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韵终究迈出这一步。
进了屋。
鼻子轻轻嗅了嗅，她以前拖地擦桌子常用的那种清洁剂特有的橘子香气不见了。
这也正常，楚建军知道拖地收拾就不容易了，至于要用清洁剂还是清新剂之类的一窍不通。
楚韵直接走向了冰箱。
检查一下，是通着电的，伸手拉开，随即皱眉。
冰箱里摆满了啤酒，保鲜层最下面还有半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鸡蛋。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随手就拿出几罐啤酒往外面的桌子上放，如此反复：“一会儿永奇哥回店里的话带上……我爸他不能再喝酒了。”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陈永奇恰好听到，一下就眉开眼笑的了：“哈哈，这行，这好！”
陈澈“嘁”了声，“酒蒙子。”
“你说自己呢？”陈永奇毫不示弱，抖落着手上的水，“又菜又愿意喝也不知道是谁？”
嘲讽的相当到位。
只是陈澈咧嘴一笑，眼睛看向楚韵：“说你呢。”
“诶？”
楚韵眼神清澈，透露着些许愚蠢，手指了指自己。
“我说你呢陈澈！”
陈永奇跟陈澈斗嘴根本停不下，“你少在这祸水东引。”
“哟。”
陈澈比了个大拇指，“还会用成语了，真不错啊！”
“我去你的！”
俩人闹个不停。
楚韵倒是没觉得陈澈那句“祸水东引”的话有什么不妥，她本来就是酒桌远程兵，这会儿看着陈澈跟陈永奇你一嘴我一嘴的吵，边喷边干活，也算是乐趣十足。
把屋里彻彻底底收拾一遍，即便是三个人一块儿干，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楚韵提前长了心眼，收拾屋的途中在手机上下单买了些接下来应该都少不了的东西。
这会儿也到了。
一个破壁机，一个肌肉按摩仪，一个手动调节的躺椅，还有一大包铺在床上的医用无菌布。
除此之外，食材也买了不少，红豆、绿豆、黑米、薏米、大米、玉米和红薯都买了些，其次是一些新鲜蔬菜和肉。
以后楚建军不论是饮食还是起居都会比较困难，换着花样的煮粥给他喝算是个万全之策。
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楚韵终于是放下了心来，用电饭锅煮了半锅红薯大米粥，这才松口气坐到沙发上有空缓一缓。
陈澈跟陈永奇说什么也要留着吃一顿晚饭，还强烈拒绝了自己做饭的想法，俩人勾肩搭背的下楼买现成的去了。
这会屋里很静，楚建军刚刚睡下不久。
屋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让楚韵坐在沙发上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心中总觉得自己这是临时的休息。
在医院忙活，上了高铁又分神盯着楚建军的情况，事儿赶着事儿就把给外婆打电话的事忘了。
这会儿闲下来，楚韵便想给外婆打个电话说一说。
拨通电话，楚韵深呼一口气，脑子里疯狂脑补着外婆的反应，是恨铁不成钢的责问，还是心疼她的体己话。
通了。
“喂，韵韵。”
外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楚韵心头一酸。
“外婆……”
老人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楚韵从她语气中听不出半点责怪，她只是先问楚韵：“吃饭没乖乖，累不累啊……是到家了吗？在家属院的房子里吗？”
楚韵忍着鼻头的酸涩，“……没呢外婆，就要吃了…刚才在收拾屋子，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外婆听出了楚韵语气不对，问道：“怎么了乖乖，是不是委屈了？跟外婆说说……”
楚韵揉了揉眼，不想哭出来：“没有呀外婆，就是好想你呀……”
父亲的突然病重。
哥哥又是个没担当的。
她拨通电话，是抱着被外婆狠狠说一顿，然后无论如何都要她立刻回家那种想法，已经做好了拒绝外婆的打算。
可外婆什么也没说。
她只关心自己吃没吃饭，累不累，是不是受委屈了。
“……你这孩子，想外婆了就回来呗，不是想好了照顾楚建……你爸吗？衣服总是要拿几件的，今天累了就算了，明天记得回来拿。”
“哎呀，你别哭啊乖乖，外婆给你送也行，外婆给你二姨打个电话吧，让她回家开车送我过去。”
楚韵止住啜泣，抽了抽鼻子：“……不呀外婆，我明天回去的。”
“真不要嘛？”
外婆笑了笑，“是不是不怎么想我这个老太婆啊？”
她逗楚韵的。
谁知楚韵立马就急了，我我我了半天，“……我我我，外婆，我想你的，可想你了！”
金禧雁靠在椅子上，当即大笑起来，眼神中都是宠溺，对着电话那头解释：“别急别急，乖乖，外婆逗你呢！”
“外婆！”
楚韵语气嗔怪，“……”
祖孙俩就这么聊，谁也不肯挂电话。
家属院外。
老纪家常菜馆门口。
陈永奇踩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怎么说？跟我唠唠呗……”
陈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唠啥？什么怎么说？”
陈永奇嘿嘿一笑，揽过陈澈的肩膀道：“怎么？跟我装傻是不？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跟小韵的小动作…你差不点就不背人了！”
他越贴越近，挤眉弄眼，“说说，是不是有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去你的…”
陈澈挣脱开陈永奇，“你那脑子里少装点没有用的行不？什么玩意小动作八动作的，我跟楚韵能有什么事儿啊？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别跟我这臭贫。”
陈永奇不罢休，势要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主要是赵雪来之前交代了这事儿，他可不能马虎，“哟哟哟…你说话就说话，急眼什么啊？是不是急了？哈哈哈你急了！”
“你闭嘴吧，”陈澈这会儿看见陈永奇不烦别人，“楚韵以前是……不可能的知道吗？”
听到这。
陈永奇突然就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语气有些沉下来：“陈澈，你嫌弃小韵是不？”
陈澈张了张嘴，“我……”
他没有。
只是陈永奇像个傻狗一样一直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他下意识的想找个什么借口堵他嘴罢了。
只是为什么？
陈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就脱口而出了这个事。
他嫌弃楚韵？
陈澈问了问自己。
答案很简单，不是。
那为什么呢。
陈澈也有些茫然，但还是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