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你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变成这样了？”刘易斯问。
亚塔斯点点头。
“然后……你还拥有我老板的记忆？”
“对，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老是认为，我好像就是伊莱斯汀小姐似的，哪怕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知道你们来了，我才明白了一切。”
利姆托起了下巴，开始思考。
“那，你知不知道老板在哪里？”
亚塔斯摇摇头。
“我们去实验室的时候被蒙上了眼睛，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不过，我变成伊莱斯汀小姐的这几天，我好像总能感觉到她与我的联系。”
“真的吗？”刘易斯问。“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在哪里？”
“……没有，实际上，她在说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
“哈？”
“嗯，哪怕我尝试用翻译器，都没法明白她的意图。”
“该死……看来我们得到那个实验室才能搞明白这件事情了。”刘易斯摇摇头。“好吧，我们得制定一个计划……可是如果我们要靠问，该从谁问起呢？”
“嗯……”利姆这时开了口。“我说，亚塔斯。”
“嗯？”
“当时你在实验室里，有没有看见深红公司的人？”
“深红？没有没有，我一个也没看见，如果看见了，我肯定认得出来的，哪怕他们没穿防护服。”
“唉，这就奇怪了。”利姆疑惑道。“我记得那里面明明有深红雇佣兵的啊。”
“你记得？！”刘易斯猛然回过头。
“对啊，因为我就去过那里。”利姆说。“现场和亚塔斯先生描述的一模一样，有培养皿，也有别的东西，我还知道那里有足足二十层楼深呢。”
“那它在哪儿呢？”刘易斯又问。
“唔，离这里……挺远的，开车过去，也要三个小时吧。”
“这么远！”
“嗯。”
“那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需要继续在布里兹诺这里待下去了。”刘易斯决定道。“我们得找个机会偷溜出去，然后再去找老板。”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利姆问。
“神器。”刘易斯答道。“我们继续顺着普朗克的意思来，假装帮他处理神器，随后再找机会……嗯，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里的地形弄清楚。”
“哦，这个交给我就好了。”利姆拍了拍胸脯。
“嗯，然后接下来……我想想，我们还得找辆车才行啊……”
“让我来吧。”亚塔斯说。“我知道这里最近的车库在哪里。”
“那可太给力了。”刘易斯搓着手。“唔，武器方面的话，利姆，我们会不会需要战斗呢？”
“不一定，先生，但很有可能，所以最好做充足的准备吧。”
“我们带过来的应该就够了吧，两把步枪，手枪，还有那么多手雷……”
“先生，你忘记了，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被搜过身的，现在我们除了贴身的手枪，什么都没有。”
“所以还要去一趟军械库……唉！”刘易斯摇摇头，事情突然麻烦起来，这让他很不自在。
“对，我们一定得去，先生。”
“行，那计划就是这样，我们假意帮助普朗克回收神器，利姆那时已经把这里的地形摸透了，我们就悄悄地去干别的事情，嗯……先回收神器，再潜入军械库，最后去车库，然后我们一起跑出去，如何？”
“好的，先生。”利姆同意道。
亚塔斯点点头。“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回家，回到我家里人那去，再也不给什么以太集团和豺帮干活了。”
“前提是，我们真的能做到。”刘易斯深吸一口气。“行吧，你们还有没有任何……”
“等一下。”亚塔斯突然说道。“普朗克回来了，我先躲回卧室去，你们应付一下。”
“哦！”
就在亚塔斯关上门的那一刻，普朗克也推门进来了。
“我回来了，两位。”普朗克笑了起来。“怎么说？可以开始作业了吗？”
“可以，但我们首先需要熟悉布里兹诺的地形才成。”利姆答道。
“为什么？”
“是这样的，普朗克先生。我们在排除神器的过程中，需要考虑它对这个市区带来的影响，我个人很确定的是，移除神器将会惊动神器本身，这有可能发生……更为猛烈的混沌效应。”
“比如说？”
“它可能会在布里兹诺市上空降下一片足以将一切都封冻起来的化学气体，而我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变成冰雕。”
“那我们就要提前做好保温措施。”普朗克说。
“不，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先生。实际情况是，类似于这样致命的混沌还有几十种，而你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它的类型，在它造成伤害之前做好应对措施。”
“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抵挡这种效应带来的影响，而它一旦发生了，我们又肯定会有所损失？”
“正是这样，先生。”
普朗克点上了一支雪茄。
“整座城市？”
