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a～晚安。”
循环十遍。
陈澈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一个两秒的语音条，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八点出头，陈澈听了最少有一百遍了。
怎么都听不够。
突然get到了舔狗的乐趣，只不过我陈某的身份比他们名正言顺一百万倍！
嗨害嗨…刷牙洗脸找老婆。
“喂…”陈澈停下手上的动作，任由牙刷挂在口腔里，一说话咕噜咕噜全是泡沫：“窝债刷牙…”
楚韵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大清早的听见陈澈这种傻乎乎的声音，她心情不要太愉悦，连着笑了好几秒后，楚韵才平复下来说道：“那要不…你先洗漱呗？”
“里嗦就阔以…”陈澈跟牙刷较劲，也为了逗楚韵开心，“窝似阔以跟里嗦话的。”
“噗呲……”
楚韵乐的合不拢嘴，“…你好好的！”
“……”
陈澈翻了个白眼，“辣里快嗦森莫似！”那你快说什么事。
楚韵忍着笑，开着外放，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最后定格在一个主体黄色的app页面上：“我在拉货吧上约了个司机师傅，刚打电话讲九点左右到，你时间来得及嘛？”
现在她使唤陈澈很心安理得，毕竟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这要是以前，问的大概就是：你有事嘛？有的话就算了，太麻烦你了。
陈澈“嗯”了声，“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呸！”
在漱口了。
几秒后，陈澈总算恢复了正常，朗声道：“等我就完了！我给你买点早餐带去。”
“嗯嗯，”楚韵眯着眼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我要吃手抓饼！”
陈澈接水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泡沫，“……唔，加蛋加鸡柳加肉松加黑椒肠多生菜，然后番茄酱跟千岛酱，我说的对吧？”
“全对！”
“那不得给我点奖励？”
奖励？
听到这个，楚韵思索片刻，随即狡黠一笑：“那就奖励你今天多干点活儿！”
再看一圈堆在客厅里的各种打包好的行李，楚韵就一阵神清气爽。
有个免费劳动力真好！
这边的房子，再三的考虑后楚韵还是决定留下来。
虽然有很多不太好的回忆，可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人生开始的地方，也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至于楚建军……
人死如灯灭，虽然没办法做到释怀，但楚韵从一开始就跟他说过，自己对他并没有恨。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逝者已矣，做错了事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如让一切随风。
这里承载着楚韵的曾经。
有句话说得很好：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
“铛铛铛铛！您的专属配送员已将爱心早餐送达～”
一进门，陈澈就献宝似的把冒着热气的手抓饼递给楚韵，另只手提了杯豆浆一起送到楚韵脸前：“还有一杯红豆加黄豆现磨豆浆，老香了！”
“谢谢…”楚韵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伸手接过手抓饼和豆浆，趿拉着拖鞋坐到饭桌前，迫不及待的打开来吃。
咬一口。
金黄酥脆的饼皮包裹着松软的鸡蛋，黑椒肠的浓香和鸡柳的肉香味在口腔里爆炸，千岛酱和番茄酱的混合口味让这一口下去幸福感满满，尾调的油腻又被生菜的清新压下去。
完美的早餐。
楚韵的脸蛋鼓鼓的，随着咀嚼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好，好次！”
陈澈宠溺的摸了摸楚韵的头发，“你慢点吃，别噎着。”
这一口很大。
确实差点就噎到了。
楚韵嘬了口浓郁的豆浆，把堵在嘴巴里的手抓饼慢慢咽下，随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啊！真的好好吃，吃多少次我都不会腻！”
“好好好，”陈澈笑着坐下，“只要你想吃，不管怎样风雨无阻，一定把手抓饼送到你嘴边。”
“嗯！”
楚韵重重点了几下头。
吃到心心念念的手抓饼，楚韵有些脑子转不过来，把咬了一口的手抓饼递到陈澈跟前，问了句：“你要尝尝吗？”
尝尝？
陈澈看了看楚韵。
又看看被咬了一大口的手抓饼，上面有些莹莹亮色，好像是挂了一丝少女的口水。
喉头滚动。
陈澈头一伸，啊呜一口。
口很小。
但是吃点了某处晶莹。
嗯。
很香。
“好吃吗！”
楚韵的语气分明是肯定句，“你还要吃吗？”
陈澈一边嚼着嘴巴里的食物细细品味，一边拒绝道：“我来的时候吃过一个了，已经饱了。”
“哦哦，”楚韵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咯。”
一顿饭简单解决。
巧的是，
楼上的楚韵刚把垃圾之类的收拾好，拉货吧app的司机师傅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
行李不算少，两个行李箱装的是楚韵陆陆续续拿来的衣服，还有一个小的手提行李包，装的是几双鞋子。
一个半透明的大包裹，里面装的是楚韵专门从外婆家带过来的被子和枕头。
还有一个挺大的书包，装着她从小到大的一些很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比如和妈妈的合照之类的。
等到所有东西都搬出来，楚韵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屋里。
楚建军的房间门是敞着的，他的遗照用的是年轻时和妈妈拍的结婚证件照，放大修复后摆在屋里的书桌上。
他的拖鞋还在屋里一角，衣架也在墙角安安静静待着，上面挂着他最常穿的两件外套。
一切如常，却已物是人非。
关了门。
很轻。
楚韵看向一旁的陈澈。
笑了笑。
眼里是对曾经的缅怀，笑容是对未来的期待。
“走吧。”
“嗯，走吧。”
两人牵着手离开。
已经有段日子没回天水别苑了，猛的要回去，楚韵心里还有点紧张。
本来外婆说年夜饭会来老小区这边陪楚韵一起过的，但是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
已经快到小区门口的外婆就折返回去了——小辈病故，非嫡亲长辈不能在场，这边的规矩。
无关金禧雁对楚建军的感官，相反，在人走后，楚韵再没在外婆嘴里听到楚建军的半点不是。
人死如灯灭。
操办葬礼那么顺利，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外婆帮忙拿主意，安慰楚韵，已经七十多岁高龄的老太太为了她这个外孙女可谓是操碎了心。
“那是你外婆，有必要这么紧张嘛…”陈澈笑着说了句，抓紧了楚韵的手以表安慰。
楚韵神色有点紧张，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敲门，听到陈澈的话后扭头回答：“……诶，就是过年也能陪外婆，她那么大岁数了还每天半夜给我打电话…之前你昏迷住院，外婆还来了，但是也没说几句话。”
“这有什么担心的，”陈澈柔声道，“首先，外婆不会生你气的…而且最近事情这么多，外婆也很想你的，快进去吧！”
“嗯。”
楚韵深呼吸了一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因为昨天就跟外婆打电话讲过今天回来，如今一敲门，外婆大概就已经知道是她回来了。
脚步好急促。
没多久，门就开了。
“乖乖回来了！”
外婆仍是一副笑脸。
永远让人安心。
她看向贴楚韵很近的陈澈，“小澈搬上搬下的累坏了吧，快进来吧你们，牛肉刚炖上，中午好好补一补身体！”
然后。
她视线向下。
就看到了一双十指紧扣的手。
一大一小，严丝合缝。
金禧雁笑的更开心了，再看向陈澈时眼睛里藏着欣赏与关切：“快进来吧，别愣着磕！”
“外婆。”
楚韵眼睛红红的，“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