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二十分钟，开车只需要几分钟。
有车真好，柳玉玉在心中感慨。
车直接停到了家门口，柳玉玉打开门下了车，转身对着徐雅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可是抬头却发现徐雅并没有要开走的意思，反而是打开了车门也跟着下了车。
柳玉玉心跳加速，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请老师进去喝喝茶吗？”虽说是反问句，但在柳玉玉耳朵里却是和陈述句没什么区别。
摇了摇头，柳玉玉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绕过少年，徐雅走在前面领着他敲响了房门。
“你好。”徐雅出声说道。
见无人回应，她加大了几分音量。
“你好，有人在吗？”
还是没人回应，她回头看着柳玉玉。
柳玉玉连忙开口：“姐姐她有时候在这个时间不在家。”
说完，柳玉玉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他松了口气，柳妃妍确实不在家。
换完鞋，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徐雅才反应过来，连忙从鞋柜给她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嗯，兔子造型的。
徐雅没有在意，直接弯腰去脱高跟鞋。
深邃的沟壑有些晃了柳玉玉的眼，等徐雅换完鞋后他小声道：“老师坐沙发上吧，我去倒水。”
来到沙发旁坐下，徐雅环视一圈打量起了客厅。
和她在门口看见的来说感觉落差有些大，并没什么值钱的家具，目前也就一个液晶电视机看起来比其他东西贵了一些，刚才还以为柳玉玉家境不错，没想到其实并不然。
少年很快就拿着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过来。
徐雅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并不烫，下一秒直接一口喝完放在了桌子上。
“我再倒一杯吧。”
“不用了，坐吧。”
徐雅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柳玉玉坐下，也少年没有拒绝，直接乖巧的在她身边坐下。
“你父母呢。”徐雅刚才只听他讲到了自己姐姐，在办公室也是只说了他姐姐，她不免有些猜测。
见柳玉玉摇了摇头，徐雅心如明镜，看来这是要么离异要么去世。
“所以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你姐姐？”
“嗯。”
气氛有些沉闷，绕是什么时候老师来家访也不会有愉悦的氛围。
“你想看电视的话就看吧，我坐一会儿。”
“好。”
柳玉玉点点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机刚打开央视音乐频道的音乐就开始在客厅回荡，是熟悉的小提琴独奏。
他刚要换台想找个纪录片看就被握住手制止了。
“听会儿音乐吧。”
柳玉玉再次点点头，放下遥控器开始听着音乐，侧目看了徐雅一眼，他发现对方万年不化的脸上居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看来老师也是个“高雅”的人，也对，开那种车的人肯定也很“高雅”。
“老师也喜欢小提琴吗？”
少年的忽然开口让徐雅挑了挑眉毛，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听见柳玉玉主动问问题。
“对”
她从对方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缓缓道：“你喜欢小提琴？”
少年摇了摇头，卷卷的头发跟着小幅度晃动了两下，像是蓬松的毛球。
见柳玉玉摇了摇头，徐雅只当是他为了缓解气氛的随口问问。
“我姐姐喜欢。”安静了两秒又补充到：“她学小提琴的。”
“那挺不错的。”
跟着电视二人听了有十来分钟分钟，当徐雅再次看了看手表之后她忽然站了起来，吓得柳玉玉也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你姐姐不在，那就下次再来吧。”
“好。”
“明天你在家休息一天吧，我批你一天假。”
“嗯。”
“星期六我来家访。”
“嗯，啊？”
看着柳玉玉不对劲的表情，徐雅没好气地道：“单纯补习，不说你坏话。”
“嗯嗯。”听到这柳玉玉才放下了心。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不要总是耷拉着嘴角。”
柳玉玉脸红了红，没怎么被夸过，突然被夸还挺不好意思的。
目送着黑色轿车离去，柳玉玉回到了家中，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拐角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直到晚上八点，钟表分针指到十七柳妃妍才回了家。
电视机还在放着动画片，少年靠着沙发似乎是睡去了。
换了鞋，她提着琴盒走到少年身边，看着他脸上微微鼓起的巴掌红印，柳妃妍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虽然她很不喜欢这个弟弟，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弟，即使不喜欢她也不想让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本来刚才徐老师给她打电话说柳玉玉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还感觉没什么的，但现在真切看见她还是止不住涌出了怒火。
不过又回想起徐老师说他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对好看的细眉皱的更深了。
没有叫醒他，也没打算做饭。
早上留给他的钱他也不拿，似乎知道少年嫌多，这次她重新换成了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柳玉玉感觉浑身都在疼，特别是脸上和胸口，伸手摸了摸脸，还是火辣辣的一片，而胸口是前天柳妃妍高跟鞋弄出的乌紫，昨天又被推搡蹭破而引起的阵阵肿痛。
看着已经蒙蒙亮的窗外，柳玉玉暗道不妙，自己居然就这么在沙发上睡过去了，他只希望柳妃妍没有发现他脸上的伤。
他不想让柳妃妍看到他这幅难堪的样子。
他跑进洗手间匆匆洗漱，拨开凌乱的头发凑近镜子看了看，那红的像是纹身。
照这样子明天都不一定能消下去。
忽然客厅传来脚步声，柳玉玉心一惊，低着头就走了出去。
“等会下来吃饭。”
柳妃妍的忽然出声让柳玉玉定在了原地，视野中除了自己的腿还出现了柳妃妍的，依旧是那熟悉的吊带袜，他姐姐有好几条一样的。
“姐姐我不饿。”
“不饿算了，今天老实呆在家里，你老师给你放了一天假。”
“嗯嗯。”
看见少年慌忙从自己身边绕过去上了楼，她并没有把视线在他的身上做过多停留，转身直接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回到房间柳玉玉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他心怦怦直跳。
看样子似乎柳妃妍并没有发现自己受伤了，想必徐雅老师并没告诉他姐姐自己的事。
躺在床上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只要吃完饭躲房间里不被柳妃妍看到，等过个两三天就该消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