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未还剩最后一口气。
鬼使神差的，时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过身，拾起刀，目光深邃的，朝倒在地上的图未一步步走去。
“妈的……”
黑暗中图未所见时月的面庞若隐若现，图未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屠杀公主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饶恕自己。
屠杀公主怎么可能留活口。
他偏过脖子，只希望死得痛快点。屠杀公主的手艺他还是相信的，他观察了屠杀公主这么久，除了那个钱公子，他还没见屠杀公主刻意虐杀过谁，都是干脆利落。
时月几步来到图未跟前，蹲下身……图未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当刀刃触碰到他喉头的那一瞬间，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在那瞬间压倒了这个杀人无数的男人。
“靠……我以前杀的那些人，他们躺的地板也有这么冷吗……？”
他还是想求饶，但没等他开口、时月已动手了，他的喉咙在瞬间被割开，图未剩下的遗言登时化作了一阵干涩的哀嚎，混合着伤口中涌出的血沫，呜咽着，像一台断了线的低音提琴虚弱地鸣叫……几秒后，图未被割喉的干嚎声消失，连同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一并停止，一切都淹没在那一夜无边无际的大雨里。
就像沉入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
时月总算是觉得自然了。她收刀入鞘，也没多想，转身踏入工业电梯，电梯隆隆地动起来，像一头卖力的老鳖。
我来，我见，我杀戮。
……
“她来了！快！小优，去叫姐姐……叫她保护我们！”
一楼附楼的入口处，杨荣的遗孀领着幼小的女儿，远远便见着时月归来的身影。她心里一喜，无论如何，时月看在小孩子的份上，也答应了护送她出城，毕竟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失去母亲；而且作为回报，她到时候也会把丈夫埋藏的钱财告知一部分给屠杀公主，不管怎样，她相信屠杀公主肯定会进到保护自己的义务，只要她还是在用理智思考。
“姐姐！”
那姑娘怯生生地喊了句，但也没怕。上次在莫长湖公园时月还帮她打过靶，虽然最后没中，好在小姑娘总算是对时月没那么生疏。她紧紧拉着母亲走向时月，母亲冲时月讪笑了一下：
“麻烦你了……护送我们出城，报酬不会少你的……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愿意答应我丈夫……明明他不是好人。”
“孩子是无辜的。”时月瞟了眼那个小女孩，“就算她是杨荣的孩子……但她是无辜的。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也有一部分算是为了赏金吧……但不管说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捍卫无辜，自己都有充分的理由保护这对母女先逃出城市。虽然那个母亲其实谈不上完全无辜，但时月觉得还是不该让孩子沦为孤儿。
“嗯，我们走吧。”
时月说着。于是她便领着这母女朝门口走去。门外仍下着小雨，这么久了，雨似乎还未结束。时月想着不知道车里有没有伞，有伞的话就送那对母女去死。
“我们走吧。”时月道。
杨夫人惨淡地挤出一副笑容，她道：“嗯！我怕你淋到了，我车里找了把伞给你！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杨荣藏钱的地方。我付你钱，你一定保护好我们！”
“嗯。”
时月点点头。她示意杨夫人走在前面，待杨夫人回头，她抬手一刀，当着那幼女的面从背后捅死了她的母亲。
“……？”
时月这一刀捅得毫无理由，更毫无预兆……杨夫人毫无防备，她的心脏被贯穿，口里登时只剩出的气，直到倒下她的眼里都只有困惑。
咚。
时月没有收刀，她没看脚边的尸体，目光直接扫向眼前的小女孩。
杀了她。
“我……”
杀了她。
时月摇摇头。她感到有一点点呼吸不畅。自己在干什么？她忍不住想。但比起思考这个，另一个声音几乎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
把所有人都杀了。
不要留任何活口。
她定住了，一动也没有动，也没有收刀，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那幼女对视着，她死死盯着对方，小姑娘也死死盯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
像一帧定格动画。
我想杀了她。时月想。
这绝对就是自己的想法。时月很确信她没有幻听也没有怎么样，她没妄想也没幻觉，她看得很明白这就是一个无辜的小孩，虽然她是杨荣的女儿，但她绝对对父亲的罪恶没有一点概念，也绝对没有沾染过。理智告诉她这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应该把这个小女孩剁碎。
感情也是这么说的。
“我……”
杀了她。
不是，她是无辜的
杀了她。
“我……”
杀了她。
“我要保护这个孩zi”
杀了她。
我要保护
杀了她。
我
把她杀了。
我不想
妈的，把那孩子杀了。不要留活口。我的面前不许有活人。
我不要——
快——点——把——她——杀——了——
我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不是，我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等等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我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不要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放过我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求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求求你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求求我自己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