。
“多菲，你真的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吗？”
“嗯。”
“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把能量分给西琳娜？”
“你这是在怪我吗？”
“你这么厉害，一定会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多菲米娅并没有回答她。
百灵抬起头，多菲米娅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一种尴尬的沉默氛围笼罩在两人之间，百灵继续低着头没有继续追问多菲米娅。
“我曾幻想着你也是地球人，那样的话，你应该会对我好一些，毕竟你是地球人的话，我们应该有同样的道德准则约束自己。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是会有对陌生人施与好意的人类的。我在你身上卑微地祈求着一点尊严，可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是，你是王女，可地位，不代表着什么，我在西琳娜身上，看到了更加难能可贵的品质。”
一股脑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反正回去，也是要被当成宠物养，当成宠物鞭笞。
不如好好宣泄一番。
把这些那些，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反正，多菲米娅这个木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能，你身边有没有我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你救了我，你在意我的生死，我很感激你。我也想要活着没错，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感谢你，与我讨厌你，并不冲突。我们只是迫于形势，迫不得已站在同一战线上。等魔王消灭了之后，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不顾一切奔赴远方。”
百灵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穹，眼里充满了期待。
那里，才是她的向往，她是天使，绝对不是被多菲米娅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么一比，仿佛高下立判。
她本来是至高无上的王女，形象瞬间变得渺小起来。
多菲米娅思考着百灵的言语，心中的骄傲被挫败，回过神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就这么听着百灵对自己的指责，然后，为其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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