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是个废物……我为什么没有救下他，哪怕死皮赖脸的挡在他面前也好……”
路边的烧烤摊上，华清秋喝着小麦果汁，泪水从眼角流下。呜咽的声音梗住喉咙，让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有再次举起被子借助液体冲破嗓子，才能继续嘶吼和呐喊。
“抱歉，如果我能拦住他……”
叶隐点上一根烟，他平时很少碰这玩意，只有非常烦躁难以排解的时候才叼上一根。
“不……叶哥……”华清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这根本不怪你……在整个世界都在等待我让步的时候……是你挡在了我面前……”
他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是个恶魔，本质上和出现在校园里的那些东西没什么不同。”
“嘿嘿……这话好像他也说过……”华清秋抬起头，眼神忽而凝聚起光：“当然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我们该回去了。”
叶隐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也许这是一种惩罚也说不定呢，”华清秋自顾自的笑了笑，“对谁都施以博爱，结果遇上真正爱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
说完，他的酒量似乎到了极限，“砰”的一声软倒在桌子上。
叶隐将烟掐灭，扛起他向着启婴大学的方向走去。昏暗的灯光中，叶隐的眼神明灭不定。
这是一场大败。
他献祭了自己的半个身体，依然什么也没有做到。
没有救下名为善良的恶魔，没有救下含冤而死的少年，也没有阻止恶魔邪恶的肆意横行。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非是无所不能的，有的问题哪怕自己堵上性命也依然无可奈何。
“看到了吗？”正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这就是正义的局限性。”
叶隐没有说话，他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并非退缩了，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并非惧怕和邪恶一战。
但在战斗之前，恶魔善良就做出了选择。
就像那个死去的少年王白一样。
在抗争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因为正义并非是瞬时性的。也并非是必胜的。
在这两个要素下，他们选择了漆黑的道路，在那里，正义的光芒还远未将黑暗照亮。
恶魔正义没有再说什么，叶隐需要思考；叶隐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需要思考。
他扛着昏迷的华清秋在夜空下前进，走过一片没有路灯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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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联合国理事会。
“一级恶魔邪恶，大举袭击了启婴岛，这是自融合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恶魔动乱。”
“看来部分恶魔已经掌握了魔界通往人类世界的道路，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暗中发展。”
“我们是否还要固执己见，拒绝魔法少女的援助呢？”
“目前来看，仅靠人类自身，哪怕是天星的力量，对抗恶魔也依然非常吃力。先不谈恶魔大军的数量，仅仅是先前出现的一级恶魔正义，加上最近的一级恶魔邪恶，我们根本就束手无策。”
各地区的代表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着。
“够了。”
联合代表轻喝一声，光亮的头反射着大厅上方的灯光。逐渐安静的会场中，他慢慢贴近话筒。
“人类方愿意对魔法少女进入人类世界的通道放行。魔法少女在人类世界中享有相同的公民权力，您看这样可以吗？大贤者阁下？”
人类联合代表，光头司令官看向侧面的大屏幕，上面投射出大贤者鲜红的衣裳。
“人类将感谢列位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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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邪恶的这次进攻彻底撕开了人类自欺欺人的消息封锁，如果之前恶魔的出现仅限于都市传说，那么这次就是彻底将恶魔的存在暴露在大众眼前。
人们不得不清楚的认知到这个现实。
恶魔，天星，魔法少女，这些原本虚无飘渺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推向大众眼前。整个第一浮岛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周，校园中明显少了很多声音，原本应该略显热闹的主干道上也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
即使已经到了盛夏，叶隐依旧穿着标准的长裤。
“我说你不热吗？”
夏条幼指了指他的裤子。
“当然热，可是……”叶隐苦笑一声，拉起裤子的一角，可以看到，他的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
“这……”夏条幼眨了眨眼睛：“你是用了什么增毛剂吗？”
“我……”
叶隐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是恶魔侵蚀的痕迹啦。”
“你用恶魔的血强行治好了你的腿？”
“嗯。”
夏条幼闭上小嘴，静静的走在叶隐身旁，金色的马尾像是空气中跳动的精灵，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她有些遗憾的说道。
“前几天邪恶入侵的时候，你应该来帮忙的。”叶隐微笑着说道。
“帮忙吗？”夏条幼拉着脸颊扮了个鬼脸：“我的大恶魔先生，小女子撑死也就是个二级恶魔的含金量，对付几个杂兵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人，总不能背后张开翅膀飞过去支援你吧。”
“也不是不行。”
叶隐打趣道。
“前几天真是太危险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变身成为恶魔，幸好当时大部分人都在忙着逃跑，否则你的身份会暴露的。”
夏条幼认真的说道。
“是吗？”叶隐笑着说道：“夏小姐这么关心我啊。”
“你这家伙……”夏条幼小脸一红，气鼓鼓的扭过头：“哼，真是白费好心。”
虽然这样说着，但走了几步后，她还是扭过头说道：“我再次提醒你，你身体的恶魔化正在加重，千万不能再继续了。”
叶隐没有回答。
“喂，你听见了吗？那个魔法少女不可能感觉不到，她难道不会劝阻你吗？她究竟在做什么……”
就在夏条幼抱怨的时候，一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叶隐的身边。
“背后说人坏话总归是不好的吧，班长大人。”
夜戮冷冷的说道。
“呃……”
夏条幼有些尴尬的看向一边，“叶隐我先走了，总之你的恶魔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跑着离开了。
“怎么，魔法少女大人，有什么事吗？”
叶隐抬头看向她。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魔法少女准备进驻人类世界的事情。”
夜戮接替了夏条幼的位置，继续在叶隐身旁踱步。
“唉，”叶隐无奈的摇摇头：“讨厌的东西又增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