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动偶师化为飞灰消散的一瞬间，寂静的商场内重新喧闹起来，屏幕中蓝色少女的身影在黑白线闪过后重新切换成广告播放，仿佛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事件一般。
夜戮身上残破的神装在空气中溶解，她像是小猫一样轻盈落地。
“夜戮姐，你没事吧。”
赵秦月手提装泳衣的购物袋有些担心的询问。虽然她没身边战斗经验，但此时此刻她能明显感受到夜戮身上的魔力非常紊乱，就像一堆麻绳拧在一起。
“我没事。”夜戮轻轻说道，嘴唇有些发白，脚下虚浮一不留神身体像一边倒去。
“哎哎……”赵秦月连忙扶住她，一只手绕过后背按住她的腰。“夜戮姐，我们先回去吧。”
“嗯，”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的她说着：“麻烦你了。”
“嘿嘿，这是你守护人类的奖励哦。”
赵秦月笑眯眯的说道。
“守护……人类……吗……”
夜戮在慢慢行进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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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飞车驶出洞穴轨道，迎面而来的光亮让所有乘客忍不住眯上眼睛，而叶隐趁此机会解除恶魔化，翻身进入车厢，坐在了轩若寒的另一侧，也就是一开始为少女准备的空白的位置。
遥远的天边，一道绿色的光亮冲破云霄，仅仅一瞬间这道光芒就消失不见，普通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光芒的诞生，但是叶隐看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波动偶师的死亡？”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哪怕是现在，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精神空间中，恶魔正义答非所问。
听到这家伙似乎懒得理睬自己，叶隐也不想继续玩谜语人的游戏，将目光从天边收回。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波动偶师死亡后，“蓝冰”也会紧跟着消失，永远不再出现。
不过……
他看向左侧的轩若寒。后者疲惫的躺在座椅上，电子挡板由于失去干涉，重新闭合，而云霄飞车也即将进入最后一个弯道。
巨大的失重感袭来，下半身仿佛腾空一般跃起，然后被挡板紧紧拉住，像是恋恋不舍的少女。穿过弯道的同时，整个云霄飞车上响起各种各样的尖叫声。
“啊！！！”
轩若寒一边嘶吼着一边流泪，他的声音连同风的呼啸，乘客的呐喊，飞车的轰鸣融合在一起，他的遗憾和不甘也融合进声音里。
飞过弯道后，泪水被撕扯的无影无踪，眼睛折射着他微红的眼睛。
“叶隐，你……可以当作没看见吗？”
他仰起头，看着远处倾泻的晚霞。
“你觉得可能吗？”叶隐伸了个懒腰：“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
“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难怪会成为恶魔。”
“你知道了我恶魔的秘密，我也看到了你的失态，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扯平？”
“你还杀了我的女朋友，扯平个屁。”这句话轩若寒本想说出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己在想些什么啊。真是糟透了。
云霄飞车的速度开始减缓，慢慢进入平稳轨道准备终点停车。
“一级恶魔——正义？”
轩若寒缓缓的说道，他看似在询问，但却是用着陈述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
叶隐惊讶的问。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夏条幼去你家探望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我和华清秋其实也准备去一趟，但看到她出来后我们就回去了。”
轩若寒从车厢的地板上重新摸索出烟卷和打火机，心说刚才幸好没有冲动扔到车厢外面。烟雾伴随火焰升腾，短时间内遮蔽了他的眼镜。
“那时我们两个就有一种冥冥的感觉，你和夏条幼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华清秋那家伙看上去很精明，但是脑子都用来想女人去了……”
“喂喂喂这也太直白了吧……”叶隐忍不住吐槽道。
“咳咳，那我重新组织下语言，那家伙看似精明，实则越是亲近的人他越无法分辨出有什么不同，对于这件事他虽然有预感，但几天后估计就忘得一干二净。”
轩若寒吐出烟圈，长叹一声：“我不一样，我感觉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天星组织和恶魔都是比较机密的事项，但一些非法网站和论坛上其实早有耳闻，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这几个月的长期病假，发现第一次的事件与新闻中一级恶魔正义登录启婴岛时相近，第二次则和之前发生的天星的一次大型作战有关，关于详细的情报实在无法调查到，但通过猜测可以基本确定和恶魔正义相关。”
叶隐的眼光逐渐变得惊讶起来，轩若寒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再往后，学院遭到恶魔入侵，我带着华清秋保护那个女孩逃离的时候，最后他逃向学院广场，在那里有一个人救了他。我在网络上找了很久找到一张从教学楼拍到的照片，内容很模糊，但可以确定是一个人类模样的东西，变身成为了恶魔正义。从那时我就确定，恶魔正义一定是一个人类，至少它也是融合了人类。”
“再加上之前的猜测，我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但这毕竟是猜测，我也没有办法证明，而且自己的舍友就是恶魔什么的，这明明是很多荒诞小说中才有的设定。甚至有这个想法的我也可以说是中二感爆棚。”
“但现在不一样了，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轩若寒扭过头盯着叶隐：“毕竟恶魔真真正正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不害怕吗？都市传说里恶魔都是暴虐凶残的存在。”叶隐轻轻说道。
“没见过追着云霄飞车救人的凶残恶魔。”
轩若寒吐了吐舌头。
云霄飞车在最后的“吱嘎”声中停稳，乘客纷纷下车，两人跟随人群一起走出这片区域。
“喂~喂~”
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呼喊声，两人抬起头，发现华清秋正向他们招手。
“华清秋，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
轩若寒有些奇怪的询问。
“别提了，”他满脸痛苦的摆摆手：“被人当精神病摁倒了，说多了都是泪。”
“辛苦辛苦。”
叶隐双手合十，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辛苦了，赶紧找地方请客吧。”
“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一个好吃的烧烤，这次必须让叶哥破费一下。”
“你们都知道我什么经济情况，每月水电都快交不起了啊……”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了，用你那无敌的恶魔之力想想办法。”
“什么？叶哥你暴露了？！”
“大哥你觉得可能不暴露吗？”
“坏了，我们成包庇犯了，会不会让天星抓走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三人从游乐园离开，消失在街巷的人群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