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麟和张冲回到县衙便开始召集捕快们，待得人到齐后，秦无忧派来的俩死人脸也到了。
这二人的名字让陆景麟的眼角一阵抽搐，以至于相互介绍的时候他险些没憋住笑：那个方脸汉子叫熊大，粗眉毛蒜鼻头的叫熊二。
其实这年头这么起名不奇怪，搁在陆景麟前世也有一对儿著名的兄弟就是这样的名字：武大、武二。
而这俩不过是恰好姓熊，又恰好起名随意了些罢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确实不该笑，嗯。
陆景麟绷紧了脸。
“人到齐就开始吧。”张冲瞧着熊氏双雄貌似是真来做辅助的，于是就开始主持会议了。
这事儿就相当于是成立了个专案组，现在的会议就相当于案情研讨会了。
接过熊大递过来的卷宗后，张冲道：“景麟，你将现有的状况给大伙说说，我看完卷宗补充。”
县衙这群捕快或多或少都有被刑天司抽调办案的经历，因此尽管惊诧于案子交予张冲和陆景麟主办，但很快就将心思收回来放在了这事儿上，待得最后张冲补充完案情后，然后开始各自提出调查方向。
县衙里资历最深的一个捕快叫闵行，这人先开口了：“小陆分析的不错，此案仇杀的可能更大些。不过咱们调查的时候还是得多注意下奸夫的事儿，万一找到这人的话，情况可就又变了。”
另一人道：“可若说仇杀的话，好像搞臭人名声有些多此一举了？”
“那高良我认识，轻易不是能与人结仇的主儿，倒是他媳妇泼辣，往日里没少和街坊邻居争执，可这好像也不至于闹到杀人的份儿上……”
“就作案手法看，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出来的，她媳妇也不能能得罪这样的人啊。”
“该查还是得查，万一呢？”
“有没有可能是刘二？被小陆罚了二钱银子然后怀恨在心也是有的。”
许是刑天司的人在场，所以大伙都收起了往日的咸鱼状各抒己见，而陆景麟却是再次感受到了侦探小说和现实案件的不同之处：单从大伙的推论看，嫌疑人都能列举起码七八十，跟哪儿推理去？
事实上许多真实发生的案子反推的话，瞧着仿佛是一目了然，甚至让人不由得怀疑办案人员的智商。可要从这一大堆信息里验证、提取出那唯一的一条线索，这得耗费多少精力？
旁的不说，单单查问有没有奸夫这事儿就耗费陆景麟和张冲大半天时间，而且这还不算是定论！
待得众人讨论的差不多时，张冲分配了任务：八人分四组，其中两组从高良家东西两侧开始查问，一组去找刘二这样的闲汉打问消息，最后是张冲带着陆景麟去高良工作的那家店查问情况。
做好部署时天都黑了，这个点儿也不是查案的时候，因此张冲只能道：“明日点卯后就直接去查案，申时正回来交换消息，没问题的话就散了吧。”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陆景麟便随着张冲来到了南城，找到了雇佣高良的那家布庄。
就清河县来说，这家布庄还挺大，称得上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店了，也难怪高良时不时就和掌柜出门进货呢。
接待陆景麟二人的正是掌柜，他将二人请到后堂落座后奉了茶，然后才抹着眼泪，满脸都是人生无常的感慨着：“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说没就没了呢？他十五六那会儿就跟了我，直到去岁才成家，眼下人走了，却连个后都没有……”
张冲有些不耐烦他的唠叨，便打断他的话：“你既然觉得他可怜，好好配合咱们问案，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即可，用得着在这儿号丧么？”
“是，是。”那掌柜的连忙道：“二位尽管问，知无不言。”
这掌柜名叫金俊，今年四十七，清河县本地人。布庄是他家祖产，勉强算得上是八十年的老字号，店里的伙计就有足足二十三号。
这二十三号人需要一一排查，然后还得从问出的大量无效信息里提取有用的消息，所以不单单张冲有种想死的心情，到了午时陆景麟也面露苦色：办案居然是如此折磨人的事情？
更折磨人的是，查问了多半天后，压根就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伙计们对高良的评价挺符合陆景麟对高良的印象：木讷、老实、惧内，通常没什么主见，唯唯诺诺。
所有人都觉得高良不会招惹是非——或者说，稍有冲突他就会自动退让，这样的性格很难和别人产生冲突，而刘二狗那一茬几乎就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遇上自家媳妇被调戏时还不上手的不叫男人，但他上手是上手了，结果却是拉扯了几下就被按在地上揍……
挺惨一男的。
二十多号人都是这评价，甚至有些人还隐晦的表示见过其他人欺负高良，比如做事的时候安排他干重活，亦或者占点小便宜什么的——也就是说，高良基本上时常都处于职场欺凌中。
这等时常被欺负的老实人在某一天理智被崩断后出手反杀欺凌他的人都不让人意外，但意外的是他被人杀死在了自己家，这……
总不能是有人觉得高良是个隐患，所以才弄死了他吧？
“高良看来是没啥问题，难不成真是高良他媳妇惹了不该惹的人？”出了布庄后，张冲眉头都皱成一坨了：“不然为何有人要造她的谣呢？”
陆景麟回忆着这一天的问话，一脸疲惫：“回去了咱们综合一下所有人得到的消息后在分析吧，猜是猜不出来的。”
这种感觉像极了玩解谜游戏时死活找不到线索的那种情况，就听让人抓狂的。
更让陆景麟抓狂的是，依着普遍的开挂规律看，一开始外挂的存在感是最强的，动不动就出来个面板展现存在感水字数，而且人家主角的升级速度也贼快，到了后期外挂才会渐渐神隐。
可自己这都开挂好几章……咳，好几天了，结果挂没存在感不说，还被礼包里开出的那些玩意调戏，就不能给自己多来点儿辅助办案的工具么？
狗币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