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行为逻辑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瑞莉能够重新返回比赛的时间再额外延迟一点,毕竟从比赛规则上来讲,所有已经阵亡了的队员,就是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作为一具尸体现在能够待的地方并且不允许额外的行动的,那么等到尸体能够被统一回收的时候,都是由教会的后勤人员进入场地中带着救护人员和检查人员来到这些尸体边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允许重新起来行动。
如此一来,本来教会人员把这些尸体护送去场外进行修整,然后到他们重新准备好能够上场就需要时间,那么现在他们要是把尸体给搬到其他地方去的话,教会的人员寻找这些尸体到达这些人旁边,让他们重新写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能多一分钟就算一分钟吧,前方的几个队员就这么扛着瑞莉一直到了比赛场地能够走到的极限范围最东北角的一个位置。现在整个教会的后勤指挥中心是设在地图之外的南侧方向的,而除了红蓝双方各自允许入场的一西一东两大门以外,正北侧和南侧都还有一个预备大门,可以允许教会的辅助人员在赛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进场。
通常情况下来说,教会的成员会选择任何一个合适的位置进入到比赛的区域内,如果只讨论进入比赛场地的话,那么速度最快的自然就是整个场地的南门,除此之外便是东西门最慢的位置当然是北门。
而等到进入比赛场地之后,教会的成员还需要从各个门所在的位置在朝向指定的确切地点再行进一段时间。
现在瑞莉被放置的那个比赛场地的东北角,如果教会人员选择从南门进入的话,他们就要横穿整个比赛区域,然后才能到北门附件的位置,最后转向东去寻找瑞莉。而北门作为进入到场地之后离瑞莉最近的门,其本身是位于南部的指挥中心绕路需要绕得最远的。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到达瑞莉所在的确切位置,他们都得再走很远一段路,就算是教会后勤工作人员有自己的小车可以用,也至少需要额外花费七八分钟才能抵达。
而话又说回到现在的前线位置,从整体的情况来说,红方的队员就只是在蓝方前线的小队撤离的时候继续追击了一小段距离,成功拦下来其中一名蓝方队员,接下来他们就不敢继续深入的追击了,毕竟深入敌后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而且蓝方那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陷阱,蓝方队员最后离开的那条通道安静的可怕,但通道左右侧又全是密集的建筑,对看到这一幕的红方队员来说,仿佛每一扇破碎的窗后都藏着致命的伏击。
然而事实上,从现在还在场上的克劳以及已经下场的瑞莉的角度来看,这就只是一出空城计而已,蓝方早已无力设伏,其实他们是真的被红方这一次的计谋摆了一道,那些建筑物内空无一人,只是之前蓝方的队员有在这附近监视驻守过而已,他们撤离时故意留下零散脚印和破损装备,本来也只是希望在队伍的队员没有办法监视全部的区域时,能制造出仍有重兵把守的假象。结果没想到现在这些有意无意在之前留下的痕迹,最终是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其所希望达成的功效。
红方指挥官站在原地,手心渗出冷汗,眼前的寂静像一张拉满的弓,绷紧到极致。他不敢赌那背后没有伏兵,更不敢让队伍冒险穿越那片废墟般的街区。时间在对峙中流逝,在已经明确他们红方所盯得最紧的瑞莉已经被成功击杀等着下场复活之后,与其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主动转向战场其他区域争夺资源与据点,所以最后,最前面负责追击蓝方的指挥,还是放弃了进一步的行动,开始带着自己手下的队员转移去其它的位置。
而如果把视角换到蓝方那边,从克劳的视角来看,他才是真的觉得这一步的操作完全是一步险棋。瑞莉前线的“阵亡”是有可能发生的,这一点确实也在他自己的预计之中,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一点说,他是对瑞莉的阵亡有心理准备的,毕竟瑞莉一直是单走的自由人还一直在行动的第一线,她的位置暴露几乎是迟早的事。
而且话说的更直白一点,瑞莉在阵亡之前所给红方带来的威胁与牵制,已经远比瑞莉复活一次所需要消耗的代价要大得多。她被红方针对也是迟早的事情,因此她的“牺牲”在战术层面上是可接受的,甚至说是计划中的一环。克劳握紧手中的通讯器,耳边传来队友确认撤离的讯息,他深知此刻红方必然陷入犹豫与猜忌,而这片刻的迟疑正是蓝方扭转战局的关键窗口。
