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里日渐走低的视频播放量，聂言再也坐不住了。
距离比试开始已经过去四天，这期间路尧也录制发布了好几个视频，播放量却还不如出道视频高。
从最初四万五，一路走低，直到昨天的两万出头。
事务所内的气压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降低，聂清心没有把菱形事务所的事情告诉其他员工，但大家看到这样的成绩也高兴不起来。
姐姐依旧像往常那般有说有笑，不过聂言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笑容底下的疲惫。
这种时候路尧在干嘛？
聂言本以为她会像刚搬来事务所时一样，在空余时间玩游戏，这次在走廊就碰见了她。
少女背对着聂言，拿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聂言注意到她衣领翻过来了，走过去顺手帮她整理好，可是对方却像受惊的小猫跳起来，看到是熟人后才松了口气。
“笑一个。”
“你在干什么？”
路尧用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聂言，银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上身短袖衬衫，下身热裤，这身打扮颇有一副专业人员的感觉。修长紧实的大腿微微弯曲，由低处向高处拍摄聂言的脸。
“我在拍vlog。”
“好端端拍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记录美好的记忆。”路尧笑道，“别老是板着一张脸，笑一个嘛，茄子。你这样观众看了会不高兴的。”
还有观众？谁会看你的作品……
聂言很敷衍的扯了一下嘴角，路尧这副悠闲的样子很让他头疼，这家伙真的有把比试放在心上吗？还剩三天时间，不抓紧时间还拍volg，简直就像是在写遗书……
等等，遗书？
聂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准备离开的路尧拦下。
“你那个vlog，是给谁看的？”
“……这个嘛，秘密。”路尧说话有些支吾，眼神也不敢看他。
怀疑的种子埋下之后便开始迅速生长，聂言的表情渐渐覆盖上一层寒霜。
有没有一种可能，路尧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只是在摆烂？
想到这种可能性，聂言就快控制不住自己，向她伸手：
“手机给我。”
“干嘛？”
“我删了它。”
“才不要，我拍了两天了，很珍贵的！”
路尧这副母狮护崽的模样更加刺痛聂言的心，差点就扑上去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最后还是直接向她索要。
少女直接把手机藏在身后，连忙摇头：
“不行，这对我们来讲非常重要，你删了会后悔的。”
“我现在就很后悔相信你的选择！”
聂言向前一抓，哪知对方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后一溜烟跑进房间，把门反锁。少女身材娇小灵活，就像一只真正的猫咪，嗖地一声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聂言用力敲门，不管他说什么路尧都不回话。
“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出来了。”
聂言丢下这句话后就愤恨离开，径直走出事务所大门，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在附近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仿佛整个人都老了二十岁。
该怎么办？如果路尧自己都不打算获胜，自己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变成唯一一个小丑？
双方都悠哉悠哉地等待结果，只有自己还在泥潭中挣扎，结果唯一的队友还不愿意拉自己一把。
这什么天坑局？
聂言重重叹气，找个法子转换心情，想到这个时间点开黑三人组应该都在线。点进聊天群，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发出信息：
“我有一个朋友，有个妹子刚跟了他没几天就被人抢走，我该怎么安慰他？”
不一会，三人组就给他回复消息了。
“出现了，无中生友！”
“聂大少这是又在情场遭遇滑铁卢了？”
“剧情发展这么快？”
聂言看着他们令人窒息的发言，急忙解释：
“我摊牌了，那人其实就是我的表弟，你们快支点招。”
“……表弟啊，我觉得可以埋了。”
“不如趁现在拍几张照，录几个视频做纪念。”
“就是就是，在她离开前给她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们发言这么危险，我就不该自讨苦吃。
聂言深感无语，继续发消息：
“她在拍vlog，我表弟该怎么办？”
“这不是好事？说明她心里还有你……表弟。”
“我认识一位姓楚的面瘫师兄，专业打婚车车轴。”
“你还有机会，趁现在感动她的心，把她留下来！”
看到最后一条，聂言就知道自己还是暴露了。同时他心里也愈发感到郁闷，如果路尧真的对自己这边感到留恋，以她的性格就应该拼死到底。
就算尘埃落定，她也会想办法让比试结果无效，或者干脆溜之大吉。
不过，美好记忆是吗？
聂言记起路尧拍vlog时的表情，很认真，很好看。
“好，我知道了。”
给三人组感谢之后，聂言又瞄了一眼手机，默默将其收起来。
他们又在发一些不知所谓的消息：
“你可是璐璐的榜一，你都硬不起来，谁还能让她满足？”
“换做是我早就把她扔到床上，一堆车灯两手抓。”
“记得录视频，我用我的马发誓不到处传。”
“我记得你不是单亲家庭来着？”
三人组在关键时刻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至少聂言现在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再坐一会就回去。如果路尧还在拍vlog，就帮她拍得好一点，自己的镜头要足够多。
啪嗒，啪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视线，聂言猛抬头，发现一对男女停在自己面前，女方同样在用惊讶的表情看自己。
“怎么又是你？”
“李秀秀……这么巧？”
她挽着一名男子的手臂，想必就是她的现任男友，从那一身结实的肌肉来看，和传闻中的一样是健身爱好者。
李秀秀观察四周，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你一个人在这，那个丫头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
“噗，看你这落魄的样子，又被甩了？”李秀秀抬手捂嘴，“果然富人就是玩得花。”
“秀秀，他就是你前男友？”健身男看聂言的眼神很不友善。
“什么前男友，是废弃品。”
“对对，你说的都是正确的。”
光天化日之下，聂言见到他们卿卿我我就烦躁，干脆起身离开，可是被健身男伸出的胳膊拦下。
“喂，你还没回答秀秀的问题呢。”
虽说他在说话的同时也在显摆自己的肌肉，聂言板着的脸并没有出现任何波澜。
“让开。”
“可以，不过我得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个废物，我还不能与秀秀终成眷属。”
“呵呵。”聂言笑了，两位两人眉毛都拧在一块，“不过是一块奶油泡芙罢了，兄弟，你口味可真重。”
两人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才有动作。
李秀秀红着脸跺脚大叫：“聂言，你别太过分！”
健身男的脸上比她更难看，眼中戾气涌上来，照着聂言脸上就是一拳。
本以为这一拳能把他的牙齿给打飞，但早有准备的聂言不仅躲开这一拳，反而还擒住他的胳膊，将比高了两个头敌人翻倒在地。
“真给你脸了。”聂言解开领口的扣子，刚好自己需要一个发泄目标，这家伙皮糙肉厚，耐打。
健身男起身大吼一声，飞快扇了聂言一巴掌。
挨了一下的聂言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晕，舌头都被咬破，他迅速稳定身体，吐掉带有血腥味的口水，照健身男门面就是一拳。
对方挨了这一下也后退好几步，在剧痛之下发现自己鼻子被打歪了。
“来啊，继续啊！”
“你找死！”
两个男人谁也不怕谁，向对方扑过去，扭打在一块，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甚至还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聂言眼里只剩下健身男的身影，今天不把他打趴下，自己就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