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清楚。但燕国人既然敢这么干，说明他们已经有防范的手段了。”
时月假装很严肃地点点头。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燕军打不打过来，反正王雪来说了，皇帝谁当不是当？如果燕国赢了，她就当燕朝人呗。反正燕国也是中国。
她真正在意的，还是自己身体里的异变。
那天晚上在莫长湖落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就这么一直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到目前为止，时月还没感受到过什么异样。她感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战斗力、体力、反应速度、身体恢复能力变得超过了常人以外，她没感觉这股力量对自己有什么负面影响。
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月说不上来，但她潜意识里又很确信，一定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算了。等抓到图未和杨荣自然真相大白，现在烦恼也没什么用。”
时月抬头看向王溪云，目光无比坚定。她立刻问王溪云下一步的打算，问她想不想干预杨荣和图未他们的计划。
“当然想了。”王溪云不假思索地说，“这也是我今天叫你来打算给你说的：我调查到杨荣和图未的行踪了！”
图未，还有杨荣？
“调查到了？”
时月惊得差点没站起来。
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马上就可以搞清楚了。
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燕国女特工为什么说她正在被“同化”？“同化”是什么？燕国究竟在酝酿什么？
时月感觉答案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或许，剩下的只是一场决战……
“你查到杨荣和图未躲在哪儿了？”
时月紧张地问，生怕听漏了。王溪云喝了口红茶，示意她先冷静。
“我没找到他们住哪儿，但我知道接下来有一个场合，他们一定会出现。”
说着，王溪云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艘航行在河面上的巨大渡轮。
“这艘邮轮。”王溪云指着它说道，“……差不多两个月后，也就是你快要放寒假那时候。杨荣和图未一定会亲自在这艘船上现身。”
“他们两人……亲自？”
“嗯。”王溪云沉沉地说，“我们暗中调查了一些富人区的商会人员，他们都收到邀请必须在明年一月元旦那一天参与产权交接仪式。他们透露说所有不配合杨荣和图未的人都被杀了。”
她重复了一遍：
“全部被杀了。”
“全部？”
“嗯。”
王溪云点点头：
“之所以说是全部，是因为我们调查到的剩下的人都决定投奔图未了。或者说跳出楚国这条船，跳去燕国。他们以为图未接管城市以后会给他们分些一官半职，图未又杀了这么多，那些富商全都吓破胆，都打算把产业交给图未，到时候在图未手下做事。”
“他们还说，新年约定好的时候还没有上船签订交接协议的富豪，燕人入城后会把他们全部杀光。到那时哪怕想投降也不接受了。所以这些人才争先恐后地投降。”
……就是破财消灾的意思吧？时月想。
这些富商真够软弱的，平时作为地头蛇在凰州作威作福，结果图未倚仗着燕国的特工稍稍杀戮一点，他们吓得就连自家产业都要交出去，还生怕交晚了。平时装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俨然就是群软脚虾嘛。
时月立刻起身自告奋勇：
“王溪云。这次行动我要亲自去！我一定亲手抓住杨荣和图未。”
这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查明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真相的杨荣和图未二人就在那里。
答案已经唾手可得，这次时月绝对不会再放他们跑掉了。
“不是抓住。是处决。”王溪云淡淡地道，“这次行动我也亲自出马。带上我们王家所有的弟兄，绝不能让燕贼得逞！”
……而且是决定王家能否夺取图未胜利果实的关键一役。后一句话王溪云没有说出口。
如果王家的人能趁机俘虏所有这次参会的富商，原本属于图未的财富就会全转移到王家的头上。
“父亲……做到这一步，你认可我吗……”
王溪云轻轻闭上眼。
“嗯。如果我要潜入这艘游轮，从内部偷偷拿下杨荣和图未，首先得想办法绕过入口的安保。”时月分析道，“这次集会对杨荣非同小可，他的安保措施肯定会很严密。首先所有进场的人都要被他们检查身份，这是肯定的。”
王溪云回过神，她一皱眉：
“可是该怎么混进去？我怀疑，除了杨荣指定的人选，其他人无论找什么理由，都是没法跟着进去的……”
“为什么一定要偷偷进去？”一直一言不发的董明突然插话，“我们在外制造混乱，你们趁乱强攻不行吗？进去之后立刻控制住登船入口和救生艇，杨荣就无路可逃了。”
王溪云和时月同时眼睛一亮。
对啊，溜不进去，打进去不行吗？
“付亢。”
王溪云突然看向正躲在时月背后装死的这个混混头子，付亢一被点到名，浑身一颤，他连忙求饶道：
“哎哟！几位大哥大姐……我就是个臭流氓！我没有钱，也叫不来人，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付亢。以前洪元硕手下的势力，你最多能召集多少？”王溪云沉着地问，“现在洪元硕死了，他们应该都听你的。”
“什……什么叫都听我的？我的亲姐，姓洪的都死了，他们一群混混还能给死人卖命？！我个人硬要叫，最多……叫个七八个人吧。嗯，就七个人，八个人，这样子。”
“这么点？”王溪云大失所望。
“哎哟我的大姐，这人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不然你想要多少？一百？一千？而且这回……你们这个……你们这是玩命的呀！这不是闹着玩的。我说叫来七八个人那是都连哄带骗地哄过来，我要是把你们要干的事给他们说清楚，到时候，能来一两个都算胆子大的了。”
付亢畏畏缩缩地坐在边缘，脸上早已没了初遇时那股混混头子的痞气，只剩下颓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叫来谈论怎么拯救城市的事。
这大英雄他可不想当，这是会丢命的……但眼下他也没得选。
他认出了面前这侃侃而谈的姑娘是兀安那个姓王的混蛋的宝贝闺女，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道千金兼王家刀法唯一传人，王溪云王大小姐。他怕杨荣和图未，但他也怕王家。面对王溪云，他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