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运转很是奇妙。有人满腹经纶,却因时运不济,究其一生平平无奇,甚至是颠沛流离;有的人,自生以来就对世界可有可无,哪怕受到命运的眷顾,也无法得到成就。
清上自认为是第二种人。
凭借成绩,只能高中就业的自己,却因为父亲事业的突然成功,来到了这所专门为有钱人孩子开设的私立学校。
在经历过最初的喜悦后,他便感受到了格格不入的孤独。成为“暴发户的儿子”后,他蓦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属于他的地方。
所谓社交不过是人与人价值观的碰撞。当惯了“平民”的清人自然摸不透这些富家子弟对于世界的看法。他不清楚什么是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有趣;什么是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卑贱。
在就当他孤苦伶仃得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饭团,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事情发生在清人入学三个月后的午后。被人群疏离的他理所当然地也疏离了人群,躲到了一颗光秃秃的树下。树下有一条长椅,椅子因为疏于打扫的缘故,时间将它的本色用灰尘覆盖,上面还滚着几卷枯黄干瘪的叶子。
现在的女孩都不喜欢苟且,于是这里虽然偏僻但也不会有什么情侣来恩爱。
当然……
“你是说她看错了?她们可是舍友!不用解释了,村谷。你到底还想骗我几次?!”
喧嚣声从面前不远的长廊里传来。清人的位置有些暧昧,属于离得不近但也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方。
清人犹豫着,倘若他们是来恩爱,那他会二话不说地离开,但看这个情形,显然是在分手——而且斩钉截铁的那种。
等他们吵完就会走了。清人这样想着,从手袋里拿出了一瓶果汁与一颗饭团。
在一声清脆声后,事情也如清人想得那般顺利,不过麻烦也接踵而至。长凳的另一侧猛得一坠。
清人僵硬地侧头,看到了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他留着轻佻的发型,穿着艳丽的文字服,手臂上、脖子上还纹着几个名字——一里、凉、伊地知。
总之是一套让清人熟悉又惊异的装扮——毕竟这里又不是高中。
“诶……”那个男人长长地叹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像是对清人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仅仅是转瞬间地一撇,就能将几年的付出付之一炬。不觉得这个世界太残忍吗?”
“你没出轨吗?”清人忍不住发生。
男人似乎意外清人会搭话,愣了半秒,才用意味深长地笑容接道:“空穴才能来风啊。”
“这和人不吃饭就会没力气是一个道理,如果刚才不是被河童急匆匆地拉来对质,导致血压偏低,不然还能编出些更完满的借口来,指不定连这个巴掌都不用挨。”他指了指黝黑脸上不显眼的红掌印来,“就像铁匠与马蹄的寓言那样。”
清人没有搭腔,他在困惑这个男人突然之间扯这样的目的。
男人轻咳了一声。
“我叫志摩村谷,你叫村谷就好,你是?”
“清人。”
“姓还是名?”
清人下意识地捏了捏藏在袖管中的手链:“就叫清人。”
“啊,好吧。更具规定,既然交换了名字,那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了。”
村谷大手一搭,将清人揽住。清人一边挣脱,一边吐槽着这是哪个特摄片的设定。
“身为战友。”村谷紧盯着清人手里的饭团,“能不能将它卖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