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卡森先生，我想我并不是樊迪娜家的成员。”科罗薇娜沉默了片刻看向老人。
“我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你办这件事。”卡森客套了几句后，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我需要一个保证。”终于，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环节了。
“没人希望自己的商业伙伴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我不想，同时我也相信你也不想。你不能一边指望得到我们帮助去对付奥赛尔家一边又去找联邦的朋友，像个杂耍演员那样在好几个鸡蛋上跳舞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卡森，我们的合作还没有深到这个地步。”科罗薇娜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她严肃地看着卡森，向商人 谈一笔生意那样的开口。
“当你第一次踏入我的宅门时，在所有人眼中你我之间的关系已经定死了。就好像老话说的那样：‘砝码终会落于天平的其中一端’。”卡森面无表情的说道。
科罗薇娜承认，他说的没错。因此她思索了片刻后，将那封邀请函塞入外套内兜里。
“我会去的，卡森，但不会就这么去。”她说道。“好处全让你拿走了，承担风险的是我，这不公平。”
闻言卡森眉毛动了动。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讲条件？是你需要我们来帮你抵消奥赛尔家的危险。”
“不，卡森，是你需要我们的帮助。”科罗薇娜身体前倾，两只手肘撑住膝盖。在“我们”这个字眼上她特意加重了读音。
“奥赛尔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令人恶心的麻烦，但对你来说是要你全家命的威胁。在奥赛尔家跟那个养马的结成姻亲后更是如此，现在的樊迪娜家已经没法跟奥赛尔家竞争了，所以当我找上门来的时候，你才会那么客气，对吧？
“砝码终会落于天平的其中一端，而每一枚砝码都至关重要。”
会客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这是一个好兆头，因为沉默本身就代表了一些答案。
过了片刻，卡森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他说道。
“我去参加宴会你们也要出人跟我一块儿，我的人被奥赛尔家刁难时你们要出手帮忙，还有替我寻找一个叫科波菲勒·库宾佐拉的人的踪迹。”科罗薇娜果断地说道。
“可以。”这些提议都在老羊的接受范围内，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一个搞月光生意的，他是怎么惹上你的？”
科罗薇娜斟酌了一下语言。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他非常危险，也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这是我作为您的‘合作伙伴’而给您的忠告。”
“啊——我明白了。”卡森像是理解了什么似得点了点头，然后摊开手掌指向大门：“那么，科罗薇娜女士，慢走不送。”
待科罗薇娜离开后，卡森皱起了眉头。
“道恩，看来我们的这位朋友，身后的水比我们想象中的深得多啊。”他对着一旁忠心耿耿的手下说道。
“老板，就这么让她离开？”那熊族角头不解地问道。
“她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有自知之明，行事果断的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会对自己更有利，冷静，理智，不会搞出一些蠢事……呵，真希望我能有个像她一样的儿子，那样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了。”卡森自嘲的笑了笑。
“道恩，你注意到她的话了吗？奥赛尔家与亚瑟·史密斯加一块儿对她而言‘只是个麻烦’。她肯定还藏着后手呢，只不过因为这个后手要付出很大代价才选择和我们合作。所以这点上她说的没错。”
卡森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于天平两端而言，任何一枚砝码都是举足轻重的。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奥赛尔家，没有必要互相拼个鱼死网破”
……
如果科罗薇娜知道卡森刚刚的言论，她一定会称赞这老登看人真准。
开玩笑，她！科罗薇娜·德尔恰提亚！战争英雄，纹章院认证的正经贵族！在联邦几乎是人上人上人了，对付一个小小帮派不是手拿把掐？
要不是她这身份有点小问题，假如太过招摇被那些过去惹上的仇家注意到，人用心一查保准儿露馅招来联邦的铁拳。她早就……算了，在这儿精神胜利也没啥用。
想到这里，科罗薇娜伸了个懒腰，赶紧招呼了一辆出租马车，往家里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