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莫约是过去了一周吧,我回到了学校。我心中忐忑,不知如何面对他们,面对那些嘲笑着我的人……
…………
他们人呢?
“老鸡…”余波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平静地说道,“徐凡他们……可以说是遭报应了吧?他们…嗯……伤的很惨,现在还在住院。”
“……”我怔住了,“什么?”
然而事实是,那几个当时欺负我的,背着家长偷偷溜进附近的某座大学内(我们小学经常在那里借他们的操场举办运动会)的操场里玩耍,他们蹦着,跳着,看见了操场上立着的足球球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们的脑中浮现。
他们沿着球门框爬了上去,对于孩童而言,那是大山,是那样的难以逾越。但他们爬上去了,带着尊严与荣耀。他们并着排吊在球门上,像是荡秋千一样荡呀荡,飘呀飘……
然而球门是不会打地基的。
“哐啷……哐啷!”
球门倒下了。
当他们的父母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了满地的红血与白牙,还有四个哇哇哭泣的孩子。
他们再次出现在学校里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副惨象简直不忍直视——牙齿断了四颗,两颗不知所踪,一颗咽进肚里,还有一颗径直捅进了鼻腔。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简直就是破相,我不敢相信倘若这些发生在我的身上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我并不为他们感到怜悯——毕竟他们也不曾对我有过怜惜吧?但我仍会哀叹,因他们所经历的痛楚而叹息——尽管他们不曾因我而悲叹。
…………
“安贼安贼…给些钱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人找一位名为安然的同学讨要钱财,至于“安贼”的叫法…可能只是因为他真的长得一副贼脸吧?
安然是个没有金钱观念的人。先开始,他会把每天剩余的钱拿出来请客,以彰显自己的热心大方。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了“安然那里有钱拿”。这样的结果是可怕的,找安然要钱成了当时班上许多人的日常任务,而安然也不懂得拒绝,将自己的金钱悉数奉上——但得来的不是“他是个大方的人,他会送给我们钱”,而是“他是棵摇钱的树,他有数不尽的钱”
渐渐的,同学们的伙食改善了,许多人拿着他的钱买了零食吃的津津有味;同学们有新漫画看了,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同学们有手机能买了,毕竟每天都有进账……
然而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为了显得自己很阔,安然不得不献上自己所有的钱财,如同朝贡一般,一边献上一切,一边被人嘲笑。他当然没有那么多钱,最后的结果就是从家里面偷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贼。
安然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气冲冲地跑来了学校,在经由老师一个个盘查之后,才发现他已经流出了上万块钱——在一个月之内。
最后解决事端的,是我们的数学老师,而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则是被叫回了家。
“ 避 避 风 头 ”
…………
自那之后,安然他变成了一个疯癫的人,他会偷偷摸摸走到你的身后,扒下你的底裤,然后嗤笑着逃跑;他会无缘无故朝你扇一巴掌,然后被人群围着殴打……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只是渴望被注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