瑞莉利用她的“阵亡”来制造蓝方防线后有所准备的假象,其实确实也是他这个指挥官的失误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局面,毕竟在真实的那一波交战的时候瑞莉本有机会撤退,是他判断失误在一开始抢夺补给箱时派出的队员部署不对,人员数量太少且为了防止敌方突袭导致其余队员位置也过于分散,才使得瑞莉为掩护队友撤离被迫留下断后。
就克劳自己的感受来说,损失了瑞莉这一员大将确实让人觉得痛心,但好在他们的基础分数优势非常高所以一切尚在可控范围内。
而至于瑞莉自己这边的话,嘛,现在休息肯定是休息了,但她倒也不觉懊恼,躺在地图东北角的等待复活位置上,望着头顶那非常陌生的天花板,思绪却早已飞回刚才的战场。
眼球的全场检测还是好用的,只不过就像是之前说的,她没有办法明目张胆地“作弊”,在之前行动的时候,她倒是比所有的蓝方队员都提前知道红方的动向,但是那毕竟是眼球看到的东西,她也只能说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先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提前做出反应。但不可能说是眼球看到的情况他就直接“上报”了,那样做只会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所以归根结底她只能将信息转化为直觉式的判断,用“感觉那边有问题”,到“刚好看见敌人行动”来引导队友规避风险。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护目镜的边缘,这种小动作还是允许的,毕竟在等待复活的时间里,总得找点事做。
护目镜上倒映着天花板的冷光,她的思绪却停留在交火瞬间的细节。确实,现在这种比赛里她要被限制的能力实在是太多了,许多本能瞬间做出的反应都必须刻意压制,否则就会引起队友或裁判组的怀疑。她不能总是“恰好”预判敌方战术,“恰好”避开致命攻击,每一次闪避都得藏在合理的操作间隙里。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优秀的士兵,是能够竞争这一次选拔赛前几名的有利人选,而非预知者。但是还是得记得最后把使徒的名额给让出去。
“在这,找到了。”
虽然事实上可能确实已经被耽搁了十几分钟,但是作为等待的哪一方,瑞莉确实也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了一下,结果没想到教会的后勤人员这么快就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一名身着灰白色工作人员制服的教会后勤人员来到了瑞莉身边,他自然是坐着后勤支援部门的小车来的,不过就算是有这么一辆校车,他也不可能把车开进整个地图的任何一个角落,就像是现在瑞莉被丢下的这个场地东北角,整个比赛场地原本就是作为一个住宅复合区来建设的,像这种地方刚好位于几栋住宅楼的夹缝之间,本身还有花坛以及各种各样的地面结构作为障碍,小车想要开进这样的地方怕不是得给工作人员配备全地形车才行。
所以没有办法,在开到最近的位置之后工作人员就只能先把小车停下了,随后拿出自己手上的定位设备,这台设备可以直接联系到每一位参赛队员身上的手,通过手环内置的定位芯片他们便可以找到可能倒在场地任何一个角落的,被判定为阵亡的参赛选手。
“是,我可以起来了吧?”
瑞莉直接回应了那名工作人员,并且事实上在她如此说着的时候,瑞莉自己就已经直接准备从地上站起来了,但是对于那名工作人员而言,他还准备挥挥手示意瑞莉先躺着,毕竟从比赛的完整流程性来讲,如果队员受伤的话他们是需要先检查队员的身体的,之后再判定他能不能站起来直接乘车回去,还是要现在就立刻准备担架把可能已经受伤的队员给直接抬回医护站去。
但是嘛,看见瑞莉就这样直接便站起来了,这位工作人员现在也是一脸尴尬的表情,不过事情已经到这里了,他也不可能说按着瑞莉再躺下去,先暂时拿出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一些简易医疗检查设备给瑞莉进行了一个两分钟的短暂检查,之后见瑞莉现在也可以正常行走,便也不多说其他的了,直接邀请讨论瑞莉跟他一块坐上了返程的小车。
整个“回收”小组是由两名教会的工作人员一起行动的,刚才其中一个人下车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在场地外完成了车辆的掉头操作,等到瑞莉和下车的那一名检查人员一起重新上车,又是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过后,小车已经顺着规定的路线离开了比赛场地,这也算是少有的在整整一个白天的比赛过程中能够离开让人神经紧绷的比赛场地的机会之一吧,瑞莉也算是第一次地来到了场地外的“医护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