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城方面只用一次夜袭就将血火门大军击溃。
不仅如此，陆趁机占领了位于凌云城东，西，北三面沧浪渡，摘星崖，飞云关三处重要战略要地，并且派遣自己的分身人偶开始在当地建设临时哨站，之后会逐渐加固为防御要塞。
这样一来，凌云城依仗周边地利，形成了一个包括了玄天剑宗旧址在内的闭环防御体系，让一座孤城有了在这片乱世之中有了一片立足之地。
消息很快传到了鬼城酆都，当黎明到来时，刚刚准备领军出发的毒后最先收到了来自凌云城附近的暗哨发来的通讯战报。
由于配备了柳墨言提供的通讯装置，因此毒后是鬼城酆都中第一个收到战况报告的人。
“哦？这才过去一天，血火门的大军就被击溃了！？”毒后努力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作出回应，以掩饰她心中的惊讶“消息无误吗？”
“回禀毒后，消息千真万确，血火门先锋大军损失惨重，目前已经后撤了五十多里，而且还在继续退却中。”
“嗯，做得很好，继续监视，随时报告血火门和凌云城的动向，本后自有赏赐。”
通讯结束，毒后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凌云城的战事居然这么快就结束，毒后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以这个世界在作战方面的认知，陆的胜利简直不可理喻。
清晨离开鬼城酆都，晚上就发起攻击将血火门大军击溃，第二天清晨就占据了凌云城周边要地，这样的速度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思考良久，毒后才开口道：“墨言，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是的，母亲。”柳墨言发出标志性的机械合成音——她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因为战斗结果她早已通过推演得出，如今的战报只相当于再次确认罢了。
真要说有什么误差的话，那就是陆的行动力和组织力，比她预想的获胜所需时间还要快大约一天。
“看来，真的被你说中了，是母亲小觑那家伙了。”毒后虽然此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女儿能够理解当前事态“本来我还想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那小子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哼……”
说是顺水人情，但是毒后的真实考虑肯定没有这么单纯，其实她此次准备出兵的另一层含义，是是想要借机占据凌云城周边要地，既能扩张自己，也能限制凌云城未来的发展，避免其过度膨胀。
然而，好像就连这一步都被陆看穿——他在取胜之后立即先手抢占了这些要地，提前完成了凌云城周边重点地区的攻略。
有资质过人的后辈冒头这种事，毒后早就习以为常，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而且最后真的能问鼎巅峰的，终究只是凤毛麟角。
年轻人有太多的弱点——冲动，虚荣，缺少江湖经验和失败的摧折，这些都是想要攀登巅峰的过程中必须迈过去的坎，而且每一条都有可能致命。
虽然之前毒后已经察觉到了陆的不寻常，但现在，她已经不得不承认，陆并不是通常概念上的那种“年轻人”，他是那种极其罕见，集智，强，勇于一身的奇才。
毒后很喜欢人才，前提是，这个人才能否为自己所用。
再次思考了一阵之后，毒后再次问道：“墨言，此战若换做是你统帅血火门大军，能有几成胜算？”
“弱仅以此战，或可有四成胜算。”
“连你都只有四成？”
“母亲，诚如先前所言，陆先生之能为，远在我之上。”
毒后第三次沉默——只能发生一次的，叫做奇迹，能发生两次的，就是实力了。
虽说血火门是个暴发户，但绝对不是草包。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被陆用同样的一批宗门残兵连败两次，那其他的势力，包括自己，如何在未来的某一天和这小子对上了，又能在他面前走上几个回合呢？
这么想着，毒后再次看向了大女儿——所幸她有这么一个能在这变局之中看清楚形势的女儿在。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很有潜力的小女儿。
在和杜云娟的交流中，毒后听说了陆称赞了她的天赋，并且有意传授一些机关术。
“墨言，关于你之前说的，想要拜入他的门下，虽然主意不错，但是，他会接受吗？”
“我想，他会的。”
女儿回答得很快，很肯定，毒后反而有些疑虑，却又不好直接问。
毒后知道，大女儿虽然才华出众，但是内心非常自卑，几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只要看过她那张半人半机械的脸，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怪物。
“是吗？何以见得？”
“陆先生看到了我的真容，他不认为我是怪物。”
“……”
毒后没有说话，眉头微沉，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
柳墨言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并对此深深自卑，哪怕是在毒后这个生母的面前，都是极少露出真容，怎么会让一个初见之人看到？
大女儿涉世不深，怕不是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把？毒后不免有些担心。
思来想去，毒后觉得很有必要给女儿一个严肃的忠告：“墨言，你要知道，男人嘴是靠不住的，为达目的，他们什么违心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半个字都不能信！。”
“哈……”柳墨言发出一声带着嘈杂电流声的轻笑。
毒后有些紧张，因为大女儿很少发笑，而且这笑声中，似乎还透着些许的悲伤。
但她没有说话，而是等待女儿做出解释。
柳墨言看向母亲，轻声说道：“并非花言巧语，因为他和我，是同样的怪物，有同样的孤独。”
听到这话，毒后有些动容，哪怕她是如此爱着自己的女儿，却无缓解她的孤独。
因为柳墨言前行的这条路，是一条只有寥寥数人走在其上的空旷道路，迄今为止，无人能与柳墨言结伴同行。
大概能懂她的，真的就只有另一个“怪物”了
思量再三，毒后长吐一口气，问道：“若你离开，鬼林那边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柳墨言回答道。
“好吧，那你就放手去做。”毒后点了点头，但随即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但你要答应我，倘若有一天，他与母亲为敌，你必须亲手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