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景麟起床后没多久就有了个疑问，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脑子里，到了衙门点完卯后都挥散不去。
张冲瞧见他心不在焉，便走过来问道：“怎么魂不守舍的？想啥呢？”
陆景麟回过神：“思考一个……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问题。”
捕快们凑了过来：“什么问题？莫不是昨日的案子有问题？”
今次能在两三天内结案，陆景麟功不可没，表现也可圈可点，所以这些捕快都挺喜欢他——若是迟迟破不了案，大伙不定还得折腾多少天呢，没加俸禄不说，活儿还得多干，谁特么乐意这么折腾啊？
给大伙省事儿的同志就是好同志，别管他是不是年纪小资历浅！
而陆景麟见他们问起，便道：“不是案子，就是……我听说玉衡境的武修寿元一般都能上百年对吧？”
张冲点头道：“是有这说法，所以？”
陆景麟脸上的表情纠结了起来：“那么天权境以上可能活得更久对不对？可是……他们的牙齿怎么办？”
一群捕快闻言愣了半天：“……啥玩意？”
陆景麟纠结道：“不是你们看啊，人就长两次牙对吧？半岁以后长乳牙，七岁左右换牙，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可牙齿是会磨损的啊，就……看牲口不也是看牙口判断年龄么？便是不磨损，那也有蛀牙啥的，且七老八十自是会掉牙，所以高手们活到晚年是不是都就没牙了？”
一众捕快目瞪口呆。
而陆景麟兀自继续道：“我倒是知道武修罡气作用神妙，但这玩意总不能让人长牙吧？因此我有理由怀疑，咱们日常见不到老年高手，原因就是他们形象大损所以不出门了。毕竟你想啊，没牙的高手出场没气势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人笑话呢不是？”
这问题是今天早上陆景麟用昨天开礼盒抽到的牙具套装刷牙的时候想到的，同时他也将这个思路延伸到了前世看过的那些修真、仙武乃至武侠小说上，可回忆了好一阵子他都没记起哪本书写过这事儿。
所以他们到底是如何防治蛀牙的？
也没听说真气真元内力啥的杀菌啊！
张冲嘴唇蠕动几下，想辩论又不知从何辩起，最后急的一巴掌拍到陆景麟后脑勺上：“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人家有没有牙呢！走，巡街！”
虽然及时制止了陆景麟的脑洞，但这个魔性的问题就和传染一样在众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出门的时候大伙的表情瞧着都仿佛有点沉重：所以老年高手到底有牙没牙？
而当一群人走到门口时，迎面就见熊大进了衙门，他瞧见陆景麟后便直愣愣的道：“随我来，秦长官有请。”
陆景麟一愣：好像前几天这一幕就发生过？
怎么着，又有案子啊？
瞧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要解释，陆景麟便只能闭上嘴跟着他走。
但走出半截路后，熊大忽然问了句：“方才我听你们好像在说什么高手？”
“呃……”陆景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隐瞒把刚刚的论题复述了一遍。
而毫不意外的是，熊大听完后当场就懵了：“我……我就是玉衡境……”
陆景麟尴尬不已：“抱歉熊长官，就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但熊大倒是没在意这事儿，反倒是回头看了看陆景麟道：“实话说，我也没见过七八十岁以后的高手，连玉衡境的都没见过。”
陆景麟愕然不已：“是，是吗……”
熊大继续道：“倘若七老八十时我的牙也掉光了，那我八成也是不会出门见人的，所以想必你猜的还算有道理？”
陆景麟：“……”
熊大：“……”
这等精神病一样的交谈终于结束了。
……
清河县刑天司衙门是一座三进的民宅改造的，通过前院儿后，陆景麟瞬间就实名羡慕了。
无他，只是因为他进门的时候秦无忧恰好在练剑，看着人家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潇洒飘逸的剑法，在想想自己修炼时那势大力沉，一板一眼的砖法，陆景麟酸了。
都是长得好看的人，可差距怎就这么大呢？
今日秦无忧是一身素白紧身短打，衬得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惹眼之极，陆景麟不由在心里点了个赞：好风景啊！
而瞧见陆景麟抵达，秦无忧当即停下了动作，将剑交给站在一旁的熊二后对陆景麟招手：“进屋说话吧。”
中堂是宣节校尉的办公处，秦无忧坐在那张堆满卷宗的桌案后，干脆利落的说道：“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起查，有兴趣吗？”
对此陆景麟觉得毫不意外——不然她一个刑天司长官找自己一个小捕快来逗闷子么？还是说真以为人家对自己有什么念想？
别逗了，人家是官！
但查案他倒是不会拒绝，虽然昨天开的礼盒……嗯，不怎么好形容，但说不定下次就出大货了呢？
于是他便道：“固所愿，不敢请。秦长官若是不觉得标下碍手碍脚，随便吩咐即可。”
“不需要这么一板一眼，你同意就行。”秦无忧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当捕快？”
领导问话，那不得往高大上说么？
所以陆景麟开口就道：“我爹说维护治安是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为此努力了几乎一辈子，而为了继承他的遗志，所以我才加入了捕快队伍，希望对清河县做出贡献，对大夏做出贡献……”
秦无忧点点头：“原来如此。真话呢？”
陆景麟：“……”
不是，你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个节点不该是勉励我一番，然后正式进入工作节奏么？
瞧见他的表情秦无忧的眼睛都笑成月牙了：“据我所知，林家对你可谓是毫无保留，只要你乐意的话，接过你义父的担子似乎不难，而这在许多人看起来要比作捕快更有前途。所以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能说实话吗？”
陆景麟心里不停的吐槽：这时代人的隐私就这么不值钱么？而且你一刑天司校尉闲着没事儿调查我……不对，这怎么瞧着跟背景调查一样？这算啥，政审么？
念及此陆景麟叹口气：“好吧。若我说我是不想被人当成吃软饭的，秦长官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