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能盖过一个医生的怒火？
当然有，那就是联邦警署的传唤书。
“不得不说，你们这次的速度还真是快。”坐在警署的马车里，科罗薇娜撩开窗户上的帘子一边看着外边的景色，一边向坐在旁边的寇森说道。
“我从那里回来才多会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你们这么快就把现场调查完了？这可不像你们平常的样子。”
寇森看着面前宛如哈士奇一样欢脱的少女，面皮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事实上，并没有。”他说道。“现在我们只是做了最简单的调查，只是因为阿尔克警员的报告中指明了你也在现场，所以请您过来做一下笔录，方便我们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猜也是。”科罗薇娜耸了耸肩，并不感到意外。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寇森说着打开了车门。二人一同走出来，来到了普瑞森联邦警察总局门前。
普瑞森联邦警察总局是一栋历史悠久的建筑，从建立伊始至今已经有一百余年，原本是一所颇有实力的私人银行的分行，因此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饰都极其庄重大气。可惜的是这座银行的所有者在二十年前的经济大危机中从总行所在城市的最高建筑上一跃而下，不幸身亡——据传言说，当时他的下落速度终于赶上了他所投的股票在股市跌的速度。
不过也因此，普瑞森市政府几乎是白嫖了一处极为优质的地产，随后联邦警署将其买下，成为了如今的普瑞森联邦警察总局。
科罗薇娜望着门前广场上的警徽雕塑，扭头对寇森说道。
“听我的客人说，这里原来摆的是头牛。”
“对，牛被我们卖给银行了——就是现在中央银行门口立着的那头。”寇森一边给科罗薇娜带路，一边说道。
“他们把一个破产同行的东西买回来摆在自己银行门口？真是……”科罗薇娜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与之相对的是寇森的沉默。
科罗薇娜很容易的能感受到，在同安德烈吃完饭后，寇森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也没多想，便跟着寇森走进了大门。
皮鞋踏在锃亮的黑白格子大理石上，发出了清脆响声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个脏脚印。在心里稍微对清洁工说了声抱歉后，科罗薇娜来到了总局的问询室。
比起科罗薇娜熟知的审讯室来说，问询室的布置显得更“温馨”了一点，那张方桌换成了更有温度的木头桌子，坐着的椅子也加了软和的坐垫，灯光也相对的柔和起来，最重要的——自己的手上没有戴手铐。
即使如此，科罗薇娜在入座后还是扭了扭身子，继续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再给我一杯茶，谢谢。”
寇森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执法员，那名执法员识趣的走出门，看样子是泡茶去了。
“看来你们很重视这起案子。”见此，科罗薇娜看着寇森说道。
“对。”寇森的回答言简意赅。“这一次死了不少人。还涉及到私酿酒，人口贩卖，走私违禁品，袭击警员，绑架，非法持械。《治安法案》上边的重罪几乎犯了个遍。而且这还只是小节点，背后更大的犯罪网络我们还不知道，现在上边很重视这个案子，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
“特殊时期？”科罗薇娜头顶的狼耳好奇的竖了起来。“奥赛尔家结个婚还能影响到警署？”
“结婚？什么结婚？”寇森愣了一下。“这是警署的内部事务——等下，你说的结婚是什么意思？”
科罗薇娜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有意思，我以为联邦的信息渠道应该比我这个小角色丰富多呢？”说着她大咧咧地往后靠倒，双腿没个正经地交叉到一起。“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你所知道的，我们的线人也能告诉我们。”寇森皱了皱眉。
“那看来你的线人并不靠谱，寇森警官。”科罗薇娜笑着看着寇森。
“总之，我们还是把注意力转回这个案子上。”最后，寇森也不打算跟科罗薇娜分享秘密。“根据阿尔克警员的陈述，案发现场出现的死者，全是出自你的手笔？”
“对，确切说，是我和汤姆。”科罗薇娜更正道。
“当时你们为什么会在那儿？”
“之前我的店遭到了抢劫，根据我的私下调查，我调查到了那个私酒作坊，达兰克小姐应该跟你说过这一点。”
“私下调查？你的意思是，那个劫匪是被这个私酒作坊派过来的？”寇森抬起眼看着她。
“我不确定，所以我才去那里调查。这个私酒作坊的主人和我有些过节，他儿子在我店里闹事儿被我揍了一顿，这件事你可以查到。动机上他有这个可能。”
“所以……你一直知道那里是家私酒作坊，但你从未向警署报告过。”寇森看着科罗薇娜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这个嘛，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科罗薇娜耸了耸肩。“法律也没规定发现就一定要上报对吧？”
“那你也知道，作坊的主人科波菲勒·库宾佐夫参与人口买卖与武器走私了？”寇森凝视着科罗薇娜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寇森警官，请相信我，关于这部分我毫不知情。”对此科罗薇娜连忙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也很好奇这一点，以我的了解，他的胆子还没大到干这些的地步。”
这时，问询室的门打开了，先前离去的执法员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个马克杯以及一份报告，他将马克杯摆在科罗薇娜面前，而报告交给了寇森手里，杯中的茶水散发着热气，缓缓从杯口向上飘动，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啊，谢谢，先生。”科罗薇娜轻轻端起杯子，吸溜了一口热茶。
“好了，这就是现场报告了，还是最新鲜的。”寇森翻阅起来。
“一共死了八个人，五个枪伤，两个被钝器打死，一个被扭断了脖子。不得不说，你们下手真是果断。”
“我就当是对我的夸奖了。”科罗薇娜笑着对寇森举杯示意。但是随即，寇森接下来的话惊得科罗薇娜顿时呆愣在原地。
“不过，私酒作坊的主人科波菲勒·库宾佐夫却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你知道他最有可能去哪儿吗？他可是个重大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