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德烈扭过头,看到了两名执法员走了进来,一位他认识,而另一位狮族姑娘他没见过,想来应该是科罗薇娜之前提到的那位新人?
“没什么,动作别太大,那个小姑娘是个麻烦。”科罗薇娜低下头,尽力掩藏着自己的身形。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时科罗薇娜还存着与之交好的念头的话,现在只想离她远点。
天可怜见,自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干了两年时间一直风调雨顺的,她一来了就碰上在店里瞎开火的抢匪?
说实话,有点邪门。
不过,固然科罗薇娜已经尽力不引起注意了。但餐馆就那么大,也没啥地方可以藏的,小狮子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一头异常显眼的黑发。
“这里是附近最好的餐馆,巡完街后可以在这儿吃些东西……”一旁正在给新人介绍的提姆自然注意到了新人的举动,顺着新人小姐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吃饭的二人,见此他不由皱了下眉,随后一边换上一副笑脸一边朝科罗薇娜走去。
“啊,你好啊,德尔恰提亚女士。”他露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靠。
科罗薇娜嘴角抽了几下,然后也挂起一副和善的微笑。
“哦~提姆警官,在这里见到你可真高兴。”她打了个哈哈。“好久都没听过你的消息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呢。”
“是啊,我记得那是在两年前了吧。”提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确切来说,是两年前的夏天。”科罗薇娜补充道。“那天我在买衣服时你拿着一束花走到我跟前请我去看马戏。恕我直言,作为一个搭讪手段来说这未免太过老套了。”
“等等,啥?”安德烈和让娜同时愣了一下,随后一齐看向提姆。
提姆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您的记性非要这么好吗?”
“当然,直到现在我依旧好奇这主意是你们局里哪个天才想出来的。还有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跑你老婆那儿把这事儿给捅破。”科罗薇娜说着插起一个小饺子塞嘴里咀嚼着。
“还有,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达兰克小姐。”这时她将视线转到让娜身上。“或者兰克小姐?达·兰克小姐?好吧,由你喜欢。”
“达兰克,达兰克就好,德尔恰提亚女士。”让娜显得十分紧张。
“嗯,看来您的同僚已经将我介绍给您了,我为此感到十分荣幸。不是所有人的名字都能传到一位贵女的耳中的。”对于自己名字被知晓科罗薇娜并不感到意外。
“很抱歉在您用餐时遇到如此的意外,我保证这种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如果您愿意,午夜灯塔欢迎您的下次光临。”她接着说道。
“不,我应该感谢您,如果不是您那么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让娜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见话题有被科罗薇娜引导向其他地方的嫌疑提姆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问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那么,德尔恰提亚女士,不知你们在这里的原因是?”
“显而易见,吃饭。”科罗薇娜朝着面前的餐食两手一摊。“人总要吃饭的,不吃饭就会死,更何况这是一家广受好评的餐馆,作为同行我也希望我的生意也这么好,所以过来参考一下。这应该不犯法吧?”
说话的时候,科罗薇娜的双眼锐利地盯着提姆的脸庞。
“当然可以,女士,不过我记得,这里离樊迪娜家的宅邸可是近得很啊?”提姆也没有了和科罗薇娜扯皮的兴致,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被揭破,让本就不怎么融洽的气氛变得火药味十足。
“所以,你是担心我找樊迪娜家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科罗薇娜不管提姆的视线,继续好整以暇的吃着小饺子。“还是说……因为你做了什么事儿,害怕我和樊迪娜的人见面呢?”
“你!”话音刚落,暴怒的提姆便直接伸手试图去抓科罗薇娜的衣领,但刚伸出来,就被安德烈死死地握住。
“未经一位小姐的允许就对她动手动脚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提姆先生。”安德烈冷冷地看着巡警,一双苍老而有力的大手宛如铁钳般钳住提姆的手让他不能寸进分毫,一边说着手上的力气一边不断加大,终于提姆吃痛,卸去受伤的力道。
科罗薇娜看着提姆在安德烈的关照下恢复理智,眼神充满了讽刺,过了一会儿她张开嘴巴,脸上的笑容近乎扭曲: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提姆先生,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的不信任我?
“我们来到普瑞森两年,一直勤勤恳恳的做着正当生意,两年里,我的餐馆没有卖出去任何一滴酒精,没有包庇过任何一场犯罪,更没有过贿赂,放贷,设赌这些违法营生。
“我们还在战场上为联邦流过血,大瘟疫的消退也有我们一份力,现在我餐馆的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勋章证明着我们的忠诚,而联邦警署作为此地联邦威权的代表却对我们如此的敌视——说真的,提姆先生,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就是联邦对待那些为之牺牲流血的忠诚士兵的态度?”
闻言提姆的脸色变得涨红,他宛如一头伊比利亚斗牛场中愤怒的公牛一样盯着科罗薇娜,最终他还是不快的对着让娜说道:“走吧,新人。”
“啊?哦!”让娜对自己上司突兀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了上司的脚步,金黄色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临出门前,这只小狮子还看似无意的朝科罗薇娜这边回瞥了一眼,似乎要把她的容貌记住一样。
“您的善辩依旧如此出众,父亲。”在确认两人离去后,安德烈这才扭回头,拿起一块不热的披萨送往口中。
“只是碰上个嘴笨的而已,如果是寇森的话那可就要麻烦多了,关于他你这个跟他一块儿蹲过战壕的应该比我了解的多。”科罗薇娜往后一瘫,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安德烈想了想,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