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尔塔看着初升的红日,以及是不断撤退的乌萨斯军舰。
回过神来,她赶紧离开树屋,开始询问起提丰,普拉卡,和那次吼声的事情。
此时,满身是血的刻尔塔形下方走了上来,道:“那道吼声。
“祂确实,回来了。
“我们对祂一无所知,所以,我建议在祂完全苏醒之前就进行封印。”
娜尔塔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情报之一。
“好,那么,提丰和修洛特尔回来了吗?”她问道。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还是让提丰自己和你说吧……”
说着,刻尔塔让开了一片地方。
提丰从那下面缓缓向上走来。
浑身上下衣着凌乱,好似刚刚急忙穿过雪原的树林。
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
虽然身体疲惫,但严重的失落却更加让她感到无力。
“修洛特尔他……
“被异族带走了。”
这几个字十分平静,却如同巨锤一般,砸在了娜尔塔的心中。
“……什么?”她愣愣道。
他被带走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
刻尔塔上前一步道:“我们早该有这样的预备。
“异族们的目标也同样是祂,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去突袭容器,亦也合理。
“我打算带人现在就直入那片树林,在祖灵之父的引导下,找寻正在游荡的祂,
“这样一来,恐怕我们会和带着修洛特尔的异族相撞。
“那样,免不了一场恶战,但我们还有机会。
“更何况……”
刻尔塔手中捏紧,低头想了想,道:“我也要和他一样,去面对祂,才能得到某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啊……”娜尔塔深深地望了望他,“好吧,那我会继续带领族人前往南部。”
“还请平安归来。”
“除了我和我的队伍,还有谁要去?”刻尔塔转头道。
提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地走了上来。
寒檀看了看刻尔塔。
她好像看到了某个熟人的影子。
她笑了笑,也踏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艾尔启从一边走来,也站了过来,道:“这也是我们必须直面的命运。
“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是我的抉择。”
“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十分钟内我们会收拾好我们的物资,你们最好也准备一下。”
所有人点了点头,走回了各自的居所。
刻尔塔看着初升的朝阳。
“你还是那么漂亮,总会让我觉得,我们所过的每一天,都是大地的恩赐。
“很高兴,还能看到你一次。
“……再见。”
树屋之内,一张不大的藤床上。
提丰拿出了一支箭,找来了一块砥石。
她不断地打磨,打磨着那支箭,直到它锋利得无法再锋利。
随后,她将箭收入箭袋,又换了一支,继续这么打磨。
艾尔启就在一旁看着,和她一样,一言不发。
时间就这么流逝。
“……你现在和那次一样。”艾尔启率先打破了沉寂。
“你一次试图扎穿那片黑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谁是你的猎物。
“这次,你想好了吗?”
是啊,磨得再锋利的箭矢,倘若无法瞄准真正的目标,便是无用之物。
它到底该瞄准什么,向谁射出。
她真的知道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箭,并未回答,而是继续磨起了它们。
艾尔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寒檀走到了树下
她的灵感忽然有所激发,让她来到此处。
此时,树皮渐渐脱落,一个三角形中带着锤子的标志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他?”她惊讶地出声。
随后,她又回归平静,坐了下来。
“你还真是不讲道理呢。
“你走后,把这些东西丢给我和刻尔塔那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呢。
“……真可惜,你没法回应我。”
她说着笑了笑,起身道:“但我有预感。
“这次会不一样的。
“这一次,会和你所愿望的一样。”
冰雪树林
天空已经开始变得灰暗,黑色的雪不断降下,将这世界覆盖。
整个地方如同黑夜……不,是如同虚空,黑雪覆盖了天空,所见皆是灰暗与死寂,透不出丝毫阳光。
普拉卡和亚巴因正摸黑走在无尽的黑色冰雪之中,不仅如此,地上开始生出缠着黑气的黑色尖刺与暗淡的虚幻河流。
黑雪落在地面,化为这地方的一部分。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向着此地深处。
而普拉卡能感到,心中的那份诡异的感觉愈发不安与躁动,似乎想要破体而出,飞向此地的最深处。
“怎么没见你的其他同伴?”普拉卡看了看周围,道,“你们不是一个组织吗?”
“……他们已经在等我们,路途上,危险较多,人多不适合。
“但你也别想着跑,即使只有我,对付你还是轻轻松松的。”
亚巴因说完,继续向前走着。
越是往前,那心中的黑暗便愈发跃动。
在走了二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片湖。
湖面已经被黑色的结晶占据,天空中,灰暗的云透着微微白光,向着湖面中心的天空聚去,形成了一道云涡。
而湖上,无数的黑色巨大尖刺已然成型,无数的虚幻黑色河流向着中心聚集。
那巨大湖面的中心,是一道血红色的裂隙。
一看到这裂隙,普拉卡的心脏就仿佛被捏了一下。
好难受!
不能呼吸了!
他跪倒在地,无论怎么大口呼吸,都没法吸入一丝空气。
他的大脑也如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全身都失去了力量,直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才有一点点好转的迹象。
“……这是直面祂外露部分的正常现象。
“我们继续向前。”
普拉卡嗤笑一声,从地上歪歪扭扭地支起身子。
“行,随你便吧。”
说着,他拖着这样的身子,走向那道红色的,已经有些许开裂的裂隙。
突然,天空中的云涡内,那虚幻河流之中,都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躁动起来。
这没有太阳的空间之内,不合理的现象开始翻涌频出,一切的法则都在被打乱。
与此同时,那红色的裂隙之内,一个瞳孔缓缓睁开。
看向普拉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