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男人戴着兜帽坐在沙漠中，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流入满是血污的容器中。
这是他每天都要重复的一件事情，这种事情已经做了俩个多月了。
“真是服了，这玩意儿怎么变吸血鬼了，我丢。”曹悠骂骂咧咧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受这苦。
在将容器装满，他给自己简单治疗了一下走到一旁，一位被齿轮捆的严严实实的白发少女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并没有像他一样被长久的风沙侵蚀。
曹悠流下一滴冷汗，伸出脚尖试探了一下，就这一下立刻就让少女有了反应，整个人的眼睛散发出骇人的血色，满嘴的尖牙大张，嘶吼的在地上挣扎，想要逃脱齿轮封锁，而在她露出的几处肌肤上六只金色的眼睛钻破皮肤猛然睁开，无法控制的到处乱瞟。
“咿噫！我嘞个红眼脆脆鲨。”他赶紧将手上的血倒进少女嘴中，这些血就如同镇定剂一般，立刻就让少女停了下来，重新沉睡了过去。
“还好两条手臂断了，不然真是有够麻烦的。”曹悠小声嘀咕道，不知道为什么自捡到对方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渴望鲜血，不喝血就发狂，六亲不认就是往自己头上咬，差点没给自己头盖骨掀了。
“刚开始我见到你还蛮高兴的，想着能有个伴儿，哪知道见人就咬啊？”曹悠坐在地上闷闷不乐，地上这玩意儿整天只知道喝血，然后叫来叫去，完全无法交流。
两个月没有人说话，他都快疯掉了。
他打开了物品栏，里面的食物储备已经不多了，水省着喝也就只够几天了，再不搞点东西来，迟早死在这儿。
可待了两个多月，他怎么可能不探索其他地方，四周全是白色的沙漠，啥也没有，也就前阵子看到两只魔兽。
“......曹悠？”
曹悠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随后大喜过望，连滚带爬跑过去查看，在见到少女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发狂后，心中更是惊喜。
“我嘞个豆，你终于能正常交流了！”
“什么意思。”
“你都不记得了吗，咋说呢？就是我捡到你之后，你就一直盯着我咬，然后我发现血能让你镇定一会儿？”
“是吗？”周鱼将头撇向一边，心想应该是副作用的问题，之前那个时钟脑袋说过，副作用会被压制到一切结束后。
曹悠的笑容逐渐消失，眉头紧皱，周鱼看向的地方并不是自己这边。
“鱼仔？”
当再次听到声音的准确方位后，周鱼才意识到自己搞错面了。
“怎么了？”
“你......”曹悠拿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一下，果不其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感受到一阵风呼在脸上，周鱼也明白了对方此刻在做什么，于是干脆直接坦白道:“我头上的那双眼睛看不见了。”
“是吗，你不会在发狂什么了吧？”曹悠想要将束缚对方的齿轮解开，但是又怕对方突然发狂咬自己。
“副作用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没什么事了。”周鱼闭上眼睛，而脸颊上皮肉撕裂，一只金色的眼睛睁开。
“我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视角怪怪的，这些金色的眼睛我还没能完全掌控，我需要时间。”
“......”
曹悠想起了之前刚开始接触时，被6只金色眼珠子瞪了一下的回忆，那个时候仅仅只是被看了一下，就感觉压迫感十足，如果没有开启【星眼】，那完全就不敢直视了。
“Wow。”
“什么？”
“没什么。”
曹悠解开了束缚，将周鱼扶起来。
“你这两只手都断了，蛮惨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周鱼脸上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治疗好，时间隔得有点久，治疗起来虽然也不是太麻烦。
“好了，你已经醒了，所以我们该怎么回去，你有头绪吗。”
“没有。”
“回答的真直接，倒是做点什么呀。”
那脸颊上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周鱼酝酿了一下，张开嘴，血液如瀑布般从嘴里流出。
“？？？”
不至于啊，哥们儿！
“我的身体现在一团糟，跟死人没差别，就是能动，还怕痛。”
周鱼拉住曹悠的手握了上去，后者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猛的惊出一身冷汗，浑身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要知道在这个鬼环境下自己可是热出汗了都。
之前都是用齿轮禁锢住对方，喂血也是离着老远喂，根本就没有过肢体接触，自然就没发现过这个问题。
“那你这也太严重了吧，你不是有治疗功能吗，给自己治一下呗。”
“这种伤势不可逆转，我的治疗只能修复，缺失的东西是弄不回来的。”周鱼的话说的非常自然，好似根本不在乎什么。
咕——
某种不可名状的声音自腹中发出，周鱼揉了两下向曹悠伸手:“我饿了。”
“......不是，你才喝了我的血，你就饿了？”
“刚才那不是吐出来了吗？”
“6。”
曹悠无奈从荷包里掏出一根零食香肠递过去:“既然醒了就想点办法啊，你该不会真想待在这一辈子吧？”
“你很想出去吗？”
“当然啊，我要见我老妹儿啊！”
“行吧，我想想。”
周鱼打开零食包装袋，边吃边思考着。
“你不是说过你的齿轮还包含空间概念吗，把空间打碎了跑呗。”
“可我的齿轮还是更偏向于攻击性啊，空间确实能打碎，但弄出来的空间裂缝一会儿就能愈合了，就算能进去我也找不到方位送我们离开，我们会迷失在空间中的。”曹悠摇摇头，这个方法他早就想过了。
“也就是说需要坐标和足够的空间力？”
“就只需要坐标，只要有坐标，一切都能克服。”
周鱼想了一下，睁开金色的眼睛释放出了光域，可还没释放多久就立马倒在地上狂吐鲜血，身体不停的痉挛。
“喂，喂喂，没事吧！”曹悠被吓了一跳，赶紧用齿轮逆转了周鱼的状态。
周鱼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连一层都开不了，仅仅只是开一层就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就是硬撑的下场。
如果按普通的规定来说，周鱼根本就撑不住6只眼睛带来的效果，顶多只能够开四只眼睛撑个一分钟，可她却超出了这个极限，那自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我没事。”恢复过来的周鱼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抱歉，没起到什么用。”
“啊，啊，没，没事儿。”曹悠被对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无措，对方的表面上一直很平静，就连语气也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实在是怪异。
这时候周鱼貌似想到了什么，来到这里的可不只有曹悠和自己。
从物品栏中拿出【终端】，两个月没有能源供给，早已关闭，她手动续上一些灵力才有了反应。
她随手一扔，艾绯纪化作人形安稳落地。
“早上好，主人。”
“嗯。”
艾绯纪的眼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开始对四周的一切进行分析。
“东南方向，发现极高的魔力反应，疑似为魔兽群，距离50km。”
“啥玩意儿？！”曹悠惊了，随后就反应过来:“不是，你这玩意儿不是在钟灵会待着的吗，怎么会跟在她身上？”
“啊，是你。”在看到对方时艾绯纪翻找了一下数据库:“你是那个下头男先生。”
“屁嘞，什么鬼称呼啊！你这机械小鬼头！”
看着面前吵闹的两人，周鱼没有任何感受，只想不动脑子在一旁发呆，失去了感情后，在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现在的她说实在的，已经没有太多主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