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室内的声音无法传到外面，看着里面的二人，聂言还是能想象到路尧此刻的心情，嘴角不自觉上扬。
“你叫聂言是吧？”
“啊，是我。”
突然被林依云搭话，聂言有些措手不及，不知为何，每当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会感到紧张。是不是该转移一下话题，交给跟她比较熟的路尧？
想到这他当即否定这个想法，好歹自己也是男人，怎么能把麻烦甩给路尧。
说不定还能刷一波好感度。聂言心里还有点美滋滋。
林依云并没有注意到他窃喜的表情，“你和路尧是什么关系？”
“啊？”
这是什么问题？聂言还以为她会问自己工作相关的事情，提到路尧就算了，为什么还扯上自己？
见对方陷入懵逼，林依云双臂环抱，解释道：“从我和你们接触第一刻起，你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原本我还以为是工作同事，看起来并不是。”
路尧和聂言的亲密度远远超出林依云的想象，如果说是同事，两人的距离走得太近。如果是更亲密的关系，他们之间距离感又让人感到违和。
路尧多次关心聂言，甚至为他向林依云提出对决，聂言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路尧提供协助。他们默契度极其微妙，关键周围的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
要说是什么关系，聂言一时间还没法回答她。
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朋友”，但现在他说不出口，感觉这是一种背叛。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林依云问起，聂言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最终他叹了口气，笑道：“这个我也说不清。”
林依云蹙眉：“哈？”
她一副你TM在逗我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动用武力报复。
抢在她吐槽前，聂言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想跟在她的身边，给她帮助，看着她走到巅峰。”
“这个巅峰是哪方面的？”
无论是事业的巅峰，还是人生的巅峰，他都想亲眼见证。
聂言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身穿素白长裙的路尧一步一步登上通往天穹的阶梯，在那天空之上，神圣的光芒照耀着她。
少女白发飘飘，宛如走上成神阶梯的天使。
直到拍摄结束，林依云都不再说话，反倒是累出一身汗的路尧跑出来后第一个抱怨连连：
“好累，好饿，我饿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身旁的人递眼神。
聂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表情反而肃穆起来，“想得美，又不是没吃过早餐，饿不死。”
路尧嘟起嘴，悄悄摸到他身边。“一点点小零食总可以吧？”
“不行。”
“啊，你怎么这个样子？！”
路尧脱掉鞋子，踩在沙发上，趁聂言一个不注意骑到他背上，黑丝小腿紧紧挽住他的腰不放。
“我靠，你干嘛？”
“我饿得走不动路了……”
“你唬谁呢，快下来！”
不管聂言如何挣扎，路尧都不肯放开，反而抱得越来越紧。淡淡的体香混合汗水的味道萦绕在鼻翼，晃动的发丝也在聂言脸颊周围刺得他痒痒的。
玩着玩着，路尧就改变了自己的姿势，挺直腰背，拍了一下聂言的头，颇有大将军骑马奔腾的架势。
“再快点，我的爱马！”
“谁要当你马？”
聂言真的生气了，抓住两条黑丝小腿，身体向前倾斜，用力将她甩下来。
砰！
路尧就像被人抱摔扔出去似的，整个人摔在沙发上，眼冒金星。口中还在念叨着：你不至于吧……
此时，观看全程的林依云戳了戳杨枭枭，“喂大波妹，他们经常这样吗？”
平时打闹都这么狠，真发狠了会不会把对方打进医院？
杨枭枭瞪大眼睛，“叫谁大波妹，你这小孩哪学的这种词……”
“回答我，大波妹。”
“叫姐姐。”
“大波姐。”
“你……”杨枭枭想打人，但还是耐住性子给她解释，“没错，他们就是这样的。”
习惯就好，不然根本没法在这待下去。
刚好聂清心在这个时候出现，“午餐做好了，差不多来吃吧。”
“这么快？！”路尧蹭地坐起来，心说难道是老天爷察觉到了我的苦难，降下了祝福？
结果当然不是，不管怎么说林依云的加入还是得庆祝一下，所以聂清心早早就准备了午餐，一顿大的午餐。
二楼客厅，众人见到摆满桌的菜品，眼睛都直了。
食物的香气飘入鼻中，聂言吞了口唾沫，看向姐姐，“你怎么做到的？”
每天聂清心都要花大把大把时间放在工作上，三餐都挺将就，偶尔会亲自下厨。今天这顿午餐，除非提前一天准备，不然根本做不完。
“是外卖啦。”聂清心回答得很干脆。
她这两天都不会有时间下馆子，只能出此下策，还有点担心林依云不开心。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有点出神的林依云连忙开口：“不，我很满意……”
“哎呀，你又害羞了？”
“才没有！”
“感动到快哭了吧，都快忍不住了！”
被路尧如此调侃，林依云真的想动手，但她说的又没错。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精心为自己准备一顿大餐了。
林依云享受了一顿非常豪华的午餐，甚至让她产生了幻觉，下意识认为这是一场梦。
大家都很热情，这种热情很纯粹，宛如一把烈火烧在她心中。
起初她还会觉得这种温度难以接受，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适应了。
直到下午，林依云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医院看一看我妈。”
中心医院被拆的差不多了，所有病人都被转移到新的病房，林依云要去看看那里的环境。
见到她提着一个袋子，路尧忍不住开口：“那是什么？”
“鸡汤。”
“你还会炖汤？”
“如果我不会做菜，你觉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尽管被林依云临走前用白眼甩了一脸，路尧却没有太大反应。
她就这么坐在餐桌的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直到聂言收拾餐具才被发现。
“把你的脚挪开，小心倒你一身。”
“哦。”
聂言敏锐察觉她心情不大对劲，停下手中动作，“在想什么？”
“又是鸡汤。”
“什么鸡汤？”
“我也想有人给我做菜，多来关心关心我啊。”
“我看你就是欠打。”聂言突然觉得自己上午说的那番话被拿去喂了狗。
看着少女有点小郁闷的表情，他陷入短暂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