“是的，先生，整座城市。”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预防措施？”
“完全……倒也不至于。”利姆说。“其实，只要先生你能说服、让乌利丝小姐和我们一起行动，那就绝对没问题了。”
“也就是你们说的伊莱斯汀，哈，原来如此。”普朗克笑了。“她有什么魔力，能够解决连你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对于混沌效应的感知，比我们两个都要更准确，先生，有她在场，我们说不定就能在不惊动神器的情况下，将它安全取出。”
“好好好。”普朗克摆摆手。“乌利丝，我会让她去的，只要你们想，她不去都不行……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对于这个神器，你们后续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听这个名字，它似乎是个有价值的宝贝。”
“哦，不，先生，它是十分有害的，我们称之为‘神器’，仅仅是因为它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这份力量，我想先生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能把这种力量转而给我们使用呢？”普朗克挑起眉毛。“比如说，像波伐格那样，嗯？”
“波……”刘易斯不自觉地开了口。
“是吧？波伐格那件事，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是不是？”
“确实了解过，先生。”利姆答。
“所以，尽管他们当地人最后失败了，但至少说明这种力量是可控的，对不对？”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说的话，先生。”
“别傻了。”普朗克说。“波伐格的叛乱事件发生时，他们国家的神器也在同一时间失踪了，这难道能算某种巧合吗？”
刘易斯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而利姆则没有说话。
“依我看。”普朗克继续说道。“应该是某个对这种‘神器’极其了如指掌的人，才会把它给拿走，逃的无影无踪，对吧？因为他或者他们，知道这种神器的真正用途。”
“可能是这样，先生。”
“肯定是这样了。”普朗克的声调越来越高。“而且，我还打听到，偷走神器的那几个人，来自洛尔希斯，或者至少，有洛尔希斯的公民证件。”
刘易斯已经汗流浃背了，而利姆依然保持着可怕的冷静。
“所以呢？”利姆问。
“所以……”普朗克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
“你们，会不会像那几个人一样，把神器给带走，然后做一些动作，好让我在查科夫的生意也做不下去，就像波伐格那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利姆反问道。
“因为……”普朗克把刚想放在嘴里的雪茄拿了开来。“我总觉得，你们就是符合我上述描述的那一群人，嗯……也许你们根本不是来找什么伊莱斯汀的，而是来抢走神器，就像那几个一样，然后逃之夭夭，对吧？”
利姆突然“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给本就慌张的刘易斯吓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你连证据都没有，就要怀疑我们会拿走神器，去干一些连先生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利姆笑着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先生，我们取得神器以后，不但不会把它带走，我们还要把它就地销毁，嗯……就是让它失效，这样你们的采矿就再也不会受到影响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普朗克点点头。“行，你们慢慢来吧，关于地形的事情，我会专门安排别人给你们做现场指导，至于乌利丝，她现在应该睡醒了，我去叫她，你们就在这等着，好吧？”
利姆说好，刘易斯也一个劲地点头。
普朗克便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了。
刘易斯伸出手，擦了擦头，一看袖子已经湿透了。
“第二次了。”他说道。“哦……老天爷！”
“他以为我们的真实目的的神器。”利姆小声说。“回收神器确实也需要，只是，既然普朗克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我们就得装的更像一些才行。”
刘易斯长吁一气。
“你有办法，对吧？”他说。“刚才也是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怎么使用神器？”
“对，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叫上……叫上亚塔斯呢？”
“我们得带她一块离开，先生。”利姆说。“否则，图小姐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苏醒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