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听要付钱，店长赶忙道，“啧，您这见外了噢，我要早知道王老板的千金到我这儿采购，我……我倒贴钱也给您办个欢迎会啊？”
“您要什么只管挑，我不要钱。”
“……哦。”
白拿别人的不太好，但是时月又怕说多了露馅，干脆顺他的意。除了这把威风凛凛的苗刀，时月还顺便把短匕首也都收进麻袋里，还问了句这儿有没有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店长遗憾地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这儿也不是聚宝盆。我们这种小生意一般有固定渠道的，一家只卖一种货，我这儿专卖管制刀具的，别的我也不熟，也不好乱接触。您见谅啊……欸嘿。”
时月挑货的时候店长一直在身旁嬉皮笑脸地候着，有机会就把脸凑上去讲解几句，生怕自己圆嘟嘟的脸庞在时月眼里消失太久。
“嗯……我问下这几件衣服怎么回事？你这儿衣服卖给谁呀？”
时月指了指桌上的衣服。她老早就想问了，这店既然是卖危险品的，怎么会有衣服叠这儿呢？
她拿起面上一件看了看，发现这玩意居然还是套cos服，时月甚至认识这个角色。
“这不是《少女血腥日志》里的杀戮公主吗？”
“啊……是是。”店长没看过动画，不过他也附和着，“大小姐您什么都懂啊。这套衣服也是我从当铺收的。别人穿剩下的吧。听说这类奇装异服都是有市无价，卖多少钱都不奇怪，所以我一办都要备点。”
“用来讹人的吧。”
“嘿嘿嘿。我就会这点三脚猫功夫，那些真牛\逼的家伙，就是他妈当着法官的面抢钱，法官都拿他没办法的。那才叫上流。”
时月点点头，她把衣服也装进袋子里，“我也要了”，掂了掂沉甸甸的袋子，时月准备离开了。
“我帮你抬……嘿……”店长忙帮时月把一大袋东西拎出地下室，紧随时月从地下室出来。
时月准备走了。走前她又忍不住多看了眼，看到店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了想，随口一问店长的名字。
“哦呵呵，我赵钱，大小姐您可记住了，我赵钱，就在这个……4号街芊芊美发旁边……便民超市！回去别忘了给令尊提我一嘴噢！有空再来！”
“还有我、我……我黄茅！”黄毛也激动地凑上来。
“你真叫黄毛啊。”
时月背起麻袋就要离开，店长跟黄毛却突然又拦在她面前：“等下！”
“嗯？”
时月警惕地瞪着他俩。
“不是……我们想了下吧，还是想大小姐再表演一下。”
“啊？”时月不解。
“就是那个呀……您的刀法！您看我白送您东西都没要钱，您再给我俩表演下嘛……没事我、我们不录像，你看，我俩空手！”
时月瞪大了眼睛，她立刻想到一个理由：“你们信不过我？”
“不、不是不相信你……是我们想开开眼界！”
“诶，是是是。大小姐稍微露两手，我们也好说我们是见过大小姐的。”黄毛也附和到。
听他们如此说，时月心脏快了一拍，她心想这两人肯定还是不信任自己，怀疑自己可能是冒牌货。虽然她确实是，但质疑她的身份可以，质疑她的本领……就有点看不起人了。
“你们想看真本事是吧？”
“对对对！我们这一带都在传，说王老板千金是刀术大师，我们就想看看真正的高手到底什么样……真不是怀疑您噢！”店长摸着光秃秃的脑袋道。
真本事么……
时月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视四周。快入秋了，深夜的风格外扎人，尤其巷子里灌入的空气，摇晃着路旁歪歪扭扭的小树杈沙沙作响。
时月灵机一动，她走到方才被她水果刀扎中的那颗小树，时月把刀扯下来，用手晃了晃。这树又细又矮，俨然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晃就落下片片树叶。
“你们过来。”时月招呼着他们，“看仔细了。“
这俩的确看得仔细，店长还掏出手电筒帮她照明。他俩虽说是怀疑，但也不确定时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时月抬头望了望树顶，大致比了下高度，从树顶落一片树叶下来，到接触地面，大概要一到两秒的时间，总之不会超过三秒……至少不会超过太多吧。
“够了。”时月心里默念。她从麻袋中掏出苗刀，把刀鞘挂在腰间，手握刀柄摆好架势。然后她捡起一枚石子，左手瞄准树顶的一条枝桠、将石子轻轻一甩，伴随着“吱呀”一声，树枝一晃，顿时有好几片树叶快速朝地面落下。
就在店长跟黄毛二人还没搞懂时月想干什么时，时月已经出刀，瞬间开启的子弹时间让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变得几乎静止，哪怕路上的汽车速度也变得好像触手可及了。这种状态下的时月大概除了子弹一类的超高速外，没有应付不了的东西。
时月静静地盯着几片下落的树叶，一共七片。难度不小，但难度不是源自反应不过来，而是身体的速度跟不上神经的反应。之前的子弹时间都只在某个瞬间发动，所以没什么感觉。而这次子弹时间足足持续三秒，对时月来讲是莫大的挑战。
首先是身体的极度疲劳。时缓状态下的时月感到整个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明明视线已经把七片树叶下落的轨迹都尽收眼底了，而手中的刀却迟迟挥不出去——挥刀的手的确在动，但动的速度在子弹时间影响下也变得奇慢无比。因此时月只能铆足力气、用平时根本不可能用得出来的力道尽可能把刀速度挥出去……时月看着自己的刀以远超树叶下落、但在自己眼中依然慢腾腾的速度朝目标挥舞而上，最终成功把第一片树叶切成两段。
还有六片。
时月心急如焚，一瞬间她有点后悔对子弹时间过分自信了。但牛皮已经吹出去，只能碰到底。时月继续全身发力，一片、片将剩余的树叶全部从中间斩为两半。
直到漫长的三秒钟过去，七片树叶全部从中间被切开，没有一片完整地落地。
时缓解除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包裹了时月全身，尤其是两臂异常酸痛。时月忙喘气，花了好几秒稳住呼吸后回头一看，却见店长黄毛二人竟已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俩的视角看来，时月在一瞬间内用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精准切开了空中下落的每一片树叶，树叶从下落到接触地面的时间只能以秒计算，而时月居然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漏掉，每一片至少切了一刀。
……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