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核暴走？”
林忆喃喃自语着，仔细咀嚼着这一新接触到的概念。
从字面意思理解的话，大概就是因为戏子的死亡，导致了他体内源核脱离了控制，这种无人操控的自动模式，被称之为了“暴走”。
可他现在这幅行尸走肉般的状态，又是个什么鬼啊...
显然，林忆还是低估了“暴走”二字的含金量。
没有让在场众人久等，【源核暴走】状态下的戏子四肢僵硬地动了起来。
不，此刻或许应该称之为【虚实意】了。
它那破损不堪的脸上正“滴答滴答”地留着血泪，嘶哑的嗓间呼着含糊不清的字眼，模样看着格外渗人。
而与之相对的，一阵黑白两色的玄奥文字逐渐凝成实质，化作虚幻的光环，正以他为中心，如水波涟漪般荡开，不断向外扩散而出，与他这行尸走肉般的形象很是不协调。
很快，它全身上下的皮肤开始脱落，整个人如同被剥下了一层皮，只剩下了一副血红色的躯壳。
无数的玄奥文字很快爬满它的血色躯壳，整个人彻底化作了一只不可名状的怪物。
“这些文字到底是...”
既望着发问。
“【虚实意】的具现权能。呵，这种毫无攻击性的源核，哪怕暴走了也是这副废物样...”
星海一如既往地有问必答。
只是他这毫不掩饰的嘲讽，一旁的【虚实意】似乎全然理解了下来，它那颗血腥狰狞，五官模糊的脑壳，骤然转向了星海。
电光火石之间，便以一种野兽般凶狠的奔跑姿态朝着星海冲了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中，它周身的玄奥文字正飞速扩大，很快便以一种无法闪避的速度笼罩了整座小屋。
随着这冲击性的文字骤然穿过身体，林忆二人切身实地地感受到了这份玄之又玄的特殊权能，也明白了星海所言非虚。
“好了，不提扫兴的家伙了。”
“至于你对我的敌意嘛...”
“大概是出自既望的某种感知杀意的能力吧...”
说罢，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既望，随后立刻撇开视线，重新望向林忆，似乎对前者满不在乎。
“放心，夜弥。我对既望这种胆怯心虚的废物没啥兴趣，倒是对你...我已经展现了自己少见的仁慈。”
我那明明是委曲求全、隐忍不发...
只敢在心里反驳，既望觉得或许自己的性格还真被他说中了大半。
不过...那还不是因为你太bug了，这里分明是新手关啊！
“所以，作为放过你的代价，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公会——【灰调】。”
毫不理会【虚实意】悍然冲向自己的凶狠姿态，星海仿若赶走烦人的蚊虫般，只是轻轻抬手挥了挥，顿时便有数道柔和的光束凝成了长矛状的利刃，从数个角度悍然穿刺而下，将【虚实意】钉在了原地。
他这信手拈来的一手，再次震摄住了既望。
试问，在充斥着光芒的房间中，该如何与一名可以操控光的超能力者对抗？
这无疑是在自杀...
“对了，正好用它做个见证。”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它那可笑至极的能力...”
“只要在着文字圆环的范围内，就绝对不能说谎。”
“所以，我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
星海施施然道。
“那...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早已不再是演技，而是真的被星海那强悍无比的实力所震慑住了，既望颤颤巍巍地开口发问道。
“闭嘴，废物...我在和夜弥说话。”
星海语气轻柔，可既望依旧感受到了一股不带掩饰的杀意。
“代价...很简单。夜弥，只需要你杀了既望就行，就像戏子本该做的那样。”
“这样，你就可以接替戏子的工作了。不过你放心，以你的实力，想必很快就能得到会长的重用，不用再做这些低劣无趣的工作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的听到了这个答案时，既望的心脏还是飞快地跳了起来。
在【虚实意】的光环笼罩下，他是真的准备招揽夜弥加入他们。
只是，代价是让夜弥杀了自己...
吞咽了一口口水，既望目光怔怔地转向了夜弥，神情不可避免地有些慌乱。
虽然难以启齿，但在对峙戏子二人时，自己完全没有帮上什么忙...
两人的合作关系也仅仅是在戏子二人的高压之下临时达成的，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情谊。
而杀自己对夜弥来说，显然也比与星海死斗来的轻松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
她...会怎么选呢？
而如若自己将真正的源核能力告诉给星海，后者思虑过后或许也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加入【灰调】公会，只不过代价是往后不断地去杀害新人，直到和戏子一样失去了利用价值...
苟活与即死...
自己...又会怎么选？
......
既望的内心不断挣扎着，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痛苦万分。
他的确一个善良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惜命之人。
人性与生命的存留...永无对错，所有人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选择。
最终，还是人性的光辉照耀了既望的身心，让他拥有了付出一切的勇气。
对不起，老妈...
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既望的眼神不再流露出丝毫的迷茫与胆怯，目光坚定地看向了林忆。
不管她作何选择，既望都会选择与星海抗争到底。
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而另一边的林忆，却是在听闻了星海的条件后，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脸色阴沉地低着头，看了看表，不知在想些什么。
“11点53了...”
喃喃自语了一句后，才从裙中口袋里掏出了那盒还没抽几根的烟，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呼~”
烟尘入肺，随之倾吐了一口雾蒙蒙的浊气，林忆再次用拇指轻弹烟盒，弹出了一根烟，只是这回她将其指向了星海。
“来一根吗？”
“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烟酒都不沾。”
星海笑意盈盈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是嘛...又是个没品味的东西...”
被莫名骂了一句，星海倒是没有生气，仍旧等着她的后话。
“好吧好吧，算我认输...我可以加入你的公会。”
正如他所料的，他等来了这后半句。
“夜弥...”
可她的这句话，却是让既望如淋骤雨，惘然若失。
直到...他看见了林忆藏到背后的左手，正对他悄悄打着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