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重新习惯这样的夜晚了，大约是初二之后，两性关系的概念在他脑海里开始完整，那时起他们就结束了幼年同床共枕的时光。
叛逆期时他的表现并不明显，鲜少惹是生非，还算听话，只是有意识地拉开了和姐姐的距离，夏妤瞳也沉默地顺从了他的想法。
这种情况在青春期时来到最盛，那时夏妤瞳还在大学的最后一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见了面，也没多少话。
他承认幼时和夏妤瞳过分亲密，也否认不了他们后来的疏离，如今重新回到彼此最接近的位置，其中似乎有了另一层意味。
“姐姐？”余洛坐在电脑前，摊开课本，边上草稿纸写满了数字和公式。
夏妤瞳从背后抱着余洛，纤细白皙的双臂搂住颈子，丰满的软肉贴他的脊背，“怎么还不睡？”
“高数作业忘了…明天你的课是第一节吧？”
“嗯，要早点起床呢。”夏妤瞳贴着他的脸颊，视线停到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上，“你的手机上是什么？”
“搜题啊，太困了，不想动脑子。”
“在姐姐面前偷懒，是不是又想被打屁股？”
她说着右手就捏起了余洛的脸，以示警告。
“就这一次，让我休息会儿。”
“不行，有什么不会的姐姐可以教你，不许作弊。”
“…知道了，我不搜了。”余洛无奈将手机息了屏，回过头，不情不愿地和书上晦涩难懂的题目折磨起来。
“对了。”夏妤瞳说着把自己手机放在余洛面前晃了晃，“这次的作业，姐姐刚截止提交，洛洛扣三个平时分。”
屏幕上显示着教学应用的界面提示——九月二十七日十点零三，提交结束。
“结束了？！那我怎么办，姐，通融一下嘛。”
“可以啊，洛洛和姐姐撒撒娇，说不定姐姐就于心不忍了，嘻嘻。”
余洛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姐，给次机会。”
他们本就是脸颊相贴，他再稍稍转头，嘴唇靠得更近，几乎要亲在夏妤瞳白嫩好看的俏脸上。
“亲姐姐一口，就允许你明天上课前交。”
“姐…”余洛有些为难。
“怎么了，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抱着姐姐要亲亲？现在还知道害羞了？”
那段记忆在余洛的脑海里也格外清晰，幼时柳依柔常年在外，某种对年上女性的依恋施加在夏妤瞳身上，“姐姐”二字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切。
他能感觉脸颊微热，赤红隐约显现，经历太少，面对漂亮好看的异性时的羞涩在所难免。余洛自小就意识到夏妤瞳的美，尽管只差五岁，那股子如沐春风的温婉依旧是温幼璃身上所见不到的。
“算了，不强迫你了。把电脑关了，睡觉吧。”
夏妤瞳说着松开他钻回了被窝，余洛合上书本，关掉电脑，小心翼翼地躺进被褥之下。
蔷薇花香馥郁醉人，仅仅相隔不到十厘，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触碰到女人轻薄睡衣下玲珑有致的身躯…她的身材真的很好，纤细又丰腴。
“靠近一点，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已经很近了。”
“就不能再让姐姐抱抱？嗯？”
余洛只能挪了挪身子，挨得更近，被夏妤瞳悄然搂住，修长的腿搭上来，将他拥入怀中，温热香甜的吐息扑在脸颊。
“刚刚姐姐是不是太凶了？”
“是指我做作业的时候？”
“是把你抓回来的时候。”夏妤瞳柔了声音，似是在做着补偿，“洛洛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余洛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对不起啊，姐姐那时候有些失控。”
“是因为我和苏诺晚上出去吗？”
“对啊。”她眨了眨眼，细长的眼睫如轻羽般扑闪，眸子里的宠溺温情像是看着还没长大的他，那个她最喜欢，最听话的弟弟。
“姐姐喜欢了你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洛洛，不要再让姐姐失望，好吗？”
“……我不会的。这次是为了给你买礼物，本来应该明天送给你的。”
“姐姐宁可你不送，也不想看你和别的女孩走太近。洛洛，你就是姐姐最好的礼物。”
“我和苏诺只会是同学，不过姐你希望的话，那听你的。”
“真乖。”
话音落下，余洛闭上了眼，回想着今晚的一切，在被夏妤瞳扑倒之后，女人那股凶绝狠厉的态度确确实实地让他恐惧，稍想一下都会脊背发凉。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问出了声，“姐，那时候…你真的好吓人。”
“这是姐姐的逆鳞，洛洛，你要记好了，绝对不能再碰。”
可她刚说完，余洛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按亮屏幕看了看新来的一条消息，因为和夏妤瞳贴得过近，女人低低头也能看到。
林优：“洛洛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和苏诺在外面过夜吧？你小子可悠着点，听说她恋爱都没谈过。”
“我在我姐那，你们别扯淡了，洗洗睡吧。”
他发完消息，收掉手机，一抬眼又看到夏妤瞳古井无波的脸，平静漠然，让他心里发毛。
“姐，你生气了？”
“还不至于，可以睡觉了，洛洛，记住姐姐今晚的话。”
“嗯，我会记牢的。”
两人都闭了眼，黑夜幽暗，窗外的光线被帘布遮挡，一片寂静蔓延开来，只剩下细微脆弱的呼吸声。
暗夜越来越深，几近凌晨。余洛睡得很熟，温暖的被窝裹挟着他的身体，冰冷的蝮蛇深入衣物，贴着皮肤，攀附在他的小腹。
他依旧没有反应，毒蛇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更加肆无忌惮，直至咬上胸膛，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洛洛，不要怪姐姐。”
温热甜腻的吻落在他光洁的额头，而后向下，从眼睛，脸颊，吻上他的双唇。
极乐…再怎么大快朵颐都无法填充她对此的渴求，磨牙吮血的凶兽已经等待了太久，更何况她已经尝过，那是毒药，让她染上了再也戒不掉的瘾。
蝮蛇继续游动，向下搜寻着它的猎物，在终点的咫尺之遥，她看着男孩的脸，记忆中他的哭泣，哀求，恐惧仿佛再一次浮现眼前。
她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了，可饮鸩止渴，这么多年积蓄的对他的渴望几乎要杀了她。
许久，她紧咬着唇，停了下来。
“洛洛，不要让姐姐等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