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落地,先知身着西服与礼帽,戴着象征瘟疫的鸟喙面罩,在映月与苏瓦面前凭空出现。
“我是来…”先知刚刚开口就被一道巨大的面光束扫向面门。
看着先知被光束吞没的映月仍然没有停手,暴躁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大片的飞尘与炽热的幽渊魔力不断扩散。
刺眼的白光几乎比太阳还耀眼,映月眼中尽是寒意,冷冷地盯先知出现的位置,白腻的手中四轮高级法阵不断转动,层层异彩空中浮动。
“战斗的时候被别的东西分了心可不好。”白光散去,先知的身影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原地,四周的地面都被碾成了灰尘,而他脚下的土地却完整无缺,身后飘浮着浓厚的白烟。
“啧…”映月手中的法阵变换了颜色,由纯白转变为赤红,火焰在其中翻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脚下空间换位魔法残留着的痕迹。
“烈术·陨火”炽焰激射而出,狂啸般涌向了先知。
然而先知没有躲避,只是抬起戴着皮手套的手摆了摆,奔涌的火柱便在来到他面前时化作了白色的烟尘。
“我只是想请安德森叙叙旧,好好聊聊。”先知四周的空气被高温扭曲,滚烫的气流在翻卷,而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烫一样。
“她不是你要请的安德森,初代圣刃使死了半个世纪了!”映月周围亮起了近七种法阵,各色光芒闪烁不断,渐次开始运作,七重无吟唱施法。
土、冰、雷、暗、风、火、光。
先知看着面前五光十色的七重法阵,缓缓抬起了手,凭空捏住了一张…黑色的卡牌…
“想找他聊天就到地狱里去聊吧!!”映月手一挥,硕大的魔法光弹如暴雨般倾盆而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法阵打出一发之后被迅速补充,接连不断地循环着,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魔导炮台。
雷霆、沙土、冰刺、混沌、狂风、烈焰、耀光,在映月面前接连爆开,大地在呜咽着颤抖,空中的魔力气息浓郁得令人无法呼吸,剧烈的爆破将前方的森林轰成了平地。
“那可未必,谁说安德森一定是死了呢?”先知的声音再度响起,苍老的声音穿过了爆破的轰鸣声,直直传入映月耳中。
尖锐的破空猛然传出,映月瞳孔骤缩…她只能感觉到空气在震动,看不见的物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袭来,她已经来不及防御,急忙偏头躲闪。
“崩!”身后炸起爆裂的风声,卷起的气浪吹起了映月的发丝。
刚才,有什么东西几乎贴着自己的脸颊穿过,即使没有直接接触,那恐怖的震动也将映月的脸颊震裂开来。
渊紫色的魔力气息由映月的脸颊溢出,那如陶瓷开裂的纹路蔓延到了映月的眼角。
“主动将她交出来,她和你们都能好受一些。”先知的身影在爆破留下的烟尘中浮现,一道水晶一样的透明魔法防护罩保护着他,而他的身侧立着道虚影,浑身散发着黑烟,黑发灰瞳…
男人的虚影微抬右手,六层法阵在他的手心展开......
防护罩正是这家伙的手笔,无吟唱释放六阶魔法...
“你也不想拖延太久导致她被…”失知周围的防护罩消散,他悠然自得地向映月摊手,高傲地仰起了头,语气中充满蔑视...
“飞鸟·落霜舞!”苏瓦眨眼间出现在了先知身后,身形化作流光袭向先知,她在映月发动攻击的时候掩盖了自己的气息绕到了先知身后趁对方松懈时发动袭击.....
虚影的反应慢了一拍,只能看着数道银色流光将先知撕成碎片...
流光不断穿刺,剑影掠过先知的身躯,不断变快,直至匕首发出尖锐的鸣声。
六层法阵由虚影手中展开,却在即将成形时停止了...
映月使用术式阻断制止了虚影手中魔法的释放...
她锁着眉,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当苏瓦的身影出现在映月,先知的身体被彻底撕成了碎肉,像烟花一样绽放出污黑的血水......
两次飞鸟式,苏瓦感受到的心脏传来一丝绞痛,战斗也许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再一次使用飞鸟式的话就要超过身体能承担极限了......
“真是出色的悟性...但…与安德森相比...你似乎只习得一点皮毛...”先知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完好无缺地站在了原地,微微抬起了手摆出弹指的手势...
映月猛地拉开苏瓦,随着嘶鸣的破空声袭来,在身后再次爆开,巨大的气浪甚至推歪了四周的树木。
“可恶,我…”苏瓦喘了口气,将心律抚平,重新摆出了架式。
一颗直径近四米的雷电光球在虚影面前亮起,滋滋作响的雷霆不断盘旋,汇聚出令人窒息的威能。
“就不信这乌鸦死不了!”苏瓦低声念道,匕首指向先知,要再次用出飞鸟式。
映月伸手拦住了苏瓦,看着那虚影手中硕大的雷电光球,声音低沉。
“去找洛伊娅小姐…”
对方能够无吟唱释放六阶魔法,而且释放速度极快,看样子无吟唱释放八阶魔法对他而言也不会太难…这几乎超越了当今人类大魔法使梅林了。而且旁边那个先知的实力绝对不会比这个虚影弱,一直到现在为止所展现的能力都难以理解,似乎连虚影也是他的能力,实力已经难以用常规生命的标准来评判了。
“少开玩笑了…你难道想一挑二吗?”苏瓦瞪着映月,甩开了她的手。
“也不是不能试试,或许能赢呢?”映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牵强的微笑,身体中的魔力浓度在开始上升,胸口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纹。
虚影查觉到了映月体内魔力的变化,手中的雷球暴射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映月,要将她碾作碎屑。
映月胸口的裂纹开始蔓延,周身气势暴涨,浓稠的魔力在身周凝聚出紫红色的流光。
要在这里……作到这一步了吗?
映月思绪浮动,任由那裂纹向全身蔓延,强大的威压推开了苏瓦,将地面压得龟裂。
但如果连现在的她都保护不了,那变强的意义是什么?长大的意义又是什么?
决择只是一个瞬间,她何又感觉如此漫长呢?映月嘴角的笑容有了一点无奈。
如果殿下没能看见这一幕,甚至我最后也没能赢…我会不会后悔呢?也许会后悔让她在当时的阁楼下许那个愿望吧?
映月抬起眼眸,绝决地看向快要飞到面前的光球。
铁罐头呀,你最疼受的那个女孩儿长大了,像你愿望里的那样长大了,变强了…
强大到可以接替你的位置了,是可以保护你,为你抵挡风雨的骄傲了。
你能看到么?