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下课铃响起，关闭的校门就会打开。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路尧就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每当放学的时候，都和其他人比着谁最快重出学校。
高中毕业的第一天，他就在上下学的高峰期站在校门对面的街道，用手机拍下这一画面发到个人空间。这种局外人的感觉莫名爽快。
不过路尧今天并不是来怀旧的，她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就为放学这一刻。
“聂言，瞪大眼睛盯紧了，别让她跑掉。”
路尧与聂言眼对眼，向他比手势，目光从每一个出来的学生身上扫过。
刚开始还好，随着学生数量变多，没过多久聂言就感到眼睛酸痛，但路尧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看。
“这和你要报复埃蕾特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我们不就是在这埋伏她？”
“你为什么知道她会在这上学？”聂言反问。
路尧闻言露出看傻子的眼神，语气带着一丝嫌弃，“你没发现当时她穿着这所学校的校服吗？而且还是初中部的制服。”
听她一说，聂言确实有印象，当时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么说来埃蕾特还算是他们的学妹，那她对自己的前辈也太暴躁了。
“抓到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揍她一顿。”
“我是那种人？”路尧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打架被关进局子，还差点被处分。”
“还不是因为你……”
“嘘！”
路尧抬手堵住他的嘴，人流量已经大到她不能分神的地步了。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聂言还真就乖乖闭上嘴，原本要说出口的抱怨全都咽下去。他心里这么想着：如果这家伙平时也这么正经该多好。
“啊，我好像找到了！”
路尧指着自己视线的落点，聂言眯眼看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因为总是被挡住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走，别让她跑了！”
路尧话音刚落就迈步上前，但面对迎面而来的人群，以她的身材根本没法逆流而上，别说拦下埃蕾特，自己都快被人流冲走了。
挤了好几次路尧都没有成功，甚至还被比自己更高大的学生给警告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深陷漩涡之中，迷失了方向。
在这人挤人的地方，连空气都是带着热气，少女一下子慌了神。
“这边！”
聂言推开其他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成功带她离开漩涡的中心。
两人迅速跑出学生流量最大的区域，这才松了口气。
“好恐怖啊，以前咋没这种感觉？现在的学生都发育那么好？”路尧还感到后怕，大气喘不停。
“是你太矮了。”
聂言说这话的时候就感到自己被瞪了，不过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身材娇小也很好不是吗？
虽然路尧算不上很轻，抱起来的手感却很好，纤细的身躯仿佛尽在掌中。
“你能放开了吗，我的手有点疼。”
原来不是幻觉，聂言赶紧放开，怪不得脑子里想的都是桃色画面。
“你没事吧？”路尧眉头微皱。
“我很好，不用担心。”
“不太可信。”
“信不信由你，先去找埃蕾特。”
聂言趁着她像无头苍蝇撞进人群的时候，记住了埃蕾特走的方向，不至于让这一趟白来。
顺着这个方向走，他们很快就在拐角处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两人同时探出头，都瞪大了眼睛。
“女侠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大发慈悲。”
“我们甘愿做牛做马！”
埃蕾特没有走远，在她面前有三名鼻青脸肿的青年，他们每个人都梳着五颜六色的发型，手臂上绣着奇奇怪怪的花纹。
周围的人都往这边投来奇异的视线，路过的学生最多动动眉毛，随后便离开，仿佛这种时期已经是习以为常。
“听好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出现在这，不然我看一遍打一遍！”
埃蕾特举起手，握成拳头。
三名混混连声应和，发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给爷爬！”
“是是是。”小混混刚起身要走，又被埃蕾特叫住。
“我说的是，爬，听不懂人话吗？”
“听、听得懂！”
被她凶恶的眼神瞪住，小混混汗毛竖立，真的以四肢着地的爬行姿势逃离现场。不少人见到这个景象还在用手机拍照。
埃蕾特见状吐了口唾沫，冷哼一声。教训完惹事的小混混，她捡起一旁的背包，在学生的欢呼当中离开。
刚走到学生较少的地方，就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本以为又是小混混，不过却是更麻烦的家伙。
“你们……”
“原来你也会把武力用在正常的地方，林依云同学。”
听见路尧叫出自己的名字，她心中暗暗吃惊，立即摆出警惕姿态。无论怎么看，白毛少女的红瞳都在散发危险的光。
“你知道我的身份？”
“下次变身记得别穿校服。”路尧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还有你的校卡，我不仅能看到名字，还有你的学号和出生日期。”
说到这她眯起红瞳，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原来你只有十五岁，真叛逆啊。”
“关你什么事？”林依云慌忙把校卡拽下来塞进口袋，“知道我是谁又怎么样，你想威胁我？”
“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路尧摆摆手，“我打算做的事情还是一样的，拉你入伙。”
“我拒绝。”
这种事情想也知道，聂言搞不懂路尧在干什么，本打算上前帮忙劝两句，但被她的手臂拦下。
少女的眼神如此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
路尧当然清楚林依云会拒绝，也没有感到生气，而是露出微笑，“在这之前，林依云同学，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真的很像缺爱的小屁孩。”
林依云额角抽搐，但并没有爆发，“你又懂什么，像你这样的温室花瓶，连酸甜苦辣是什么滋味都不明白。”
“你口中的花瓶，可是多次在恶兽手中保护了D市。”
路尧的笑容不变，只是在林依云眼中愈发诡异和阴冷。
见对方不说话，路尧向她伸出手，“我们，来一场对决如何？”
“啊？”
“魔法少女的对决。”
“你认真的？”林依云怀疑这里面有诈，“你别真的以为自己能打赢我，就算我是新人，并不代表我比你弱。”
面对那把巨斧，路尧可不敢不躲，林依云和聂言都是如此认为的。
“时间和场地你挑。”路尧耸耸肩，“赢了，你就乖乖入伙，输了，我再也不缠着你，很公平不是吗？”
路尧淡定的态度让林依云心中的火燃烧得更旺，她很想像刚才教训小混混那般，挫败她的这股锐气。
“好，到时候你可别跑。”
“谁跑谁就是孙子。”
决斗在几分钟内决定下来，看见路尧真的把林依云放跑，聂言再也忍不住，忙问她怎么回事。
“就算时间不够，我们还能再找她，会有更好的方法。你偏偏选了一条最容易走到死胡同的道路。”
有的时候，聂言确实无法看透路尧，她的脑回路过于奇特，出牌不按照常理。
“这有什么奇怪的，理由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
“她让聂言你受伤了，这我不能忍。”
路尧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让聂言最惊讶的话语。刚刚与林依云交涉，她也一直把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一旦被对方看见，谈话随时都会崩溃。
对她来讲，今天出门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放心回去了。
“啊，有点上火，买瓶凉茶。”
路尧现在又像是个没事的人，发觉聂言还在愣神，叫他赶紧跟上。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