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某个周日下午,阳光正好。
玛丽娜的单间,与两个月前相比,多了不少生活气息。窗台上放着菲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型多肉植物;书桌一角堆着芬恩整理的战术数据摘要;连洛奇的栖木旁(栖木也是菲林送的)都挂着一个菲林用废弃零件做的、会随风轻轻作响的小风铃。这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过去六十天里,三人如何在这方小空间内交流、复盘,并结下深厚的“战友情谊”。
不过嘛~ 这友情,几乎是被斯特恩主任用最残酷的方式“锻造”出来的。过去的两个月,战术研究室成了他们最熟悉也最畏惧的地方。斯特恩的“特训”远超常规想象:
主任会在他们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也是他亲自操刀主导的课程)后,立刻投入需要极致冷静的战术推演,模拟在疲劳下的决策能力。
而推演中,斯特恩会随时宣布“魔能引擎过载”、“主炮卡壳”、“通讯受强烈干扰”,逼迫他们必须在资源受限、信息不全的情况下,调整战术。菲林一度被逼到对着沙盘大喊:“这破船早就该回炉重造了!”
与此同时,他们三人小组时常需要对抗由斯特恩模拟的、或由40期精英学员扮演的“敌军”,在极度逼真的模拟环境中,体会协同作战的节奏与生存的压力。
他们通常被敌军打的“粉碎”
但正是在这一次次被击碎、又一次次重组的过程中,玛丽娜的指挥越发果决,芬恩的数据分析开始更多地考虑“人”的变量和非理想条件,菲林的奇思妙想也学会了在战术框架内绽放。
几人从最初的磕磕绊绊,逐渐磨合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单元——玛丽娜是大脑和意志,芬恩是敏锐的感官和神经,菲林则是锋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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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房间里飘散着红茶的香气。玛丽娜难得地没有穿着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简洁的米白色常服,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
她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块从学院外买来的精美的司康饼和小蛋糕摆放在小圆桌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到了同样穿着便服的芬恩和菲林。
就在三人打过招呼后,芬恩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菲林看到后不满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喂!说好了今天是休息日,不准带‘功课’!”
“这……这不是功课,是一些有趣的魔能引擎能量模式观察记录……”芬恩打开其中一页向菲林展示,试图辩解些什么。
不过在玛丽娜带着笑意的目光和菲林的瞪视下,他还是乖乖把笔记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
“哇!看起来好好吃!”进入房间后,菲林的注意力瞬间被桌上的点心吸引,眼睛闪闪发光,“长官,你终于开窍了,懂得享受生活了!”
玛丽娜无奈地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父亲曾说过,张弛有度。偶尔的放松,也是为了更有效率。”
她熟练地为他们斟上红茶,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轻松的氛围下,三人开始闲聊。话题从菲林天马行空的装备设想,到对某位古板教官的善意模仿,笑声不断。
喝了几口红茶,菲林满足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玛丽娜:“说起来,老大,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家里的事呢?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嗯,‘怪物’,家里肯定不简单吧?”她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
玛丽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化为一种温和的怀念。
“我父亲……他曾是海军军官,一位尉官。”语气平静,“他是我海军知识的启蒙者。”她没有多说父亲的现状,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杯把,神情略带思念。
菲林和芬恩都安静下来,敏锐地感觉到这轻描淡写背后可能隐藏的故事。
“哇…军官家庭啊,怪不得。”菲林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拍了拍旁边芬恩的肩膀,“不像这家伙,家里肯定是书香门第,看他那眼镜的厚度就知道了!”
芬恩的脸微微泛红,在玛丽娜鼓励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家其实很普通。祖父和父亲以前都在海军的研究机构工作,但…没什么特别的成就。我只是从小喜欢看他们留下的书和笔记而……”他习惯性地想往理论方向扯,被菲林“凶狠”的眼神打断,只好讪讪地总结,“…就是这样。”
“嘁,没劲。”菲林撇撇嘴,然后挺起胸膛,一脸自豪地说,“还是我家有意思!我家是开工坊的,专门给海军的船只提供缆绳和木工零件!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和爸爸在工坊里玩,那些工具我闭着眼睛都能用!所以我才最懂,什么样的装备才真正‘听话’!”她挥舞着手臂,仿佛手里正拿着扳手。
“怪不得你改造装备那么厉害。”玛丽娜由衷地赞叹,她想起菲林那些看似粗暴却极其有效的改装。
“那是!”菲林得意洋洋,随即又有点泄气,“不过我家老头子总说我不够稳重,说我那些想法是‘瞎胡闹’,非要我来学院‘收收心’。”
她拿起一块司康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哼,等我成了首席工程师,看他还怎么说!”
芬恩忍不住小声吐槽:“前提是你能顺利毕业,而不是因为‘非法改造学院财产’被开除……”
“你说什么?!眼镜仔!”
“我…我只是陈述一种概率…”
看着瞬间闹作一团的两人,玛丽娜忍不住轻笑出声,连忙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这样的吵闹,与她过去在庄园和家中的宁静截然不同,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着精致桌布的小圆桌上,照亮了精致的瓷杯,美味的点心,和三个背景各异、性格迥异,却因奇妙的缘分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的笑脸。
洛奇在栖木上歪着头,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发出了一声似乎带着满意的“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